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回顾:上一章,“夜莺”孙莉的暴露让局势更加紧张,日军启用紫电密码终极版,妄图给根据地致命一击。
而此刻,王秀兰凭借着对哥哥的了解,开始了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密码破解之旅。
1945年4月4日的阜平,山风裹着碎雪片子打在窗纸上,像有人用指甲不停刮挠。
王秀兰把冻裂的手指按在算盘上,算珠碰撞的脆响里混着她的喘息。
桌上摊着三张情报纸:日军密电“樱花绽放于辰时”、1944年的气象台账、八路军情报科最新截获日军的密电。
“辰时是7到9点,”她突然抓起铅笔,在纸上画下歪歪扭扭的坐标系,“哥说宫本那老东西,总把《周易》里的时辰当宝贝。
你看这——”铅笔尖在“风速3级”下面重重划了道线,“3级风,从西北往东南刮。”
陈宇凑近了些,油灯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块被揉皱的粗布。
他盯着那行“樱花绽放”,喉结动了动:“粮仓在县城东南高地上,正好是风口。”
王秀兰的铅笔顿了顿,笔杆上的裂口嵌进指甲缝。
她想起上个月哥哥从敌占区救回来时,左臂还缠着渗血的绷带,趴在炕上说:“宫本办公室总摆着本《周易》,翻得最勤的是‘辰时属龙,位东南’那页。”
“引爆时间是4月5日7点,”她突然把铅笔往桌上一拍,木屑溅起来落在台上,密电的“1944年4月辰时气温12c”旁边,“樱花不是花,是他们给粮仓标的暗号。”
陈宇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枪茧硌得她生疼:“公式呢?得让军区信咱。”
王秀兰扯过草纸,指尖在上面飞快游走。
棉线从纺车垂下来,沾着她额角的汗珠,在纸上洇出小小的圈。
“风速影响毒气扩散范围,时辰对应引信启动角度,”她的声音发颤,“这底层逻辑……和哥的数学笔记一模一样。”
窗外的鸡叫了一遍。陈宇把写满公式的草纸折成方块塞进贴身口袋,摸出腰间的勃朗宁往她手里塞:“你在这儿等着,我骑马去军区。”
王秀兰没接枪,反而抓起他的袖口往油灯前凑。
昏黄的光线下,那道被日军刺刀划的疤泛着白:“陈科长,我哥被救来时说,他被迫给宫本算过弹道公式。这紫电密码……”
马蹄声突然撞破晨雾。陈宇已经翻身上马,军帽被风掀起来:“等我回来再说!”
晋察冀军区司令部的木门被撞开时,张司令员正把半截烟摁在粗瓷碗里。
烟雾裹着三十多号人的汗味在屋里打转,墙上的作战地图被烟头烫出七个小洞,每个洞旁边都标着日军据点的名字。
“报告!阜平情报处陈宇到!”
满屋子的咳嗽声戛然而止。三十多个团级干部齐刷刷转头,棉袄上的补丁在煤油灯下发亮。
一分区一团团长李云龙把啃了一半的窝头往桌上一搁,袖口沾着的玉米糊糊蹭到了“阜平县城防图”上。
张司令员朝门口抬了抬下巴:“进来。让你带的东西呢?”
陈宇解开缠在胸前的油布包,把王秀兰画的破解公式铺在桌面上。
纸张边缘被马汗浸得发皱,上面的坐标系却画得极规整,“辰时”两个字被红铅笔圈了三层。
“日军紫电终极密码‘樱花绽放于辰时’,”他的声音带着跑调的沙哑,“秀兰同志结合1944年气象数据推算——辰时是4月5日7到9点,风速3级;樱花指向县城东南的粮仓,那里是日军毒气弹的引爆点。”
三分区二团政委钱立群突然拍了下桌子,搪瓷缸子在桌上蹦了三下:“毒气弹?去年扫荡时日军用过类似的,沾着皮肤就起水泡!”
