一声枪响,毫无征兆地撕裂了书房的寂静!
秘书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后心处爆开一团刺目的血花!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愕与难以置信中,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惨叫,身体便重重地扑倒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鲜血迅速在他身下洇开,染红了地毯。
吴登盛稳稳地站在原地,右手握着一把还冒着淡淡青烟的银色手枪,枪口笔直地指向秘书倒下的位置。他脸上的悲壮和渴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和漠然,仿佛刚才那番慷慨陈词从未发生过。
他没有去看地上的尸体,甚至目光都没有丝毫波动。然后,从容地将手枪插回腰间枪套,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西装下摆,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扰人的苍蝇。
他走到书桌前,按下了一个隐蔽的通讯按钮,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书房,处理一下。‘将军’送来的眼睛,瞎了。”
通讯器那边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一个同样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明白,主席。立刻清理。”
他刚才对秘书说的那些话,半真半假。绝望是真的,悬崖边的处境是真的,对李长庚力量将信将疑也是真的。但有一点他无比确定:他吴登盛,绝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到任何人手里,更不会容忍身边睡着一条时刻向“将军”汇报的毒蛇。
“将军”……吴登盛眼底闪过一丝刻骨的寒意。这位盘踞在克钦邦、手握重兵、一直觊觎着中央权力的军阀,才是他真正的心腹大患。李长庚或许能给他创造出一个解决“将军”这个内忧的契机!
此时,书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面无表情、隶属于吴登盛绝对心腹“特别行动处”的精锐迅速闪入。他们看都没看窗边的吴登盛,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现场,熟练地包裹尸体,喷洒气味中和剂,更换染血的地毯……
“李先生……希望你的‘扫帚’,够硬,够快。” 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
……
自从接到李长庚下达的作战指令。
周远赶忙走出住处,开着车快速奔向通讯室,一脚踹开临时作战指挥中心的大门,那动静把里面几个盯着屏幕的安保成员吓得一激灵。
“传我命令!全体作战人员——城外训练场!立刻集结!”
“是!”
得到命令的通讯员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着,刺耳的集结号瞬间撕裂了索马里荒漠凌晨五点的宁静,凄厉的警报红光同时在各营区疯狂旋转闪烁!
轰!
“他妈的!谁啊!”一个本地招募的黑人穆拉被踹门声惊醒,骂骂咧咧地从行军床上滚下来。
“集合号!是最高级别的集合号!快!快起来!”隔壁床铺的本部安保老赵反应极快,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叠放整齐的装甲部件,动作快得带风。
“哈哈,黄金!女人!老子来了!”另一个黑人战士卡鲁兴奋地嚎了一嗓子,胡乱套着内衬,抓起装甲胸甲就往身上扣。
“搞什么鬼,现在才几点。”一个海军陆战队员汤姆猛地坐起,眼神惊疑不定,看着外面疯狂闪烁的红光。
“汤姆,好像是集合号,我们昨天刚学到的,奶奶个腿的,他们现在的科技这么厉害了吗?我刚接触汉语,不到一天都快成汉语通了。”同一个队的杰克感叹着。
“说的是啊!如果我们也能这样,我早就去大学当教授了。”汤姆急忙穿着作战装甲。
……
周远走出指挥室,跳上一辆装甲越野车,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朝着基地外那片巨大的、由沙丘稍作平整而成的简易训练场驶去。
当他抵达时,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敌人胆寒!
巨大的训练场上,八千名战士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场面一度混乱。表现最好的还是本部的三千人早早就列好队了,其次是那些俘虏们,虽然站立不齐也算是正规,最后虽然经过加急训练的本地人,仍然有些混乱。
“都他妈的给老子安静!列好队!” 一声怒吼,带着铁血的威压,混乱的场面迅速平息,只剩下装甲引擎的低吼和粗重的呼吸声。八千道目光,无论是狂热的、贪婪的、还是压抑的,都聚焦在他身上。
清冷的晨风卷起沙砾,打在装甲外壳上噼啪作响。
“听着!”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干什么的,但既然你们选择穿上这身天兵装甲,站到了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让每个字都砸进众人心里:
“那么,从这一刻起!你们就算是黑冰台的员工了!”
“是员工,就得守规矩!”周远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锥刺骨,“黑冰台的规矩,就一条——令行禁止!老板的话,就是铁律!”
他向前踏了一步,沉重的军靴在沙地上碾出深坑,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仿佛在寻找任何一丝动摇:
“现在!”他猛地提高音量,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率,“老子给你们最后的机会!
“怕死的!”
“心里有鬼的!”
“觉得这趟是去送死、不想干的!”
“现在!立刻!给老子站出来!脱下这身装甲!滚蛋!” 周远的手臂猛地指向大门方向,动作带着一种驱逐的决绝,“黑冰台不养怂包软蛋!更不勉强人送死!趁大门还没关,趁老子还没改主意,滚!”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训练场。只有风沙呜咽声。
不提站如松的安保人员,本地黑人战士中,几个原本眼神闪烁、带着纯粹掠夺心思的家伙,在周远那如同实质的刹意目光扫过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里流露出挣扎。穆拉身边的卡鲁,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被穆拉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汤姆和周围的同伴交换着复杂的眼神。脱下装甲?滚蛋?回到那个战俘营熬三年?还是好好表现拿一笔钱回家,他们还是能够分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