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明堂是太子读书的地方,张锐轩两战大胜,已经名声大噪。
这天大朝会,没有前来讲课,只能自学。张锐轩只能自学,手里拿了一卷《公羊传》在读。
朱厚照和张永,谷大用,马永成则在嬉戏,刘锦则在看《汉书》
张锐轩看了一眼刘锦,这个刘锦是朱厚照八个伴读里面年龄最大的,按照朱明皇室说法就是大伴,负责照顾潜龙日常起居。
刘锦历史上风评并不好,他是被以造反罪名的处死的。
一个太监搞改革,一年后被造反罪名杀害了。此时的刘锦还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面白无须。
张锐轩走近看了一眼,刘锦正在读《汉书桑弘羊传》,刘锦读的很细致,几乎是在一字一句的扣字眼,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公公好雅兴”
刘锦抬头看了一眼,看了是张锐轩,嘿嘿一笑,“世子当面,不敢称公公,世子要是看的起刘某,刘某需长几年,叫一声刘哥就好了。”
“刘哥喜欢桑弘羊传”
“谈不上喜欢,读书只是为了明理”
“桑弘羊传虽然好,可惜救不了我们大明。”
“大胆,我大明当今圣上如尧舜在世,忠臣良将收四方,哪有什么危机,妄言什么拯救。”张永大声呵斥道。
不过朱厚照并不这么认为,朱厚照年龄虽小,可是脑袋非常好用,朱厚照呵斥道:“没有规矩的东西。”
朱厚照现在对这个表弟越来越感兴趣了,好像病了一次后,反而有点开窍了。
朱厚照其实和张皇后关系并没有多好,毕竟两个舅舅也是跋扈异常,这让朱厚照感觉非常不好,想到了东汉的外戚们。
尤其是东汉的跋扈将军梁冀,关键还没有梁冀的将才。
朱厚照笑道:“怎么世子殿下有能力救大明?”
朱厚照也想知道自己一个表弟有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张锐轩也是非常高兴,不枉自己卖弄玄虚这么久,为此不虚得罪两个内阁大学士,终于有了一次开口机会。
“道理很简单,桑弘羊的改革其实救不了我大明,我大明现在看起来国泰民安,实际上已经是危机四伏了,这危机在外,也在内。外有强敌环视,内嘛……”张锐轩故意停留一下。
“你是不是想说,内有奸臣当道。”朱厚照心想,最大的奸臣就是你父亲,你叔父。
“太子可不能乱说,陛下圣明,哪有什么奸臣当道!”
“不是奸臣?那是什么?”
这个时候朱佑樘也带着人走到明堂外面了,正要进入,听到这里又停了下来,朱佑樘也很好奇,一个黄口小儿能有什么见解。
“现在最大问题就是失衡了?”
“失衡了?什么意思?”朱厚照理解不了。
“简单来说就是,权力的运作失衡了,一个国家想要平稳,就需要权力平衡,太子以为国家是如何形成的?”
朱厚照皱着眉,一脸疑惑道:“国家是怎么来的?自是我太祖皇帝驱逐北袁,打下来的江山,代代传承。”
张锐轩轻轻摇头,“太子说的只是其一,国家也是万千家庭组成的。”
“世子是想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套,没有新意”朱厚照有些失望。
“不,和这个没有关系,这个不过是腐儒为了骗人的。国家是一个暴力团体,他的诞生就不是什么一团和气。”
“国家是军权,政权,财权交织在一起的这么一个团体,简单来说就是军权保证政权,政权收取财权,财权用来维持军权。”
停了一下后,张锐轩接着说道:“太祖以武立国,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这支军队如臂使指,所向披靡。
最后这支军队打下疆域,建立国家,可是太祖可以打天下,却不能一个人治理天下,只好将天下托付给文人治国。
文人所谓治理国家其实就是一个收税的过程,不管过程如何,最后都是需要收取天下之财来供养文武百官和军队。
收税是一个非常大难题,收谁的,像谁收,收多少这是非常考验人的,一般来说三代之后人君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已经没有这些手段了,只能依靠外臣。
外臣通过把持政权,不断更改财权,最后财源枯绝,天下就陷入混乱之中,最后有王者出来,开始新一轮涿鹿中原的游戏。”
“你说的这些都太虚了,本太子不需要,世子还是说点有用的吧!”朱厚照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张锐轩,
看的张锐轩有些恶寒,这个太子不会是看上我们张家的家财了吧!坏了,这下把朱厚照彻底带歪了。
“以上其实道,其实没有什么用,知道了只能更痛苦。”
“这么说,世子殿下还有御民之术了?”张永又问道。
“世上没有什么御民之术,这个世界草民要求最简单,劳作一生就为了一日三餐,草屋一间,再有一身衣服,如果我们这个都保证不了,那就会被百姓厌弃。”
朱厚照来到张锐轩身边说道:“世子想说什么?”朱厚照不相信张锐轩只是为了说这些。
张锐轩双手一摊,“就是这些,没了,太子殿下。”
张锐轩心想,有的东西不能说,法不传六耳,有的事情说出来就不灵了。谁知道这个正德八虎可不可靠,历史上正德八虎后面可是有好几个都背叛了正德帝,还是谨慎点好。
朱厚照被说的心痒痒的,可惜张锐轩不说也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李东阳进来了,看了一眼张锐轩,心里大骂,这个张锐轩没有规矩,这是掀桌子坏规矩了。
张锐轩回到家中,后被父亲寿宁侯叫到书房内:“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去东宫读书了,整天的蛊惑太子,扰乱明堂。”
“爹,我们和那些人又不是一路人……”张锐轩说道,作为一个穿越者,张锐轩可是知道张家的结局的,自己这个老爹结局并不好。
“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你懂什么,好像大明没了你就能没了一样,不该你操心的事操什么心。”寿宁侯想着,要把这个小子送出京城去避避风头,前次惊马的事还没有查清楚呢!这次又惹这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