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校园，苏雪棠的白色跑鞋踏在石板路上，发出规律的“嗒嗒”声，节奏均匀，像她这个人一样，严谨而稳定。银发用黑色发绳束成高高的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梢沾了点晨露，在微光中泛着细碎的光。她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小小的雾团，很快又消散在风里——路线绕着图书馆、灵木和后山，刚好四十分钟，趁程筱筱还在熟睡时完成，回来后刚好能赶上她揉着眼睛醒来，给她冲一杯热牛奶。
拐过图书馆西侧的转角，石板路突然变窄，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旁边的香樟林侧道插了出来，脚步急促，带着点刻意的莽撞。苏雪棠反应极快，敏捷地向左侧身避开，指尖几乎擦过对方的手臂，正要继续往前跑，却被对方伸开手臂挡住了去路。
“同学，跑得挺快啊，体能不错。”男生穿着体育系的红色训练服，额头上还挂着汗珠，笑容灿烂得有些刻意，带着点自来熟的热情，“一起跑会儿？我带你熟悉下后山的跑道，风景比这边好。”
苏雪棠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睛扫过对方——是周明，上次在社团招新时纠缠过程筱筱的体育系男生。她没打算理会，语气冷淡：“...让开。”
“别这么冷淡嘛，”周明不但没让，反而往前凑了一步，距离拉近到有些冒犯的程度，“我是田径队的周明，你应该听说过吧？我们队里都在说，今年新生里有个银发美女，跑得又快，气质还特别...特别独特。”他说着，眼神里带着点不加掩饰的打量，落在苏雪棠的银发和脸上。
“我家雪棠不约别人~”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奶气的声音突然从路边的梧桐树后传来，打破了周明的纠缠。程筱筱蹦蹦跳跳地跑出来，乌黑的长发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鼻尖泛着粉色，显然是刚醒没多久，连睡衣都没换——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浅蓝色的兔子睡裙，光着脚踩在石板路上，脚趾蜷了蜷，显然有点冷。她不由分说地冲过来，挽住苏雪棠的手臂，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像只护食的小猫，黑眼睛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朦胧，却又故意摆出挑衅的样子，直直盯着周明。
苏雪棠的耳尖瞬间红透，从耳根一路烧到脖子，却没有挣脱程筱筱的手，反而下意识地将她往身后护了护。周明尴尬地后退半步，目光在两人紧扣的手臂和程筱筱的睡裙上扫了一圈，语气有些结巴：“呃...你们是...朋友？”
“才不是朋友,是女——朋——友～，麻烦你让开不要挡着我家雪棠晨跑！”
周明的表情从惊讶变成尴尬，最后涨红了脸，仓皇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就转身快步走开，连训练服的衣角都被风吹得晃了晃。程筱筱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过头，仰头看着苏雪棠，语气里带着点小委屈：“雪棠晨跑怎么不叫我~ 我醒了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就跑出来找你了。”
“...你在睡觉，想让你多睡会儿。”苏雪棠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目光落在程筱筱单薄的睡裙上，眉头皱得更紧了，“...穿这么少就出来？地上凉，光脚踩石头不疼吗？”
程筱筱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脚趾头冻得有点红，她吐了吐舌头，满不在乎地说：“当时太着急了嘛，感觉到雪棠有麻烦，就顾不上穿衣服了。”话音刚落，她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鼻子皱成了小包子。
苏雪棠立刻停下脚步，脱下身上的灰色运动外套，动作快得像是早有准备，伸手就裹在了程筱筱身上。外套还带着苏雪棠的体温，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冷香，宽大的衣摆几乎能盖住程筱筱的睡裙。程筱筱满足地把自己裹紧，像只偷到鱼的小猫，鼻尖蹭了蹭衣领，小声说：“好香，是雪棠的味道~ 裹着这个，一点都不冷了。”
“...笨蛋。”苏雪棠轻声说，声音里没有责备，只有无奈的宠溺。她弯腰，小心翼翼地捧起程筱筱的脚，发现脚底沾了点泥土和草屑，立刻牵着她的手，“...回去了，给你热牛奶，再泡个热水脚。”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香樟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程筱筱蹦跳着踩过一个个光斑，像在跳格子，苏雪棠则放慢脚步，配合着她的节奏，冰蓝色的眼睛在晨光中柔和了几分，偶尔低头看一眼程筱筱裹着自己外套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上午的社会学课在第二教学楼的阶梯教室，教授是个戴金边眼镜的中年女人，说话温和，却喜欢布置小组讨论——“城市孤独症与亲密关系”，要求四人一组，自由组队。程筱筱自然地拉着苏雪棠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手里还攥着苏雪棠给她带的草莓味糖果。没过多久，两个女生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一个扎着高马尾，一个留着短发，脸上都带着点不情愿的表情，显然是其他组都满了，才不得不加入她们。
