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乌云压得很低,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雷声。雨点开始敲打玻璃,在窗框上投下扭曲的水痕。甲板上亮着两盏灯,向挽越看越奇怪,船上只有煤油灯可以照亮,这煤油灯不可能的在暴雨里还亮着。倒像是一双眼睛。
“阮哥,你看甲板上那个像不像一双眼睛。”向挽满脸狐疑地指着甲板的方向,对身旁的阮澜烛说道。
阮澜烛闻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甲板上有两个若隐若现的光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仔细观察后,他发现那确实是一双眼睛,而且周围似乎还有人的轮廓,但又不太像人。
向挽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窗帘边缘,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窗外,雨水如珠帘般顺着玻璃滑落,将甲板上那两盏诡异的灯光折射成扭曲的形状,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她的喉咙有些发紧,眼睛紧紧盯着那对发光的圆点,发现它们竟然在移动!那对眼睛缓慢而规律地左右摆动着,就像是在黑暗中搜寻着什么。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她猛地转过头,发现阮澜烛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的身后,他的呼吸温热地拂过她的耳际。
“别盯着看。”阮澜烛的声音低沉而又严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那东西会察觉的。”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向挽踉跄着扶住墙壁。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在那一瞬间的亮光中,她清楚地看见甲板上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太高太瘦,四肢呈现出不自然的长度。最骇人的是,那团黑影的头部位置,只有两个发光的圆点。
“它上船了。”阮澜烛的声音异常冷静,水拍打船体的声音越来越响,其间夹杂着某种黏腻的摩擦声,像是湿漉漉的触手在甲板上拖行。
向挽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她的呼吸也变得异常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神秘的东西正在一步步地靠近舱门,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在向挽紧张得几乎要尖叫出声的时候,阮澜烛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身边,他的手如同闪电般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猛地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就在这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止了流淌。整艘船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就连那原本淅淅沥沥的雨声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捂住了嘴巴。
然而,这种诡异的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便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仿佛是天空被撕裂的声音,又像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向挽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鸣声吓得浑身一颤,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阮澜烛,只见他的脸色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阮哥,今晚我们要轮流守夜吗?”向挽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不用,安心睡吧。”阮澜烛的语气异常轻松,就好像外面的雷鸣和那个正在靠近的东西都与他无关一样。说完,他便若无其事地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向挽看着阮澜烛如此镇定,心中的恐惧也稍稍减轻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也缓缓地躺在了床上。
在雨声的陪伴下,向挽和阮澜烛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外面的雨一直持续到凌晨,才像一个疲惫的旅人一样,缓缓地停下了脚步。然而,天空依旧没有放晴,整个天空都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着,黑沉沉的,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向挽和阮澜烛终于在睡梦中悠悠转醒。
“早上好。”阮澜烛的声音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柔和,他微笑着看向睡眼惺忪的向挽,轻声说道。
“早上好,阮哥。”向挽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软糯糯的,听起来可爱极了。
向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窗外的天色依旧阴沉得像被墨染过一般。她不情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慢吞吞地爬出来,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洗漱台。镜子里的她头发乱蓬蓬地翘着,活像一个被惊扰的鸟巢。
阮澜烛早已起床,并且收拾好了向挽的背包。他看到向挽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
“睡得还好吗?”阮澜烛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像变魔术一样递到向挽面前。
向挽有些惊讶地接过巧克力,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阮澜烛的手背。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他的皮肤很凉,就像清晨的露水一样,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挺好的,谢谢阮哥。”她小声说道,然后迅速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巧克力的甜蜜在她的口腔中蔓延开来,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两人站在摇晃的甲板上,四周漆黑的海水仿佛是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想要将整艘船吞噬。向挽的手指紧紧攥住栏杆,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发白。她的目光凝视着无边无际的黑色海面,喉咙突然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阮哥,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她的声音在风中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被吹散。
阮澜烛的双眼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盯着那片黑色的海面,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他的声音低沉而警觉,仿佛是从深海中传来的一般:“你说过,是在海上冲浪时出事的。”
向挽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是啊,不过幸好我现在对海没有阴影了。”然而,她的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地倾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