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梅林给我们开了个玩笑。”邓布利多看着地上的男人，“佩德鲁先生，你说是吗？”
小天狼星猛地冲上前，揪住小矮星彼得的衣领，拳头带着积攒的恨意砸在他脸上。卢平反应稍慢，扑过去攥住他的手腕，沙哑地劝着：“小天狼星，别冲动！”
哈利僵在原地，胸腔里翻腾的震惊终于沉淀为确凿的相信，教授没有骗自己。他死死盯着缩在地上发抖的小矮星彼得，眼底的厌恶与仇恨几乎要溢出来。
这时，西里斯又抚摸了下福克斯，走到他身边。赫敏立刻上前半步，警惕地盯着西里斯的动作。下一秒，她瞪大眼睛，西里斯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哈利。
“你！我……”哈利的思绪被掐断，所有的愤怒、委屈和茫然瞬间堵在喉咙口。他涨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僵硬地任由对方抱着。
西里斯的怀抱带着甜甜的奶香，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起小时候，每次看到佩妮姨妈把达力搂在怀里时，自己偷偷幻想过无数次的、母亲温暖的拥抱。
西里斯松开手，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黑发，声音里带着点沙哑的笑意：“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是你的教父。给我亲爱的教子一个拥抱，不过分吧！”
“嘿！我才是他的教父！”小天狼星一扭头看到这一幕，不爽极了。
“让我想想……”西里斯蹲下身，灰色的眼眸温柔注视着他，“在我过来这儿前几天，詹姆和莉莉还带着你去我那儿玩儿呢。当然，那时候的你可没这么高，你才六岁，”
西弗勒斯原本准备说些什么，可听到“莉莉”两个字时，他终究还是闭了嘴，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更紧。
另一边的卢平则按住了小天狼星的肩膀，示意他别冲动。两人都静了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任由西里斯的声音在房间里缓缓流淌。
“詹姆已经是 ministry 里最出色的傲罗了，每次出完任务，第一时间准是冲回家抱你；莉莉留在霍格沃茨当魔药教授，学生们都爱听她的课，”
“你们一家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红砖墙的小房子，院子里种着莉莉最喜欢的百合花。茜茜家的小龙跟你同岁，还有雷尔家的埃罗，比你们小两岁，每到周末，你们三个小家伙就凑在一起玩魁地奇玩具。”
“周末要是天气好，詹姆就会带着你去波特庄园，教你骑他小时候的扫帚；要是想热闹，莉莉就会拉着你们去麻瓜那儿，你总盯着卖的摊子挪不动脚，詹姆就会偷偷用魔法给你变个更大的。”
说到这儿，西里斯的语气里添了几分得意，像是在炫耀什么宝贝：“但你最最喜欢的，还是去我那儿！你跟詹姆一模一样，骨子里就带着魁地奇的天赋，才六岁就能把玩具扫帚骑得满屋转。我那儿有大片的空地，你想怎么飞就怎么飞，而且——”他故意顿了顿，压低声音却难掩骄傲，“我家后山里可是养了条龙，你可喜欢了。詹姆答应给你买了个龙的玩偶，你才同意回家。”
哈利一瞬不瞬地望着西里斯，灰色眼眸里盛着的暖意几乎要将他淹没，眼眶却先一步发了酸，晶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他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试图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可下一秒，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西里斯搭在他肩头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那不是他。
这个念头像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哈利的心里。他从没有过被百合花环绕的红砖墙小屋，没有骑在父亲肩头看魁地奇的记忆，更没有龙玩偶——他拥有的，只有德思礼家楼梯下的储物间，只有姨妈的呵斥、姨父的漠视，和达力的旧衣服。
“……所以，哈利，要和我回去吗？”西里斯的声音轻轻落下，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哈利瞪大眼睛，瞳孔收缩。泪水还挂在下巴尖上，他却忘了去擦，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回去？回到他口中有詹姆和莉莉的家？回到有魁地奇和龙的世界？这种话，他连想都不敢想。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西里斯往前凑了凑，语气格外认真，“但森迪肯定会找到办法带我回去。那么，为什么不能多一个你呢？詹姆和莉莉要是看到你，高兴还来不及，他们绝对不会拒绝——”
“我不同意！”没等西里斯说完，另一边的小天狼星终于按捺不住，挣开卢平按在他肩上的手，声音里带着急切与沙哑。
西里斯直起身，转头对着反对的小天狼星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当初为什么不说出来来，不然这么多年不就可以陪在哈利身边。”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间隙，邓布利多出口:“这位布莱克先生，我想可能不行。”
他抬眼扫过墙壁上悬挂的画像，原本低声交谈的巫师肖像们瞬间安静下来，菲尼克斯抿紧嘴唇。雷尔应该就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的血脉，没有断绝。
“错了，”一个陌生男声突然在校长室里响起，“应该是威德莱斯。”
一道高大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西里斯身后，那人手臂一伸，将西里斯圈在自己怀里，掌心牢牢按在他的肩颈处，即便周围数根魔杖对准，他也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微微偏头，在西里斯脸颊落下一吻。
空气忽然安静，连壁炉里柴火噼啪的声响都变得格外清晰。下一秒，小天狼星的尖叫骤然划破寂静，他挣开卢平，指着被陌生人圈在怀里的西里斯，眼睛瞪得通红：“你们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对你做什么！”
“小天狼星，你、你先冷静点，也许只是误会——”卢平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想按住他的胳膊，语气干巴巴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安抚毫无说服力。
