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众人,申怀安道:“马鹏成,你先带弟兄回去,看好货物。
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即释放信号。
胖子立即对受伤的兄弟进行包扎,童亮把家中备用的药物都拿出来。
另把院子也收拾一下。
天林,倾言,雷鸣和花婶就交给你了,一切小心,我得送他们最后一程。”
安排完后,申怀安一人坐在院子里,众人也不便打扰他,各忙各的。
上官慕晴这时也不好上前安慰,只是一直陪在他身边。
申怀安坐了一会,就靠在慕晴的肩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官慕晴心疼的望着申怀安疲惫的脸庞,抚摸着他的额头,想以此来宽慰他的悲痛。
申怀安想着雷鸣的模样,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伙子。
如果把他放在人群中,很难让人引起注意。
从样貌上看,很适合做一名探子。
他也很有灵气,以前在灵山训练时,一直不起眼。
只到轻松的潜入莫家,让莫家损失惨重,颜面尽失,这才发现他是个人才。
自他和母亲花婶在灵山相逢后,没几天就跟着他到京城。
还没来得及和母亲好好的生活,就离去了。
而花婶虽然是个乡下妇女,吃过很多苦。
但其手脚麻利,说话也很是得体,刚到京城就和儿子双双归去。
真让人心痛啊,刚看到点生活的希望,就阴阳两隔。
以后我该如何去面对潼州来的乡亲,他们是为我申怀安而死。
原以为进就京后会为他们找一个理想的前程,没想到却误了他们的性命。
不行,我得替他们讨回公道,不管是谁,只要查出幕后黑手,我定让他们万劫不复。
申怀安靠在慕晴的肩上想着,闭着的眼里不自然的流出两滴眼泪,这让上官慕晴更加心痛了。
她从未看到申怀安如此软弱的一面,以前见申怀安不是嬉皮笑脸,就是不见正形,现在这样反而不习惯了。
这一切就都今天申宅遭到了攻击,申怀安眼里容不得沙子,有仇当场就报了。
现在看到早怀安这样,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让申怀安振作起来,上官慕晴轻声道:
“申怀安,当初我大哥战死时,我大嫂整日以泪洗面,后抑郁而终。
你不能这样,还有这么多兄弟要靠你活着,你……”
上官慕晴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早怀安道:
“你放心,我不会如此脆弱,我只是不敢睁眼。
我怕见到那些兄弟,还有吉婶她们。
她们是和花婶一同来京的,现在却……我不敢面对她们。”
上官慕晴:“先休息一下吧,长公主和我爹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申怀安:“这些我要自己讨回,我不能让我的兄弟白白死去,他们是为我而死。”
上官慕晴:“我知道你的悲痛,只是……”
两人正聊着,童亮走了过来:“恩师,灵堂准备好了。”
申怀安站起身,穿上童亮递上的孝衣穿在身上。
这时雷琛立即道:“公子,我堂弟为护家而死。
这是他的荣幸,公子不必身着孝服,这样以礼不合。”
申怀安:“不管是谁都不能以死为荣幸,况且花婶是雷鸣的母亲,以礼也是我的长辈,我身着孝服又如何?”
雷琛突然跪下道:“感谢公子仁义,雷琛拜服。”
申怀安扶起雷琛道:“走吧,送他们最后一程吧。
他们是你的家人,也是我申怀安的家人,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
明日我将大张旗鼓的、风风光光的送他们出城安葬。”
在童亮和阮天林的操持下,道士颂经、首日守夜等所有的程序一样不少。
整个申宅房都张着白布,门上也都按丧葬标准布置。
整个申宅一晚都灯火通明,灵堂也布置的很为隆重。
笃竹找来的道士也一直诵经到次日天方发白。
该是起灵的时候了,申怀安、雷琛等亲自抬棺,童亮还雇来专门做白事的乐队。
所有在京的兄弟今天都来为花婶及雷鸣送行,场面甚是壮大。
送葬的队伍在京城街上缓缓行走,京城的百姓见到如此庞大的送亲队伍,而且还有那么多道士一路颂经。
他们都在猜测,这是谁家的人离世了,如此大的场面。
如果日后我走了,由此队伍送葬,死也值得。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时成了京城最大的谈资。
队伍在京城转了一圈,而后转向西门。
进京时他们由西门进入,现在葬在西门外的郊外,也当是能看到家的方向了。
随着申怀安带着众兄弟磕头,在悲痛的哀乐下,花婶和雷鸣的尸身缓缓下葬。
一对母子日后只有荒野伴他们左右了。
……
此时大梁皇宫,皇上端坐在大殿,长公主、左右二相分开站立。
皇上:“你是说申怀安的家里遭到攻击,还死了两人?”
