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第三次亮起时，山下的树影彻底动了。
二十道黑影呈扇形压上山坡，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细密的响声。
陈默左手一挥，营地深处三盏油灯同时熄灭。
伏击阵启动。
他右手拇指推开剑刃半寸，寒光映着夜色。
赵虎站在他侧后方，握紧了手中的重锤。
第一队血刀门弟子踏入雷符范围。
陈默眼神一凝，抬手打出一道灵诀。
轰！
地面炸开七道火线，雷符连环引爆。冲天火光中，五名黑衣人当场被掀飞，两名滚地挣扎，身上焦黑冒烟。
第二队立刻散开阵型，有人低吼：“有埋伏！”
话音未落，空中交叉飞过的风刃割断三人咽喉。
第三队从侧翼包抄，刚靠近就被隐藏的绳索绊倒，落地瞬间十几张爆炎符贴面炸开。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人就没了。
不到十息，十五人折损过半。
黑暗中传来一声怒啸。
血刀门长老破空而至，一刀劈开残火，身形落在战场中央。
他双目赤红，手中长刀滴血。
身后只剩四名金丹境护法，脸色阴沉。
“陈默！”长老怒吼，“你坏我大事，今日必让你神魂俱灭！”
陈默站在高处，青衫猎猎。
系统界面在他眼前浮现：
【当前灵感值：94\/100】
【推演模式：激活中】
【目标锁定：血刀门长老】
【弱点预判：左膝旧伤·灵力滞涩点】
弹幕刷出：【这老头走路一瘸一拐】【主角快打他膝盖】【建议安排滑铲】
陈默没笑。
他把剑收回鞘中，双手负在背后。
“你说你要杀我？”他开口，“可我觉得，你是来送战绩的。”
长老暴怒，刀光一闪，整个人化作血影扑来。
刀气撕裂空气，直斩陈默头颅。
陈默不动。
系统提示：【预判成功·闪避路径生成】
他在最后一刻侧身，刀锋擦颈而过，带起一缕发丝。
同时右脚猛踏地面，借力旋身，一记横扫踢中长老左膝。
咔！
一声闷响。
长老身形一歪，刀势走空，踉跄前冲。
“你早就在等这一刻。”陈默冷笑，“从你在广场放狠话那天起，我就推演了你所有出招习惯。”
长老回头，眼中杀意暴涨。
“你以为这点小伤能赢我？我一刀就能劈了你！”
他强行提气，刀身燃起血焰，整个人气势暴涨。
刀意如潮水般扩散，周围碎石都被压得下陷。
赵虎大喊：“小心！这是《血焚九重天》！”
陈默眼神不变。
系统再次刷新：
【灵感值+6】
【来源：敌方释放大招·剧情反转系数高】
【推演完成度：100%】
弹幕狂刷：【主角又要开挂了】【这波反向预判稳了】【建议配bGm《无敌是多么寂寞》】
血刀门长老高举长刀，血焰凝聚成巨刃，当头斩下。
这一击足以劈开山岩。
陈默终于拔剑。
不是迎击，而是斜步切入死角。
剑尖直指对方左膝内侧经脉节点。
长老瞳孔一缩，想变招已来不及。
噗！
剑尖刺入三寸，血光迸现。
长老整条左腿瞬间麻木，身体失衡，刀势偏移，巨刃砸在地上炸出深坑。
陈默抽剑回撤，顺势一脚踹在其胸口。
长老倒飞出去，撞断两棵大树才停下。
他挣扎起身，左腿拖在地上，血流不止。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看穿我的刀路？”
陈默甩去剑上血珠，淡淡道：“因为你太 predictable。”
长老怒极反笑：“predictable？你懂什么？”
“就是‘ predictable’。”陈默说，“你每次放大招前都要蓄力三秒，抬刀角度永远偏左七度，旧伤发作时呼吸会慢半拍。”
“你说这种对手，我不打你打谁？”
长老脸色铁青。
他咬破舌尖，强行催动秘法，全身血管凸起，战力再度飙升。
“就算如此！你也杀不了我！”
陈默看着系统面板：
【灵感值满格】
【可启动终极推演·消耗全部灵感】
【提示：此操作将清空当前灵感，但可生成完美反击序列】