“没错,”陈宇往地图前凑了两步,指尖点在粮仓位置,“宫本的部队从保定出发,携带的‘樱花三号’引信有反拆装置。秀兰怀疑……这密码系统是她哥哥王建军被迫设计的。”
会议室里突然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哨。
副政委老钱把军大衣往肩上拉了拉,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毛衣——那是他媳妇用纺车纺了三个月线织的。
“王建军现在在后方医院养伤,”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上个月从保定城营救回来时,发现被灌了三次辣椒水,舌头肿得说不出话。”
张司令员突然把烟斗往地图上一磕:“别扯远了!陈宇,你说日军攻城部队的路线?”
“根据截获的零碎情报,”陈宇抓起桌上的红蓝铅笔,在东门和北门各画了道箭头,“他们会分两路夹击,主力从东门突破,另一路佯攻北门。”
参谋长李云手指在地图上敲出笃笃声:“李云龙,你带一分区一团守东门,凌晨四点前在护城河上架三座浮桥,让群众从桥上过。”
李云龙“嚯”地站起来,军靴在泥地上碾出个坑:“保证完成任务!不过司令员,能不能给咱补充二十发迫击炮弹?上次打黄土岭用得差不多了。”
“给你三十发,”张司令员朝后勤科长扬了扬下巴,“让兵工厂连夜送过来。
钱立群,你带二团去北门,把城墙豁口用沙袋填上,记住多插些假人迷惑鬼子。”
钱立群刚要应声,三分区副参谋长突然推门进来,棉帽上的雪沫子落在地上化成水:“报告!保定方向发现日军汽车队,大约三十辆,打着运输粮草的旗号。”
张司令员把烟斗往腰里一别:“来得正好。周勇,你带独立营去城南设伏,等汽车队过了石桥就炸桥,把他们困在河谷里。”
角落里突然响起钢笔划过纸的沙沙声。作战科的小郑正把每个团的任务记在卷烟纸上,笔尖突然顿住:“司令员,群众转移谁来负责?”
“让阜平保卫科的赵刚牵头,”李司令员往椅背上一靠,军大衣扫得桌角的油灯晃了晃。
“陈宇,你现在就赶回阜平,协助赵刚布置防御。记住,4月5日天亮前,必须把粮仓周边三公里的群众全转移到城南山区。”
陈宇刚敬了个礼,张天明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等等!秀兰同志画的公式里,风速3级对毒气扩散影响多大?”
“她算过,”陈宇往门口退了两步,“顺风的话,毒气会往西南飘,那里是咱们的兵工厂。所以必须让赵刚在粮仓西边挖防爆沟,至少两米深。”
接到命令的早早就把工作安排并亲自动手,赵刚把第三根镐头扔给二柱子时,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
保卫科的三十多号人分成五组,在粮仓外围的冻土上刨出一道道沟痕,哈出的白气裹着汗味往上升。
“赵副科长,这土冻得跟石头似的,”二柱子用袖子擦了把鼻涕,镐头刃上卷了个豁口,“要不烧点开水浇浇?”
赵刚没说话,弯腰抓起块冻土往地上砸。冰块裂开的脆响里,他突然朝西边努了努嘴:“看见那排白杨树没?离粮仓正好一百米,等会儿让刘勇的狙击手上去。”
正说着,刘勇扛着步枪从土坡后绕过来,绑腿上沾着草屑。
他身后跟着五个战士,每人背上都背着缴获的日军九七狙击枪。
“赵副科长,制高点选好了,”他往树上指了指,“那棵最粗的有三个树杈,正好架枪。”
赵刚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抓起镐头往下刨:“让你的人注意,明天辰时风大,瞄准的时候得往西北偏两指。”
刘勇突然笑了,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放心,上次打日军侦察机,我在大风里照样把飞行员的帽子打穿了。”
两人正说着,小李突然从土路上跑过来,棉裤膝盖处磨出了个洞。
他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炭笔写着三十多个名字:“赵副科长,已经说服二十三户老乡转移,还有五户说啥都不走,说要守着祖坟。”
赵刚直起身,镐头往地上一杵:“带我去看看。”
李家洼的李老汉正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烟杆上的铜锅磨得发亮。
见赵刚进来,他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赵同志,我家三代人的坟都在村西头,走了谁给上坟?”