“所以，关于城市孤独症现象，我觉得主要是因为现代人太自我了，不愿意主动社交...”扎马尾的女生刚开口，手里的笔还在笔记本上画着圈，就被旁边的短发女生打断了。
“要我说，有些人就是太粘人了，反而让人觉得窒息。”短发女生翻了个白眼，意有所指地瞥了程筱筱一眼——刚才程筱筱凑在苏雪棠耳边说悄悄话，还碰了碰她的手，“整天缠着别人，一点私人空间都不给，换我我也觉得烦，这不就是孤独症的反向吗？过度依赖别人。”
程筱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笔，笔杆都被捏得发白。她知道对方在说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抿着唇，低头看着笔记本上的涂鸦。就在这时，苏雪棠的笔记本突然“啪”地一声合上，声音不算大，却在嘈杂的讨论声中格外清晰，像一块冰投入热水，瞬间让周围安静下来。
“她是我女朋友。”苏雪棠的声音冷得能结冰，没有提高音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冰蓝色的眼睛直视那个短发女生，眼底没有愤怒，只有坚定的保护欲，“我们愿意粘在一起，不需要别人评价。有意见？”
整个小组瞬间鸦雀无声，连旁边几组的同学都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好奇地看向她们。短发女生的脸涨得通红，从脸颊一路烧到耳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知道你们是...是这种关系，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知道了。”苏雪棠简短地说，重新打开笔记本，却伸手将自己的椅子向程筱筱那边挪了半尺，两人的肩膀几乎贴在了一起，用动作宣告着亲密，“继续讨论课题，或者换组，随便你。”
程筱筱的灵体在实体化状态下都忍不住微微闪烁起来，淡蓝色的光芒透过皮肤隐隐透出，像围绕着她的小星星。她悄悄在桌下伸出手，勾住苏雪棠的小指，指尖轻轻蹭了蹭，小声说：“雪棠刚才超帅的！像电影里的英雄！”
苏雪棠的耳尖又红了，却故意板着脸，表情依然冷峻：“...专心讨论课题，教授要检查。”
短发女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再也不敢说多余的话，乖乖地重新开始讲自己的观点，语气也客气了许多。旁边的马尾女生也赶紧打圆场，气氛才慢慢缓和。下课铃响时，程筱筱收拾书包的动作故意放慢，趁周围同学不注意，飞快地在苏雪棠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旁边几个同学听到。
“程、筱、筱。”苏雪棠一字一顿地警告，冰蓝色的眼睛里却没有真的生气，反而带着点无奈，却任由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走出教室。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贴在一起。程筱筱哼着不成调的歌，是昨天在天文社学的小星星，时不时故意蹭一下苏雪棠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得意：“雪棠为我说话了呢~ 在别人面前这么护着我，我好开心。”
“...实话实说而已。”苏雪棠别过脸去，银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耳尖的红。
程筱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故意停下脚步，拽着苏雪棠的袖子撒娇：“那雪棠再说一次嘛~ 说‘程筱筱是我女朋友’，我想听。”
苏雪棠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伸手将她轻轻按在走廊的柱子上——动作很轻，没有用力，却将她圈在自己和柱子之间。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她，里面映着程筱筱的脸，语气带着点威胁，却又藏着点调皮：“...再闹，就亲你了。”
程筱筱瞬间安静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粉色变成红色，连脖子都泛起了红晕，乖乖地闭上了嘴。苏雪棠满意地松开手，转身继续向前走，嘴角扬起一个微小却清晰的弧度——她终于找到了对付程筱筱调皮的“杀手锏”。
午休时间，食堂里依然热闹，程筱筱却神秘兮兮地拉着苏雪棠，坐在了上次那个角落的位置。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粉色的兔子形状饭盒——这是上次逛花鸟市场时，苏雪棠偷偷给她买的，说是“装零食方便”，此刻饭盒被她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宝贝。
“雪棠，闭上眼睛~ 不许偷看！”程筱筱的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满是期待，手指还捂着苏雪棠的眼睛。
苏雪棠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鼻尖能闻到饭盒里传来的淡淡的黄油香味。耳边传来饭盒打开的“咔嗒”声，还有程筱筱小声的“好紧张”，然后是她期待的声音：“好啦，可以睁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几块形状歪歪扭扭的曲奇饼干——有的边缘烤焦了，呈深褐色；有的厚薄不均，一边厚一边薄；还有一块甚至有点变形，像个歪掉的星星。但每一块饼干上，都用融化的巧克力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虽然画得很粗糙，却能看出是认真画的。程筱筱的黑眼睛里满是紧张，双手攥着衣角：“我昨天偷偷去烘焙社找学姐学的！学姐说曲奇最简单，结果我还是搞砸了...面粉撒了一地，黄油放多了，烤的时候还忘了设时间，就烤焦了几块...你别嫌弃...”