上官仁远:“回圣上,正是如此,飞鱼卫和京兆尹府都在彻查,但无任何线索。”
皇上:“这究竟是谁干的?说说你们的看法。”
上官仁远:“回圣上,来人身份不明。
而且是在申怀安不在家的时候,臣推测像是在警告他。”
左相龚少文:“上官大人,目前无任何线索,还是等查实以后再说吧。”
长公主:“申怀安虽然放荡不羁,处处树敌。
但还没有到别人伤他性命的程度,如今有此动机的只能是西边了。”
皇上:“皇姐的意思是潼州?他们这是在向朕施压啊。”
左相:“陛下,目前只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
再说也不排除有人想把水搅浑,好隔岸观火。”
皇上:“龚爱卿所言也有道理,现在还是要先捉拿贼人,查出真相要紧。
上官爱卿,你就着飞鱼卫和京兆尹府继续追查。
皇姐,申怀安家中遭遇此事,你就和上官爱卿前去安抚一下,让其节哀,不可再生事端。”
“遵旨,告退。”
皇上目送着几人离开大殿,缓和了一下对太监总管丁升道:
“丁升,前几日才让你将推恩令是申怀安提出的消息透露出去。
昨天申宅就遇到袭击,看来辰王这是按捺不住了啊!”
丁升:“陛下,辰王在京城如此行事,这是在向朝廷示威啊。”
皇上:“申怀安说的对,只要推恩令下发,他们就会露出马脚,朕就是要让他们跳出来。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组织如此规模的袭击,看来他是把京城最后的底牌也亮出来了。”
丁升:“只是苦了申怀安了,家中遇到攻击不说,还死了两人。”
皇上:“只是一名护卫和一个下人,这点打击都受不了,还怎么成事?”
丁升:“陛下圣明。”
皇上:“申怀安家中遭遇此事,你带些赏赐去一趟申宅,好好安抚一下他。
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我要看看接下来申怀安该如何反击。”
丁升:“奴才遵旨。”
申怀安带着送葬的队伍,刚回到家中。
长公主和上官仁远前来,他们进门看了看布置的灵堂,并无其它表示,只是坐在大堂。
一个小小的护卫和一个收拾房间的下人,不值得长公主和上官仁远敬香的。
他们今天来主要是安慰一下申怀安。
申怀安见长公主和右相前来,并没有表现太过惊讶,只是冷漠的让人奉茶。
不一会,丁升前来宣旨,申怀安只得带人听诏。
丁升:“传圣上口谕,申怀安家中遭贼,朕甚感愤怒,已着人追查。
申怀安,家中遭难,朕会为你查出真凶,你要振作起来,继续为朝廷办差。”
申怀安:“微臣申怀安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
说完申怀安站起身,让童亮接受赏赐,并让顾倾言备了些香水和美酒。
而后强装微笑,毕恭毕敬的送丁升回宫。
这让丁升很是愉悦,申怀安如今中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在他这里可以享受到无比的尊敬,他很是受用。
长公主和上官仁远看到申怀安对一个太监如此谄媚,仿佛嘴里吃了什么脏东西,很是不快。
上官仁远:“申怀安,一个太监,虽然是陛下身边的总管。
你冷落我和长公主不说,有必要对一个太监如此卑躬屈膝吗?”
申怀安:“相爷,太监也是人,没什么不妥。
再说我的兄弟雷鸣和长辈花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虽只是一个护卫和一个下人,没有必要让上官大人亲自前来吊唁了。”
长公主:“大胆,申怀安,敢和右相如此无礼,你吃了冲药了?”
申怀安:“长公主殿下,不敢,微臣人微言轻,不敢如此造次,
感谢长公主前来慰问,不送。”
上官仁远又听到申怀对长公主不敬,立即抄起椅子就砸了过去。
这时申怀安却直挺挺着实挨了一下,并无半分躲闪。
椅子不偏不倚正中申怀安面门,只见申怀安的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众兄弟见申怀安受伤,立即全都聚了过来,做出攻击的阵式。
飞鱼卫白虎立即领人横在长公主和上官仁远面前,摆出防御姿态。
此时刚刚进院的金刚叶恨北发现情况不对,他也立即护在长公主身边。
白虎立即道:“申怀安,你大胆,竟敢对长公主和相爷不敬,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