赵刚蹲下来,从怀里掏出王秀兰画的简易地图:“大爷,您看这粮仓离村子多近,日军要在这儿放毒气弹,风一吹全村都得遭殃。等打跑了鬼子,我亲自陪您回来上坟。”
墙角的纺车突然转了起来。李老汉的儿媳妇抱着孩子走出来,棉线在锭子上绕出黄澄澄的圈:“爹,我刚才听见村东头的二柱子说,他娘去年就是被鬼子的毒气熏死的。咱走吧。”
李老汉没说话,只是把烟杆往腰里一别,起身往屋里走。
赵刚听见他嘟囔着:“把那袋小米带上,路上给娃熬粥喝。”
太阳爬到头顶时,小李突然扯着嗓子喊:“赵副科长,已经转移三百一十二人,还有最后五户!”
赵刚抹了把脸上的汗,镐头突然碰到块硬东西。
他弯腰扒开浮土,露出块锈迹斑斑的弹片——那是1943年日军扫荡时留下的。
“让同志们加把劲,”他把弹片扔到一边,“防爆沟再挖深半米,给鬼子的毒气弹备个‘棺材’。”
宫本把第五个引信放在放大镜下时,指挥部里的膏药味突然重了起来。
窗外的樱花落了一地,被风卷着贴在玻璃上,像块块渗血的纱布。
“中佐,”通信兵佐藤把茶杯递过来,茶沫子在水面上打转,“阜平那边还没动静,会不会……”
宫本没抬头,镊子夹着的引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那上面的纹路像极了紫电密码的密钥图谱,每个锯齿都对应着不同的时辰。
“慌什么,”他突然笑了,露出金牙,“王志强那小子设计的反拆装置,就算八路破解了密码也拆不了。”
佐藤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点,像在发摩斯电码:“可他毕竟逃到八路那边了,万一把引信的弱点说出去……”
“弱点?”宫本把引信往桌上一放,金属碰撞声惊得墙角的老鼠窜了出去,“这‘樱花三号’的引信,拆到第三步就会触发自爆装置。
王志强的亲妹妹不是在阜平情报站吗?正好让她尝尝哥哥的‘杰作’。”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军刀,刀鞘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让辎重运输队提前一小时出发,务必在4月5日卯时前把炸弹送到最近军械库。
告诉驾驶员,遇到八路就往山沟里开,车里的炸药够炸平半个山头。”
佐藤刚要应声,门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宫本走到窗边,看见三个士兵正把盖着帆布的箱子往卡车上搬,帆布下露出个圆圆的金属顶——那是毒气弹的安全阀。
“记住,”宫本突然转身,军靴踩在散落的樱花上,“如果密码被破解,就按第二方案行动:让攻城部队从东门佯攻,主力绕到城南,把转移的群众堵在山沟里。”
佐藤的喉结动了动:“可是长官,毒气弹顺风的话,会伤到自己人……”
“八嘎!”宫本突然踹翻了旁边的椅子,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为了大东亚共荣,这点牺牲算什么?(注:日语‘大东亜共栄圏のため、これだけの犠牲は何だ’)”
墙角的座钟突然敲了七下。宫本抓起军帽往头上一扣,帽檐压得很低:“我去检查卡车的炸弹状态,你留在指挥部发报,确认阜平的粮仓守卫情况。”
佐藤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
里面夹着张照片,是他在东京的妻子和女儿,照片边缘已经磨得发毛。
他划着火柴,火苗在指间抖了抖——去年秋天,他的女儿就是被美军弹炸伤的,到现在腿上还留着疤。
王秀兰把哥哥的数学笔记摊在月光下时,窗台上的纺车突然吱呀响了一声。
笔记的纸页已经泛黄,第17页的弹道公式旁边,有个用铅笔描了又描的“辰”字,和紫电密码的底层逻辑一模一样。
“哥,你当时是不是被逼的?”她用指尖摸着那个字,眼泪突然掉在纸页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上个月,哥哥被救回来,趴在炕上三天三夜没合眼,嘴里反复念叨着“宫本用《周易》算时辰”。
门突然被推开,陈宇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他把马灯往桌上一放,灯芯爆出个火星:“秀兰,军区批准了防御计划,赵刚已经在粮仓西边挖了五道防爆沟。”
王秀兰把笔记合上,指尖在封面上的“建军”两个字上蹭了蹭:“陈科长,你说……我哥会不会还在给日军设计密码?”