苏雪棠拿起一块边缘有点焦的曲奇，指尖碰了碰饼干上的巧克力笑脸，小心地咬了一口。饼干很脆，糖分明显超标，甜得有点发腻，黄油的味道也有点重，甚至能尝到一点没化开的糖粒。但她没有皱眉，反而慢慢咀嚼，一口一口吃完了整块，连烤焦的边缘都没剩下。
“怎么样？好吃吗？”程筱筱紧张地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雪棠的表情，生怕看到嫌弃的样子。
“...太甜了，糖放多了。”苏雪棠客观地评价，却又伸手拿起第二块，这次是那块变形的星星曲奇，“黄油也有点多，有点腻。”
程筱筱的耳朵耷拉下来，有点沮丧，却看到苏雪棠又咬了一大口，忍不住自己掰了一小块尝了尝——甜得发苦，黄油味重得有点腻，她立刻皱起脸，吐了吐舌头：“哇，真的好甜...雪棠你怎么还吃啊？”
苏雪棠轻轻“哼”了一声，却把饭盒拉到自己面前，继续吃着那些形状不规则的曲奇，语气平淡：“...浪费不好。”其实她不爱吃太甜的东西，但这是程筱筱第一次为她做的点心，带着她的心意，甜得发腻也没关系。
程筱筱托着腮，看着苏雪棠认真吃曲奇的样子——她吃的时候很斯文，小口小口，银发垂落在脸颊旁，阳光洒在她身上，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冷冽，带着点柔和。程筱筱的心里像灌了蜜，比曲奇还甜：“下次我一定做得更好！学姐说下次教我做巧克力蛋糕，不放那么多糖，也不烤焦！”
“...嗯。”苏雪棠轻声回应，指尖轻轻擦过饭盒上的兔子图案，那里被程筱筱的手指摸得有点发亮，“慢慢来，不急。”
午后的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暖金色的边。程筱筱叽叽喳喳地讲着昨天学做曲奇的趣事——比如把面粉弄到学姐的头发上，比如烤焦的曲奇被星尘啄了一口又吐了出来，苏雪棠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偶尔伸手替她擦掉嘴角沾上的饼干屑。当程筱筱说到“下次要做雪棠喜欢的低糖曲奇”时，苏雪棠的嘴角微微上扬，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如同融化的冰川，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下午最后一节物理课结束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迅速覆盖了整个天空。没等大家走出教学楼，瓢泼大雨就砸了下来，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地面上汇成了小小的溪流。程筱筱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眼前的雨幕发愁——她今天早上光顾着追苏雪棠，忘记看天气预报，自然也没带伞，苏雪棠早上晨跑后把伞放在了公寓，中午又没回去。
“怎么办呀...雨这么大，怎么回去...”她小声嘀咕，手指无意识地攥着书包带，考虑着要不要等雨小一点，或者冒雨跑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雨幕中——是苏雪棠。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快步向教学楼跑来，银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脸颊上，额前的碎发也湿了，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白色的衬衫袖口湿了一大片，裤脚更是湿透了，紧紧贴在小腿上。她显然是从图书馆一路跑过来的，呼吸还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看到程筱筱时，脚步才放慢了些。
“雪棠！”程筱筱惊喜地叫道，立刻跑过去，躲到她的伞下，“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图书馆看书吗？”
