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踏碎荒草,寒光映照夕阳。那队突然出现的骑兵,训练有素,杀气凛然,瞬间将那群乌合之众的匪徒冲得七零八落。为首的青年将领,枪出如龙,几个呼吸间便将那独眼壮汉挑于马下,其余匪徒见状,魂飞魄散,四散逃窜,却被骑兵们精准的箭矢一一射杀,一个不留。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方才还嚣张跋扈的匪徒,转眼间便成了草原上的尸骸。
青年将领勒住战马,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南宫鸿和覃沐身上。他眼神锐利,带着审视,尤其是在看到南宫鸿那身明显价值不菲的锦袍和淡然自若的气度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坠星原?”青年将领声音冷硬,带着军旅之人特有的肃杀之气。他身后的骑兵们也纷纷张弓搭箭,隐隐将两人围在中间,显然并未完全放松警惕。
南宫鸿面对这阵仗,依旧从容。他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雕刻着繁复云纹、中间镶嵌着一颗细小紫晶的玉牌,随手抛给那青年将领。
“南宫世家,南宫鸿。途经此地,前往镇南关。”
青年将领接过玉牌,仔细查验。当看到玉牌上那独特的云纹和紫晶,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隐晦而尊贵的气息时,他脸色微微一变,连忙翻身下马,双手将玉牌奉还,语气恭敬了许多:“原来是南宫家的贵人!末将镇南卫骁骑尉赵破虏,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南宫世家,在中州乃是传承久远、势力盘根错节的顶级世家之一,其影响力渗透到朝堂江湖的方方面面。即便是镇守边关的将士,也不敢轻易得罪。
南宫鸿收回玉牌,随意地摆了摆手:“赵将军恪尽职守,何罪之有?还要多谢将军及时出手,解了围。”
赵破虏连称不敢,目光又瞥了一眼站在南宫鸿身后、低眉顺目的覃沐,见她衣着普通,气息微弱,便只当是随行侍女,并未多问。
“公子是要入关?”赵破虏问道,“如今关防查验比往日严格许多,尤其是从南荒方向来的……需有通关文牒或世家担保。”
“自然。”南宫鸿点了点头,“文牒齐全。”
“既如此,末将护送公子一程?”赵破虏主动请缨。能结交南宫家的核心子弟,对他而言是难得的机会。
“有劳赵将军了。”南宫鸿没有拒绝。
于是,在二十余名精锐骑兵的护送下,南宫鸿和覃沐向着远处的镇南关行去。有了镇南卫的旗号,一路上再无波折。
覃沐默默跟在南宫鸿身后,看着眼前这支纪律严明、杀气腾腾的军队,心中对中州的认知又深了一层。这里的秩序和规则,与南荒的混乱无序截然不同,但也同样暗藏杀机。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座巍峨雄关出现在地平线上。关墙高达数十丈,由巨大的青黑色岩石垒砌而成,宛如一条巨龙横卧在山脉隘口。关墙上旌旗招展,甲士林立,闪烁着寒光的弩炮对准关外,透着一股肃杀威严的气息。这便是隔绝南荒与中州的天堑——镇南关!
越是靠近关口,气氛越发凝重。关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从各地赶来等待入关的人流,有商队、有修士、有平民,在接受守关士兵严格的盘查。
但赵破虏带着南宫鸿二人,直接走了旁边的特殊通道。守关的军官显然认得赵破虏,又查验了南宫鸿的玉牌和文牒后,态度立刻变得恭敬无比,挥手放行,连基本的盘问都省去了。
特权,在任何地方都存在。
穿过厚重深邃的城门洞,眼前豁然开朗。关内是另一番景象:宽阔平整的官道,两旁店铺林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喧嚣热闹。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南荒的腥甜瘴气,而是人间烟火的气息。远处,隐约可见更加繁华的城镇轮廓。
他们终于踏入了中州地界。
赵破虏将二人送至关内一处专供贵宾歇脚的驿馆,便告辞离去。
驿馆环境清雅,侍者恭敬。南宫鸿要了一间上房,带着覃沐入住。
关上房门,布下隔音禁制,南宫鸿脸上那副雍容贵公子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和凝重。
“总算暂时安全了。”他揉了揉眉心,“镇南关内有阵法监控,幽冥道的人不敢轻易潜入。但中州也非净土,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接下来更要小心行事。”
覃沐点了点头,经过一路奔波和厮杀,她也感到身心俱疲。
“你先在此休息几日,巩固修为。”南宫鸿道,“我需要回家族一趟,处理一些事情,顺便打探一下最近的动向。”
他要离开?覃沐心中微微一紧。虽然南宫鸿心思难测,但至少是目前唯一的依靠。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南宫鸿难得地解释了一句:“放心,这座驿馆是南宫家的产业,安全无虞。没有我的允许,没人能打扰你。你体内的寂灭源血经过几次爆发,需要好好沉淀,否则根基不稳,后患无穷。”
说着,他取出几瓶丹药和一枚传讯玉符递给覃沐:“这些丹药对你稳固修为有好处。玉符收好,若有急事,捏碎即可。”
覃沐接过东西,低声道:“多谢。”
南宫鸿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覃沐一人。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外面中州繁华的街景,心中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孤独和迷茫。
南荒的刀光剑影似乎还在眼前,中州的平静祥和之下又隐藏着怎样的暗流?
母亲、守寂宗、幽冥道、南宫鸿……无数线索和谜团交织在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关上了窗户。现在不是迷茫的时候,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她盘膝坐下,服下丹药,开始运转《寂灭心经》,引导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慢慢沉淀、融合。
中州之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