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问题的核心，是墙后面的那些‘魂像’？”
汉斯总结道，脸色无比难看，“我们必须回去，彻底摧毁那些东西。”
“恐怕没那么简单。”老查理沉吟道，“按照他们的说法，那些‘魂像’经过邪异仪式的炼制，本身已经成了一种超凡物品，并且彼此之间可能形成了某种联系。
强行摧毁，可能会引起所有被封存的怨念一次性、无差别地爆发，其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薇薇安现在体内潜伏的怨念碎片，很可能与多个魂像存在着深层联系，贸然行动，可能会直接引爆她体内的‘种子’。”
仿佛是为了印证老查理的话，一直昏迷的薇薇安突然开始抽搐。
莉莲连忙上前安抚，用浸了安宁精油的手帕擦拭她的额头，但效果甚微。
情况变得更加棘手了。
不解决“魂像”，薇薇安体内的隐患无法根除，甚至可能随时爆发；但解决“魂像”，又可能直接导致薇薇安失控。
“难道就没有安全的方法吗？”凯焦躁地问。
“或许有。”老查理思索着，目光看向了约拿，“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方法，在不直接触碰、摧毁‘魂像’本身的情况下，先‘超度’或者‘安抚’掉其中封存的怨念核心就像……”
“就像给炸弹先拆除引信？”约拿接口道。
“比喻很粗糙，但道理类似。”老查理点头，“这需要极其强大的净化力量，或者……能够直接干涉、化解执念的方法。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或许教会的高阶守夜人或者某些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序列强者有办法。”
“去找教会？”汉斯皱眉，“时间上，我们等得起吗？薇薇安等得起吗？”
众人沉默下来。
薇薇安的状态在恶化，那些潜伏的怨念碎片正在她体内活跃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蜷缩在椅子上的萨拉，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了头，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怪异的光芒：“也许……还有一个办法。一个克罗夫特留下的，他自己都没能完成的……‘反向仪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
“什么反向仪式？”汉斯警惕地问。
“在他的笔记里提到过，”萨拉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最初制作‘魂像’，并非纯粹为了折磨和力量。
他有一个疯狂的设想——收集足够多的、纯粹的‘痛苦’与‘纯真’灵性，最终绘制出一幅‘完美魂像’，用以打开一扇门，通往永恒静谧之地。
他认为这样可以平息所有痛苦，甚至复活他早夭的女儿。”
“荒谬！”老查理斥道。
“是的，很荒谬。”萨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但他留下了一个未完成的仪式框架。
这个框架的理论是，如果能找到一个灵性极好的载体，或许可以在不摧毁‘魂像’的情况下，将其中封存的怨念抽取出来，在这个载体内部进行一次性的净化。”
她的目光，缓缓地、意有所指地，投向了昏迷中的薇薇安。
“而这个载体，在仪式结束后，很可能因为承受了过量的灵性冲击而崩溃。”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萨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利用薇薇安作为容器，牺牲她一个人，来解决所有的怨念和“魂像”问题！
“你他妈找死！”凯第一个暴怒，冲上去就要揪打萨拉，被汉斯厉声喝止。
约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老查理断然否定：“不可能！我们绝不会用自己队员的生命去换取所谓的‘净化’！”
汉斯盯着萨拉，声音里带着杀意：“收起你危险的想法，普勒女士。如果薇薇安因此出事，我保证，你会比那些‘魂像’先一步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萨拉瑟缩了一下，低下头，不再说话。
第三天夜里，薇薇安的情况急转直下。
她不再仅仅是呓语和痉挛，而是开始剧烈地挣扎。
她的皮肤下，那些黑色的痕迹如同活物般蠕动，形成一张张模糊、痛苦的孩童面孔。她时而哭泣求饶，时而发出恶毒的诅咒，整个事务所都回荡着她非人的嘶嚎和孩童怨念的集体尖啸。
莉莲的药剂和精油几乎失去了作用，老查理的安抚仪式也收效甚微。
汉斯队长的脸色铁青，眼中布满了血丝。
“不能再等了！”凯猛地一拳砸在墙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
“再这样下去，薇薇安会死的！或者变成怪物！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做什么？按照那个疯女人的方法，牺牲薇薇安吗？”莉莲哭着反驳。
“那你说怎么办？！”凯吼道，“看着她一点点被那些鬼东西吃掉吗？！”
“都闭嘴！”汉斯厉声喝道，但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作为队长，他承受着最大的压力。
理智告诉他萨拉的方法不可取，但情感上，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薇薇安走向毁灭。
老查理疲惫地闭上眼：“她的灵性正在被快速污染，灵魂越来越黯淡，照这个速度，最多到明天天亮。”
就在这时，约拿松开了按住薇薇安的手，站直了身体。他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约拿？”汉斯看向他。
约拿的目光扫过痛苦挣扎的薇薇安，扫过绝望的队友，最后落在被捆着的萨拉身上，停留了一瞬。
萨拉也正看着他，眼神深处隐藏着期待和狡黠。
“我有一个想法。”约拿开口，“不是那个狗屁的‘反向仪式’。”
“什么想法？”汉斯立刻问。
“我进去。”约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薇薇安，“用我的‘黄金排斥’，进入她的意识深处，把那些埋藏的‘种子’强行拔掉。”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薇薇安痛苦的**和怨念的尖啸。
“进入她的意识？”老查理震惊地看着约拿。
“这太危险了！每个人的意识世界都是最脆弱也最危险的领域，尤其是现在被怨念污染的情况下！
你闯入，可能会直接被污染！这太危险了，约拿这是将你的生命置之度外！我们不能牺牲你来，拯救薇薇安！”
“是啊约拿！”凯也劝阻，“这听起来比直接打碎那些‘魂像’还不靠谱！”
“这是目前唯一一个不直接牺牲她，又能解决问题的方法。”约拿冷静地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