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林里的风停了,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和众人粗重的喘息声。音忍四人众的身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鬼童丸昏迷在落叶堆里,多由也靠在树洞边嘴角挂着血,左近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右近的头颅早已不见踪影。追击小队终于打赢了这场惨烈的战斗,可胜利的喜悦却像被冷水浇灭,连一丝痕迹都找不到。
秋道丁次的庞大身躯躺在最中间,脸色灰白得像张纸,嘴唇干裂,嘴角残留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的痂。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只有鼻翼偶尔的颤动,证明他还活着。刚才为了保护小樱,他硬吃了左近右近一记带着咒印查克拉的重击,内脏被震伤;后来又想服用辣椒丸,虽然被鹿丸阻止,可禁药的气息已经渗入体内,对身体造成了毁灭性的反噬。
“丁次!坚持住!千万别睡!”春野樱跪在丁次身边,双手覆盖着浓郁的绿色医疗查克拉,查克拉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渗入丁次的体内。她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丁次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医疗查克拉在丁次体内游走,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丁次的内脏多处破裂,查克拉通道也严重受损,她的忍术只能暂时堵住伤口,吊住他的性命,根本无法彻底治愈。
“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打败敌人了……”小樱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她怕自己一分心,丁次的生命就会从指尖溜走。
犬冢牙瘫坐在旁边的草地上,赤丸蜷缩在他怀里,一人一狗都大口喘着气。牙的胳膊上缠着绷带,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露出暗红色的痕迹;他的脸上还有几道细小的伤口,是被黏金忍具划伤的,火辣辣地疼。他的查克拉已经彻底耗尽,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小樱给丁次治疗,心里充满了无力感。赤丸也没了往日的活力,舌头耷拉在外面,眼神疲惫,偶尔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像是在为丁次担心。
日向宁次靠在一棵松树上,左手捂着右臂的伤口——刚才战斗时,绷带被打碎,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他的忍服袖子,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他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白眼的过度使用让他的眼睛刺痛难忍,即使闭着眼,眼前也一片模糊的白光。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查克拉像干涸的河流,只剩下一点点微弱的流动,连最基础的柔拳都无法施展。
漩涡鸣人站在一旁,身体微微摇晃,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他的忍服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脸上还有几道划痕。他的查克拉消耗得比谁都多,九尾查克拉虽然能补充一些,却也让他的身体更加疲惫。他看着躺在地上的丁次,又想起还在前方的佐助,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印子。不甘的火焰在他眼里燃烧,却又被现实的沉重压得喘不过气。
奈良鹿丸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鼻血流得满脸都是,他用袖子擦了擦,却越擦越脏。维持影子模仿术到极限,让他的大脑阵阵抽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昏迷的丁次,受伤的同伴,耗尽的查克拉,心里充满了自责。作为队长,他没能保护好大家,反而让小队陷入了如此境地。“任务……可能不得不放弃了。”这句话在他心里盘旋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林枫站在最后面,脸色苍白,他的冰遁查克拉也所剩无几,指尖再也凝聚不起一丝寒气。他看着众人的状态,又看了看地上的丁次,心里沉甸甸的。他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只是打败了负责断后的音忍四人众,连佐助的影子都没看到。如果现在放弃,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可如果继续追,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恐怕连下一个敌人都对付不了。
空气里的沉默越来越沉重,疲惫、伤痛和绝望像一张网,将所有人都牢牢困住。鸣人听到鹿丸说要放弃,立刻激动地跳了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放弃?开什么玩笑!我们好不容易才打败这些音忍!佐助就在前面!怎么能在这里放弃?!”
“鸣人!你看看丁次!”鹿丸指着地上气息奄奄的丁次,语气加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他需要立刻去医院接受正规治疗!我们所有人的查克拉都耗尽了,身上都带着伤!继续追下去,遇到敌人怎么办?我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任务失败和全员覆没,哪个后果更严重?!”
鹿丸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刺穿了鸣人的愤怒。鸣人看着丁次苍白的脸,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想起自己答应过要把佐助带回来,想起和佐助的约定,可现在,他连保护同伴的能力都没有。眼泪在他眼里打转,却被他强行憋了回去——他是要成为火影的人,不能在这个时候哭。
小樱还在给丁次治疗,眼泪却无声地滑落,滴在丁次的胸口。她也想继续追佐助,可看着丁次的伤势,她怎么也说不出“继续”这两个字。牙和赤丸低着头,宁次闭着眼睛,没人说话,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胜利的代价,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沉重。他们真的还能继续追下去吗?这个问题在每个人的心里盘旋,却没人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