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自己借助魔灵石洗筋伐髓之时左宜就说自己的筋脉接近了仙体，但现在祖嬷嬷却说是内圣？
左岸倒不是怀疑左宜或者祖嬷嬷，左宜是系统衍生出的真灵，属于顶端俯瞰众生的存在，往往只会给到大致的方向，而不会着眼于细处。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至于祖嬷嬷则是一路修炼上来的，相比系统而言更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对于修炼等级的划分自然更为详细，一些修炼心得也不是系统可以给到左岸的。
于是左岸虚心请教道：
“祖嬷嬷可否说得详实一些？”
“你那本书里的前辈可是非比寻常，老身估摸着她巅峰时的实力至少入圣临境。”
祖嬷嬷好奇地看向左岸，见对方不似作假，继而问道：
“她不愿意告诉你吗？”
左岸对眼前的祖嬷嬷颇有好感，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说道：
“她说我体内的筋脉达到了准仙体，而祖嬷嬷您刚才说的又是那什么内圣外王的，所以小子才想了想多一些。”
“你刚才说什么？准仙体？”
祖嬷嬷顿时激动起来，双手抓着左岸，毫无防备之下左岸吃痛，急忙回道：
“是的，准仙体。”
“很痛吧？”
祖嬷嬷看到左岸额前青筋凸起，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立即松开双手满眼都是歉意与疼惜，见左岸摇了摇头，责怪道：
“你怎么这么傻，都不知道反抗一下？”
“祖嬷嬷又不是故意为之的，更重要的您是长辈，小子岂敢无礼。”
祖嬷嬷松手之后左岸立即运起灵力疗伤，此时已经神色如常，继而说道：
“况且如果这点痛都受不了的话，小子早就死好和回了。”
“是了是了！”
想到周生死传来的密报，连那种碎骨之痛都能忍住的人，这点痛对他而言确实不算什么，而后祖嬷嬷揉了揉左岸的脑袋，心疼道：
“还不止一次啊，孩子你受苦了！”
此时左岸毫无防备被触及了心底的软肋，顿时泪眼朦胧，自己何尝没想过要放弃，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有时候真的很累很累，但又没有时间去想，因为无人可以诉说，似乎也无人明了。
祖嬷嬷怜爱地将左岸拥入怀中，像哄婴儿一般轻轻拍打着左岸的背心，嘴里呢喃着，“慢慢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片刻之后左岸离开了祖嬷嬷的怀抱，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让祖嬷嬷见笑了。”
“无论年纪多大，修为多高，回到家里，在长辈面前总还是个孩子。”
见左岸平复情绪之后祖嬷嬷开始解释道：
“自古以来便分有法修和体修，恰如仙法和圣体，至于孰优孰劣无法比较，但其中的区别便是，同等境界之下，法修的外相是比不过体修的，反之亦然。”
“而那位前辈说你内在已经达到了准仙体，说明你体内的筋脉已经接触到了内衍仙河，虽然内圣也是河流，但区别就在这个衍字。”
“前者可自动衍生，是源源不断的活水，后者仅仅是死水，虽然前期并没有多少差别，但极境之后便是天差地别了。”
“当然登临极境，必需超凡的天赋和夺天地造化的机缘，对于你来说还过于飘渺，因此还不至于令老身如此失态。”
此时祖嬷嬷顿时停了下来，只和蔼地看着左岸，后者会意之后稍作沉思，而后分析道：
“内圣外王，内圣非内圣，那么祖嬷嬷之所以激动肯定也与外王有关，难道外王亦非外王？”
祖嬷嬷颔首之后笑道：
“外王却是外王，说明你此时身体的外在强度已经足以媲美神王境了，要知道你才神隐境而已，当然，你的这个神隐境实在是有些……”
“变态么？”
雨润小心翼翼地伸着脖子，就像等待老师夸奖的模样，既期待又忐忑。
左岸再度被惊到，又是奇葩又是变态的，你家小姐让你多读书那实在是非常英明的决定了！
“那叫不能以常理度之好不好？”左岸抚额。
只见雨润一边掰着玉指一边朱唇微动，而后不满说道：
“十个字到头来还不是两个字，你们读书多的人不嫌麻烦么？”
“十一个字？”
左岸感觉应该没有那么多才对，不由心里默念了两遍，而后不由暗骂自己蠢死了，“不能以常理度之，这是七个字，好不好，这是三个字！好不好？好不好？”
“七加三不是十么……”
雨润嘟哝着，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不仅不以为耻，反而向左岩埋怨道：
“谁让姑爷你说那么快！”
“这孩子心性倒是难得！”
祖嬷嬷心中感叹，越看左岸越是满意。
每个男人心底都藏着一个男孩，大多数人将其视为拖累，从而越走越快，最后将其或是甩在脑后，或是回首已不见了来时路。
只有极少一部分将其视作玩伴，其中又是更少一部人乐此不疲。
赤子之心恰如一张白纸，无限，从而心境无敌！
“你孩子一直走下去，应该是可以走得极远极远，说不定那所谓的极境对于他而言并不飘渺，真是令人期待啊！”
祖嬷嬷想得出神，脸上尽是笑意，眼中不知何时已然湿润。
而雨润和左岸已经斗嘴完毕，正干巴巴等着前者的下文呢。
雨润不敢出声提醒，于是用胳膊捅了捅左岸，可后者却是佯装不知看向一边的风景。
雨润心一狠便往左岸腰间拧去，直至左岸转过头来怒目而视才松开，而后朝着祖嬷嬷方向努了努嘴，同时作势再度出手以作警告。
“祖嬷嬷，祖嬷嬷……”
左岸轻呼两声之后祖嬷嬷才回过神来，轻轻抹了抹眼角，嗟叹道：
“人越是年龄大了，越总是不禁回想起一些往事，让你两个小娃娃见笑了。”
“祖嬷嬷，你倒是快点讲完啊，人家都快饿死了呢！”
左岸不由一惊，雨润这丫头不仅敢开口催促，居然还上手了？
“好。”
祖嬷嬷倒是没有对雨润说什么，直接说道：
“内临仙外成王，只要岸哥儿你愿意，只待悟性到了，神王一至九品境便可畅通无阻，然而悟性这种东西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想短时间内悟到，难，但也分人，至少老身对岩哥儿你是信心十足的，万一帮不到，用时间推都推得出来，而修道者往往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哇，姑爷你是九品神王耶！”
雨润立即激动得跳了起来，若不是碍于祖嬷嬷在场，她都要上去对左岸又抱又亲了。
左岸不免老脸一红，特喵的，看你激动的样就好像我现在就是九品神王一样。
“只是……”
祖嬷嬷一开口雨润顿感不妙，僵立在原地，不会乐极生悲吧？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