就连西弗勒斯都短暂的愣住，表情裂开。唯有邓布利多依旧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眨了眨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了然。
“哈利，他和你第二个教父……是什么关系啊？”罗恩挠了挠头，一脸傻乎乎的困惑，完全没察觉到现场紧绷的氛围。
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个孩子还懵懂地站在原地，但在场的成年人却是了然。那人按在西里斯肩颈处的手带着不容挣脱的力度，目光扫过旁人时带着淡淡的警告，看向西里斯的眼神里，更是藏着几乎要溢出来的占有欲，那是只有彼此极为亲近的人，才会有的、近乎宣示主权的姿态。
邓布利多魔杖敲了敲桌面，目光先安抚地扫过仍在气头上的小天狼星，随即重新落到来人身上，语气带着些探寻：“好吧，这位先生，或许你可以介绍一下自己？”
“森比尔斯·威德莱斯。”森比尔斯视线仍落在西里斯身上，手臂拢紧，字句清晰地补充道，“西里斯的伴侣。”
“不对！”小天狼星像是被点燃的爆竹，若非卢平及时拉住他的胳膊，几乎要扑到两人面前，“你之前明明说有个儿子！你和他是伴侣，那孩子怎么来的？！”
“生子魔药。”森比尔斯闻言，手掌覆在西里斯的小腹，目光掠过人群，落在角落里的西弗勒斯身上，“西弗在先生的帮助下配制而成的。”
这话一出，小天狼星的怒火瞬间转了方向，他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向西弗勒斯，而被点名的西弗勒斯双眼放空。
“不先解决他吗？”森比尔斯魔杖指向小矮星彼得，“至于我和西里斯，不着急，我们暂时不会离开。”
邓布利多捕捉到森比尔斯话里的暗示，没忍住轻轻叹了口气。眼下确实不是纠结的时候，帮小天狼星洗清冤屈、摆脱阿兹卡班的污名，才是最紧迫的事。
“哈利，等会儿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哈利已经渐渐平复了情绪，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还挂着泪痕的脸颊，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未散的沙哑，却格外坚定：“我可以的，教授。”
“那好。”邓布利多站起身，又转向森比尔斯和西里斯，“两位就在这间办公室稍等片刻吧。莱姆斯，你把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先生送回去，西弗，麻烦你帮忙招待一下他们。”
西弗勒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僵硬地朝邓布利多的方向点了点头，连动作都透着几分不自然。看着校长室只剩下他们三个，西弗勒斯更是一动不动。
“放松点，西弗。”森比尔斯先仔细检查了一遍西里斯的身体，确认他没受半点伤，这才松了口气，也终于有心情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他看着西弗勒斯紧绷的背影，语气带着点熟稔的调侃，“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被艾琳阿姨看到，可要生气了。”
“你说谁？”西弗勒斯猛地回头，眼神里满是错愕，仿佛没听清这个许久未被提及的名字。
“艾琳阿姨，你的母亲。”森比尔斯语气平淡地重复了一遍，松开圈着西里斯的手，走到一旁的扶手椅上坐下。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下一秒，西里斯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化作一条黑色的大狗，敏捷地跳上他的膝盖，乖乖坐好。
森比尔斯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银色的梳子，一下下帮黑狗梳理着蓬松的毛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在我们那个世界，阿姨还好好的，和你一起组建了魔药工作室，顺便，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毕竟，我与另一个你是朋友。”
西弗勒斯不知道说什么，他已经快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他话里的内容，太陌生了。
菲尼克斯突然从画框里出现，前倾着身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小子，我想问你些事情。你身上是不是也流淌着布莱克的血脉？”
“菲尼克斯，你个疯子！这是终于老糊涂疯了吗？”旁边一幅画着中年巫师的肖像忍不住嗤笑出声，画中人抱着胳膊，眼神里满是不屑，“你看看他的模样，一看就带着德国巫师家族的痕迹，我可不记得布莱克家有子嗣迁去德国！”
菲尼克斯没理会他，死死盯着森比尔斯。而森比尔斯只是挑了挑眉，手里梳理狗毛的动作没停，甚至还轻轻挠了挠黑狗的下巴，引得对方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才慢悠悠开口：“我母亲的名字，伊琳娜·布莱克。”
“我不记得布莱克有这个人。”
“我想，这就是两个世界走向的差别。”
菲尼克斯的画像重重哼了一声，随即隐入画框深处，再没露面。森比尔斯则悠然自得地抱着黑狗，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黑色皮毛，偶尔低头跟怀里的西里斯低声说两句。
一直持续到邓布利多推门回来，身后的小天狼星换了身整洁的巫师袍，头发也梳理得整齐了些，整个人少了几分狼狈，多了些鲜活气。他走在哈利身边，胳膊偶尔会轻轻碰一下男孩的肩膀，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眼底的笑意和亲昵肉眼可见地浓了许多，显然方才的同行让两人的关系拉进。
“……等这事结束，我就带你去对角巷的弗洛林冷饮店，再去看看我以前常去的魁地奇用品店，”小天狼星眼里闪着光，语气里满是期待，“我跟你说，那绝对有意思极了！比待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有趣百倍！”
“邓布利多，我还有事，先走了！”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西弗勒斯见邓布利多回来，终于微微松了口气，他甚至没多看在场其他人一眼，只匆匆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显然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哈利原本还亮晶晶地瞪着眼睛，专注地听小天狼星描绘未来的计划，此刻看着西弗勒斯仓促离开的背影，又想起之前森比尔斯提及的另一个世界的父母，眼底的光芒渐渐淡了些，身体也不自觉地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