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与暗涌
碎金似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在地板上,把昨夜残留的最后一缕夜色逼进墙角的阴影里。光线落在林枫的手腕上,暖得像薄绒,却没能完全驱散他骨子里的紧绷——昨夜潜伏时的寒意、大蛇丸那道冰冷的感知、还有通风口后那道未知的阴影,依旧像细针,轻轻扎在他的神经上。
他睁开眼时,天刚蒙蒙亮。窗外传来扫地忍者挥动扫帚的“唰唰”声,混着远处早点铺飘来的米香,木叶的清晨本该是松弛的,可他的指尖刚碰到被子,就条件反射般绷紧了——多年的警惕早已刻进习惯,他几乎是立刻坐起身,目光扫过床边的忍具包,动作快得像要应对突发的袭击。
第一件事是检查装备。他把忍具包摊在桌面上,苦无、手里剑、烟雾弹一一摆开,指尖顺着苦无的刃口轻轻摩挲,感受着金属上是否沾了不属于木叶的尘土——昨夜在屋顶潜伏时,他特意避开了松动的瓦片,此刻检查下来,刃口只有一层薄灰,没有异常的沙粒或锈迹。接着是衣物,他把深灰色的夜行衣展开,对着阳光仔细看,布料上没有勾破的痕迹,袖口和领口也没沾到特殊的气味——他甚至凑近闻了闻,只有夜露的湿冷和屋顶水泥的味道,没有沙尘味,也没有大蛇丸身上那种阴冷的气息。
最后是查克拉感知。他闭上眼睛,让查克拉像水流一样在经脉里缓缓淌过,从丹田到指尖,再从指尖回流——没有滞涩感,也没有陌生的查克拉残留,更没有被标记的刺痛感。确认一切无恙后,他才松了口气,把忍具按顺序放回包里:烟雾弹放在最外侧的口袋,一伸手就能摸到;绑着起爆符的苦无单独放在内侧的小袋里,用布裹好,避免起爆符摩擦起火;普通手里剑插在腰侧的忍具袋里,位置刚好贴合手掌的弧度。
简单洗漱时,冷水泼在脸上,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早餐是昨晚剩下的饭团,他就着温水吃了两个,饭团里的腌菜带着微咸,刚好压下喉咙里的干涩。推开房门时,晨光已经铺满了整条小巷,巷口的樱花树落下几片花瓣,飘在青石板路上,像粉色的碎雪。
外面的世界看似和往常没两样,可细听就能发现不同——平时只有零星人影的街道,此刻聚着不少下忍,三三两两地站在路边,声音压得很低,却能听到“笔试”“作弊”“淘汰”这些词。有的下忍攥着准考证,手指在纸面上反复摩擦,脸色发白;有的则拍着同伴的肩膀,强装镇定地说“怕什么,大不了重来”,可嘴角的紧绷藏不住;还有的蹲在路边,手里拿着卷轴,快速翻着,显然是在临时抱佛脚。
空气中飘着一股“压抑的兴奋”,像拉到极致的弓弦,既紧张,又藏着对考试的期待。林枫深吸一口气,把昨夜的惊险和疑虑压进心底——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中忍考试第一场就在今天,翔太和晴子还在等他,他不能分心。
约定的集合地点在村口的老橡树下。他到的时候,翔太和晴子已经到了。翔太穿着橙色的运动服,双手叉腰,脚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看起来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可他的手指在背包带上来回蹭,眼神偶尔飘向考场的方向,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晴子则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双手放在身前,指尖把衣角拧出了褶皱,看到林枫时,她立刻迎上来,眉头皱着,眼底满是焦虑。
“源!你可算来了!”翔太看到他,立刻嚷嚷起来,声音比平时大了些,像是在掩饰紧张,“我刚才听别人说,第一场考试是笔试!怎么办啊?我最不擅长背那些理论了,上次忍术基础测试我才考了六十多分!”