他笑了。
“我不想杀你。”
“我想让你活着回去。”
“告诉你们门主——”
“下一个，轮到总坛。”
话音落下，他点击确认。
【终极推演·启动】
脑海瞬间闪过三百种攻防组合。
最终锁定唯一最优解。
血刀门长老再次冲来，刀光如瀑。
陈默迎上，剑走偏锋，每一招都卡在对方发力前零点一秒。
第七合，剑尖挑开刀锋。
第九合，剑柄撞中手腕。
第十一合，剑脊拍中咽喉。
长老节节后退，完全跟不上节奏。
最后一击，陈默跃起半空，剑身灌注灵力，自上而下劈落。
不是杀人。
是砸腕。
铛！！！
长刀脱手飞出，插进泥土。
陈默落地，剑尖抵住其咽喉。
全场寂静。
剩余四名护法呆立原地，不敢上前。
联盟弟子纷纷围拢，十二人持符列阵，封锁退路。
赵虎走上来，喘着粗气：“结束了？”
“结束了。”陈默说。
血刀门长老跪在地上，满脸不甘：“你不过是个蝼蚁……凭什么……凭什么能赢我？”
陈默收剑入鞘。
“凭我看了一百章网络小说。”
“凭我梦见自己和十个大佬对砍。”
“凭我把‘无限推演’玩成了自动连招外挂。”
他转身看向众人。
“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说——”
“我是规则。”
远处，最后一名血刀门弟子被制服。
火焰渐熄，战场上只剩下焦土与残兵。
赵虎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执法堂来收人。”陈默说，“我们守住就行。”
他走到战场边缘，捡起一块染血的布条。
那是从长老衣袖上撕下的。
上面有个暗纹，像是一扇门。
系统突然跳出提示：
【新梦境加载中……】
【标题：《古墓深处·归元之门开启》】
【预计灵感收益：极高】
弹幕飘过：【又来活了】【主角别睡了先处理战后】【建议加个闹钟功能】
陈默把布条塞进怀里。
抬头看天。
东方微亮。
一夜激战结束。
他的手臂开始发抖。
不是害怕，是透支。
连续推演、战斗、闪避、反击，精神绷到极限。
现在松下来，整个人像被抽空。
赵虎扶住他肩膀：“你还行吗？”
“还撑得住。”陈默说，“只要还没倒下，就不能认输。”
他走回主阵地，站在那把插在地上的血刀旁。
伸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折。
咔嚓！
刀身断裂。
他把断刀扔在地上。
“传令下去。”
“血刀门此次进犯，全军覆没。”
“长老被俘，余者皆降。”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
有人激动得跳起来，有人抱头痛哭。
赵虎咧嘴笑了：“咱们赢了。”
陈默点点头，慢慢蹲下身。
捡起一张未引爆的雷符。
符纸已经烧焦一角。
是他昨夜亲手画的。
他盯着那道焦痕，手指轻轻抚过。
然后缓缓闭上眼。
风停了。
火灭了。
人还在。
他的呼吸很轻。
像一根随时会断的线。
赵虎单膝跪地，扶着他：“歇会吧。”
“不能歇。”陈默睁开眼，“这才刚开始。”
他站起身，摇晃了一下，又稳住。
望向南陵方向。
那里有另一块归元令碎片。
还有更深的秘密等着揭开。
他的手伸进袖中，摸到了天机盘。
表面温热，仍在震动。
信号没消失。
反而更强了。
“他们以为败退就结束了。”
“但他们不知道——”
“真正的局，现在才开始。”
远处传来脚步声。
执法堂的人来了。
陈默最后看了一眼战场。
断刀、焦尸、碎符、残旗。
这一切都被记住了。
他转身，迈出第一步。
腿一软，差点摔倒。
赵虎及时扶住。
“没事。”陈默说，“我能走。”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
每一步都很慢。
但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