陈宇往炕边坐了坐,军靴上的冰碴落在地上化成水:“不会的,他被救回来时挨了酷刑,差点没挺过来。上次我去医院看他,他还说要亲手拆了宫本的引信。”
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通信兵小李从马上跳下来,手里举着个信封:“陈科长,军区急电!刘勇的狙击手在县城制高点发现日军的侦察机,估计明天会提前行动。”
陈宇撕开信封,信纸在他手里抖了抖:“秀兰,你再算算,风速3级的话,毒气弹的扩散范围是多少?”
王秀兰抓起铅笔在纸上划着:“西北方向两公里,正好是转移群众的路线。得让赵刚在防爆沟里多铺些湿棉被,能挡一挡毒气。”
远处突然传来狗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在山谷里荡出回音。
陈宇把信纸往怀里一塞:“我去告诉赵刚,你留在这儿继续破译可能的后续密码。记住,不管发现什么,都等我回来再说。”
王秀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突然抓起哥哥的笔记往油灯前凑。
在第23页的夹缝里,她发现了一行用针尖刻的小字:“紫电有后门,在‘未时’方位。”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未时是13到15点,对应的方位是西南,正好是日军攻城部队的侧翼。
4月5日的鸡叫头遍时,赵刚已经在防爆沟里铺完了最后一床湿棉被。
棉絮吸足了水,沉甸甸地压在沟沿上,水珠顺着布纹往下滴,在冻土上冻出层薄冰。
“赵副科长,刘勇说日军的侦察机凌晨来过,”二柱子扛着步枪跑过来,睫毛上结着白霜,“他已经在白杨树上架好了三挺机枪,瞄准镜都调好了。”
赵刚往手心呵了口气,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让炊事班多烧点姜汤,等会儿转移群众时每人发一碗,别冻感冒了。”
东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小李突然带着个老乡跑过来。
老乡肩上扛着把锄头,裤脚沾着泥:“赵同志,我刚才在村西头看见三个穿便衣的,鬼鬼祟祟地往粮仓这边看。”
赵刚突然按住腰间的手榴弹:“什么样的便衣?是不是背着短枪?”
“没看清脸,”老乡往地上啐了口,“但其中一个的裤脚有补丁,跟咱八路军的不一样,是斜着打的。”
赵刚朝二柱子使了个眼色:“带两个人去村西头看看,要是日军特工就抓活的,别惊动他们的大部队。”
太阳刚要爬上山头时,刘勇突然从白杨树上滑下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往赵刚手里塞了张纸条:“刚发现日军的先头部队,在东门城墙外的树林里,大约一个伪军连。”
赵刚展开纸条,上面画着个简易的兵力部署图:“让你的人别开枪,等他们靠近了再打。记住,留几个活口问毒气弹的存放位置。”
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赵刚往东门方向望了望,晨曦里隐约能看见尘土飞扬——日军的汽车队来了。
他突然抓起身边的铜锣,往石头上猛地一敲:“各单位注意!按原计划行动!”
锣声在山谷里荡开时,王秀兰正站在情报站的屋顶上。
她手里攥着哥哥笔记里的那张夹层纸,看着西南方向的日军侧翼——那里正是紫电密码的后门,也是八路军伏击的最佳位置。
投票:日军“樱花行动”的真正目标是?
A. 粮仓
b. 转移的群众
c. 八路军兵工厂
下章预告:第五十六章 攻城前夜!日军特工混入转移群众(1945年4月4日深夜·阜平县城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