晴子也跟着点头,声音带着担忧:“是啊,源君。如果考的是查克拉性质或者战术分析,我……我怕我答不上来,会拖累你们。”她说着,手指攥得更紧了,连指节都泛了白。
林枫看着两人的样子,压下心中的纷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又可靠:“别慌。中忍考试的笔试,绝不会考书本上的死知识。”他顿了顿,想起月光疾风之前说的“团队合作”,继续道,“考官要考的,更可能是情报收集能力——比如怎么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获取答案,还有分析判断力,甚至是在压力下保持冷静的能力。记住疾风老师说的,只要我们三个配合好,保持冷静,就没问题。”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翔太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些,挠了挠头说:“也是哦!反正有你在,你比我们会分析!”晴子也轻轻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手指不再拧着衣角了。
就在这时,一道轻得像落叶的脚步声传来。林枫立刻转头,只见月光疾风站在不远处的巷口,穿着暗部的常服,额发垂在眼前,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脸色比昨天更苍白,连耳尖都透着青灰,眼下的乌青像涂了墨,显然昨夜根本没睡好。他刚站定,就捂住嘴,肩膀绷得笔直,一声压抑的咳嗽卡在喉咙里,指节掐进掌心,直到那阵痉挛过去,他才缓缓松开手,眼底浮起一层淡红的疲惫。
“咳……都到了。”月光疾风的目光扫过三人,在林枫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他的目光没有看林枫的脸,而是在他手腕的忍具袋上顿了半秒,眼神比平时更深邃,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审视,可很快就移开了,“第一场考试的地点在东城区的忍术学校旧楼,跟我来。”
他转身带路,步伐依旧稳定,可背影却微微佝偻着,像扛着什么沉重的东西。林枫默默跟在后面,心里的疑问像潮水般涌上来:昨夜他离开屋顶后去了哪里?有没有察觉到那道沙忍的查克拉残留?通风口后那个神秘的潜伏者,是不是和他有关?还有那发突然的信号弹,到底是谁放的?这些问题堵在喉咙里,却一个都不能问——月光疾风的状态看起来很糟,追问只会给他增加负担,甚至可能暴露自己的潜伏行动。
前往考场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第七班走在前面,鸣人穿着黄色的外套,正挥着手跟他们打招呼,脸上满是“我肯定能过”的自信;佐助跟在后面,双手插在口袋里,脸色冷峻,眼神扫过周围时,带着一丝警惕;小樱则拿着笔记本,快速记着什么,偶尔提醒鸣人别太吵。
再往前走,猪鹿蝶三人组也出现了。鹿丸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草,一脸“好麻烦”的表情,抱怨着“为什么考试要搞这么早”;井野整理着头发,眼神时不时飘向佐助的方向;丁次则拿着一袋薯片,一边走一边吃,薯片的脆响在安静的人群里格外明显。
日向雏田跟在日向宁次身后,低着头,双手放在身前,看到林枫时,她轻轻点了点头,脸颊微微泛红,很快又把头低下去了。犬冢牙和赤丸走在另一边,赤丸趴在牙的肩膀上,鼻子不停抽动,似乎在嗅着周围的气息;油女志乃则跟平时一样,穿着深色的外套,袖子里偶尔传来虫子轻微的蠕动声,安静得像个影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沙忍和音忍三人组。沙忍三人组走在人群边缘,我爱罗闭着眼睛,双手插在口袋里,衣摆下的沙子缓慢地流动着,围绕着他的脚踝转圈,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手鞠叉着腰,扇子扛在肩上,眼神锐利地扫过周围的下忍,带着一丝不屑;勘九郎则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把玩着傀儡线轴,指尖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
音忍三人组跟在沙忍后面,托斯双手抱胸,嘴角挂着恶意的笑容,眼神盯着旁边的一名雨忍考生,看得对方浑身不自在;萨克则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石子滚到林枫脚边,他却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往前走;金把玩着手里的细针,针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笑容诡异而甜美。
考场大楼终于到了——那是一栋老旧的忍术学校教学楼,外墙爬满了藤蔓,窗户上的玻璃有不少裂痕,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中忍考试第一考场”。两名中忍考官守在门口,穿着深蓝色的制服,护额压得低,遮住了眉骨,只露出紧抿的嘴角和冰冷的眼睛。他们的手都按在腰间的苦无袋上,指节扣着袋口的绳结,眼神扫过每一个进入的下忍时,都像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没有丝毫温度。
人群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到了门口,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咳……进去吧。”月光疾风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三人,咳嗽声比刚才更重了些,他不得不捂着嘴,等那阵咳意过去,才继续说,“记住我之前说的话,相信你们的队友,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咳……活下去,通过考试。”
他的目光再次与林枫相遇,这一次,林枫看得很清楚——他的眼底深处,藏着复杂的情绪:有像温水一样的关切,有像细针一样的告诫,还有一丝沉甸甸的、像是托付的东西。那眼神只停留了一秒,就移开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是!老师!”三人齐声应道,声音坚定。林枫深吸一口气,和翔太、晴子并肩走进了考场大楼。
月光疾风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突然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他没再压抑,咳得连脊背都在颤,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像被火烫过。等咳嗽平息后,他从袖管里摸出一个竹制的药瓶,倒出两粒灰褐色的药丸,仰头吞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诡异的查克拉残留……沙尘的味道……还有昨夜那发奇怪的信号弹……咳……风雨欲来啊。小子,但愿你的敏锐……能帮到你……”
他转身,身影很快融入人群,像一滴墨掉进水里,消失不见了。
林枫走在昏暗的走廊里,身后的大门“哐当”一声闷响,像巨石砸在心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声音。走廊里只有考生们的脚步声,沉重而压抑,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弦上。
前方是未知的笔试考验,身后是未解的生死危机——月光疾风的咳嗽、马基的潜伏、大蛇丸的窥视,还有那个神秘的潜伏者,都像阴影一样跟在他身后。
林枫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指甲掐进掌心,疼意让他更加清醒。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望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考场大门。
第一场考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