“...路过。”苏雪棠简短地说，将伞向程筱筱那边倾斜了大半，自己的肩膀露在了伞外，很快就被雨水打湿，“看到下雨，就回来拿伞了。”
程筱筱立刻明白了——苏雪棠根本不是路过，是在图书馆看到下雨，担心她没带伞，特意跑回公寓拿了伞，又跑过来接她。她忍不住钻进苏雪棠的怀里，紧紧抱住她的手臂，脸颊贴在她湿冷的衬衫上：“明明就是特意来接我的~ 雪棠最好了。”
苏雪棠没有否认，只是伸手调整了一下伞的角度，确保程筱筱不会被淋湿，声音有点哑：“...走吧，雨会越下越大。”
两人慢慢走在雨中，伞不算大，不得不紧紧依偎在一起。程筱筱的手臂环着苏雪棠的腰，苏雪棠的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护着程筱筱的肩膀。走到半路，程筱筱看到路边一个积水很深的水坑，突然童心大发，故意抬起脚，踩了进去——“啪嗒”一声，水花溅起来，打湿了两人的裤脚。
“程、筱、筱。”苏雪棠无奈地警告，语气里却没有真的生气。
程筱筱笑嘻嘻地又踩了一脚，水花溅得更高：“反正已经湿了嘛~ 踩水坑好玩！雪棠你也试试？”
苏雪棠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将伞更向她那边倾斜了些，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暴露在雨里，任由雨水打湿。雨水在伞面上敲打出密集的节奏，“哗啦啦”的声响像一首轻快的歌，两人在这个临时搭建的小空间里呼吸相闻，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的睫毛。程筱筱的鼻尖几乎碰到苏雪棠的下巴，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混合着雨水的清新，格外好闻。
“雪棠，”她突然小声说，手指轻轻攥着苏雪棠的衣角，“我们绕远路回去吧？从灵木那边走，我想看看雨中的灵木是什么样子。”
苏雪棠看了她一眼，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点纵容，没有回答，却轻轻拐了个弯，走上了通往灵木的小路。雨水冲刷着校园，香樟树叶被洗得发亮，灵木的枝叶在雨中轻轻摇曳，像在挥手。雨幕将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柔软，只有伞下的世界清晰而温暖，两人的影子在积水里交叠，再也分不出彼此。
熄灯后的卧室，被窗外的月光染成了淡淡的银蓝色，静谧而温柔。程筱筱侧躺在床上，身体蜷成一团，兴奋地复盘着今天的种种趣事——从早上晨跑遇到周明，到社会学课上雪棠护着她，再到中午的曲奇，下午的雨中漫步，她的声音像一串轻盈的风铃，在黑暗中轻轻回荡，带着抑制不住的开心。
苏雪棠背对着她侧卧，看似冷淡，呼吸却随着程筱筱的叙述节奏微微变化——说到晨跑时，她的呼吸顿了顿；说到社会学课时，她的肩膀轻轻动了动；说到曲奇时，她的手指在被子下蜷了蜷。当程筱筱说到“雪棠当时说‘她是我女朋友’的时候，超帅，我心跳都快了”时，一个兔子抱枕突然砸在了苏雪棠的背上。
“雪棠当时肯定超紧张对不对？但还是超帅的！”程筱筱的声音里满是崇拜，又扔过去一个抱枕。
苏雪棠头也不回，却准确地接住了第二个抱枕，随手放在旁边，语气带着点困意：“...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再说一会儿嘛~ 今天真的好开心，最喜欢雪棠了！”程筱筱滚到床中央，伸手戳了戳苏雪棠的后背，像只撒娇的小猫。
话音刚落，苏雪棠突然翻身，手臂一伸，精准地将她拉入怀中。两人的额头相抵，呼吸交融在一起，程筱筱能清晰地感受到苏雪棠温热的呼吸，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雨水气息。黑暗中，苏雪棠的声音轻得几乎像一声叹息，却带着无比的真诚：“...我也是。”
程筱筱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紧紧抱住苏雪棠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