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凡身上。远处的萧天朝他微笑着举了举杯，眼神温和。
而吴映雪看着此刻的江凡，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弧度。
那罕见的柔和，让身旁人都感到诧异。
“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女孩，在朋友的怂恿下，红着脸走到江凡面前。
怯懦地举起手机，眼里满是期待。
江凡本想像以前那样，只加微信不聊天，给足对方颜面。
可就在他伸手准备扫码时，余光正巧对上了吴映雪的目光。
隔着人群，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眼神里的冰冷寒意。
江凡心里一颤，赶紧向前迈了一小步，背对着吴映雪的视线。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萧天的声音，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纷纷朝他靠拢，萧天站在人群中央，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姿态彬彬有礼举起酒杯，先是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绕了一大圈才说出了最后一句重点。
“这次我回来，也打算在国内发展，很快就会成立一家新公司，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支持！”
说完，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周围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众人纷纷出言附和。
江凡在一旁看得嗤之以鼻，暗自吐槽道：有吴映雪在背后支持，还需要这些臭鱼烂虾捧场？
就算萧天只是个普通人，这些人也会趋之若鹜。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对这种虚伪的场面越发反感。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凡回头一看，竟是明禄。
明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目光落在被人群簇拥的萧天身上。
“这种场合不适应吧？以后习惯就好，都是些阿谀奉承的人。”
江凡有些意外，他和明禄算不上熟。
甚至之前还有些过节，没想到明禄会主动跟他搭话。
他想起吴映雪之前说的 “明家两兄弟懂进退、知得失，可以接触”。
再听明禄这番话，心里不由得自嘲：看来是自己小气了。
“有点儿。” 江凡点了点头。
“呵呵，这就是商场。” 明禄轻笑道“这个利益至上的圈子，更讲人情世故。”
“很多人都身不由己，不得不去巴结奉承。你信不信，就算萧天去路边摆地摊，这些人也会天天拖家带口去捧场。”
江凡深表赞同的点头，他早就看透了这些人的嘴脸，所谓的支持，不过是看在利益的份上。
“江凡，之前我挺讨厌你的。” 明禄突然转头看向江凡，眼神认真。
“但现在，我真的挺羡慕你。”
“羡慕我？” 江凡愣住了。
“羡慕你活得真实，洒脱。” 明禄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疲惫。
“不像我们，每天都在虚与委蛇，太累了。”
江凡看着明禄眼底的倦意，心里也泛起一丝感慨。
耸了耸肩回答道“谁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我还羡慕你有花不完的钱呢。”
两人正说着，一群服务员排着队走了进来，端着十几个精致的餐盘，整齐地摆放在大厅中央的长桌上。
眨眼餐架上就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美食，香气扑鼻。
“原来是自助啊。” 江凡看着美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应该是，饿了就吃呗，不用客气。” 明禄笑着说。
其他人不动，但他可不管这些。
就在他准备去拿餐盘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屏幕上小白两个字，江凡心里一暖，稍稍迟疑了一下，便径直走向阳台。
阳台上风很轻，夜空里挂着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洒在江凡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接通电话，白溪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想念。
简单的说了几句，他才知道，小白只是想听听自己的声音。
再次加回微信后，两人虽然也在微信上聊天，但都是以文字的形式。
所以当她直白的说，想听听自己声音时，江凡也并不在意。
“你的手术什么时候做呀？” 白溪轻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担心。
“还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江凡靠在阳台栏杆上，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别担心，小手术而已。”
“那我忙完这几天，可以去看你吗？” 白溪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怕打扰到他。
“没必要特意跑一趟，我没什么事。” 江凡笑着回答，心里暖洋洋的。
在这个充满虚伪的宴会上，白溪的声音就像一股清流，洗去了他心里的烦躁。
大厅里，气氛依旧热烈。
吴映雪作为全场的焦点之一，找她敬酒的人排起了长队。
但她脸上始终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大多只是象征性地抿一口红酒。
一圈下来手中酒杯里面的红酒，都不见少，眼神里满是疏离。
而作为宴会主角的萧天，却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俊朗的脸上很快就泛起红晕，原本温和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高兴。
吴映雪绕开敬酒的人群，似无意的走到明禄面前。
明禄朝她微笑点头，两人轻轻碰了碰酒杯。
“江凡呢？”
吴映雪抿了一口红酒，目光环视了一圈大厅，却没看到江凡的身影，语气里带着一丝焦躁不安。
“嗯？” 明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江凡。
“刚才看你们还在一起。” 吴映雪的语气冷了几分，像是在追问。
“应该在阳台那边接电话吧。” 明禄朝阳台方向指了指。
吴映雪没再多说，径直朝阳台走去。
刚走到阳台门口，她就看到江凡靠在阳台栏杆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一边听电话，一边时不时轻声回应，眼神里的柔和是她从未见过的。
以前也经常看到江凡和白溪语音，但江凡此刻流露出的感觉，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看到这一幕，吴映雪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闷。
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红酒杯，指节微微泛白。
夜风拂过，吹起她的长发，却吹不散她眼底的复杂情绪。
她第一次觉得，江凡离自己那么远，远到她根本看不懂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