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云舟的星光彻底消失在湛蓝天际,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星辰气息,如同一个瑰丽而短暂的梦境。玄天宗山门前,人群渐渐散去,喧嚣归于平静,但云梦瑶带来的震撼与警示,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玄清真人手持那枚温润如玉、内蕴星河的“星衍阵图”,眼中精光闪烁,似有无数玄奥符文在其中流转。他望向恢复平静的九转玄天塔,又看了看手中玉简,最终目光落在楚灵儿身上,沉声道:“灵儿,幽冥殿觊觎你的木灵传承,此后你须加倍小心,非必要不得离宗。丹阁那边,玄丹师弟会加强防护。”
“弟子明白!”楚灵儿小脸严肃,用力点头。
“玄丹师弟,”玄清真人转向玄丹长老,“星衍阵图玄妙精深,你即刻召集宗门阵法大家,共同参详,务必尽快将其融入护山大阵之中!”
“遵宗主令!”玄丹长老郑重接过玉简,眼中充满热切。
“玄冥师弟,”玄清真人又看向玄冥长老,“宗门各处暗哨、巡逻,需重新布防,尤其是后山禁地,增派人手,严加戒备!”
“是!”玄冥长老应道,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
玄清真人最后望向那座沉默的黑塔,眼中闪过一丝期许:“玉尘……望你早日破关而出!”
众人领命散去。楚灵儿被玄丹长老带回丹阁,继续钻研丹道与木灵之力。凌寒霜则独自返回寒月潭畔的冰晶洞府。
洞府内,寒气弥漫,万年雪魄珠悬浮在半空,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冰寒气息。凌寒霜盘膝而坐,素银长剑横于膝上,试图进入修炼状态。然而,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山门前的一幕幕。
云梦瑶那清冷孤绝、如同九天玄月般的身影,踏着星光降临,步步生莲,不染尘埃。她那浩瀚纯净的星辰之力,她那弹指间抚平空间裂隙的惊世手段,她那俯瞰众生、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无一不深深烙印在凌寒霜的心底。
强大!神秘!完美!
那是凌寒霜从未见过的、也从未想象过的境界与风华。同为女子,同为天骄,凌寒霜心中第一次生出了难以言喻的向往,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不可察的自惭形秽。
更让她心绪难平的,是云梦瑶最后离去时,那看似随意的一拂。那不仅抚平了塔顶的空间裂隙,更如同在凌寒霜平静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她清晰地记得,那道裂隙出现时,自己心中瞬间涌起的、前所未有的恐慌!那是源于对塔中之人安危的担忧!而当云梦瑶轻描淡写地化解危机时,那恐慌瞬间化为安心,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为何……是他?
为何……是她?
凌寒霜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与挣扎。她猛地闭上双眼,强行运转《太阴冰魄诀》,冰冷的太阴真气在体内奔涌,试图冻结那些纷乱的思绪。
“凝神静气!大道无情!不可妄动心念!”她心中默念清心法诀,周身寒气更盛,冰晶在洞壁上蔓延。
然而,越是压制,某些画面反而越发清晰。葬魂谷冰笼中,情毒发作时,眼前那挥之不去的、带着无尽诱惑的“萧玉尘”身影;血牙裂谷激战中,他挡在自己身前,浴血搏杀,眼神决绝的背影;他重伤昏迷时,那苍白的脸和紧锁的眉头;还有……方才云梦瑶降临,他虽不在场,却仿佛能想象出他若在,会是何种反应……
“嗡——!”
一声轻微的剑鸣!膝上的素银长剑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起来!剑身流淌的冰蓝光芒也出现了一丝紊乱!
凌寒霜猛地睁开眼!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骇!她的剑心……竟因情绪波动而出现了不稳?!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再次投向洞府外那座沉默的黑塔。塔身符文流转,在月光下明灭不定。
“萧玉尘……”她低声呢喃,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你……何时出来?”
……
时间如寒月潭水,看似平静,却悄然流逝。转眼间,又是半月过去。
这一日,玄天宗后山禁地,九转玄天塔前。
嗡——!
塔身之上,古老的符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浩瀚、苍茫、仿佛开天辟地般的混沌气息,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轰然爆发!整个后山禁地剧烈震动!地面龟裂,山石滚落!
“怎么回事?!”守护在塔外的长老和弟子们脸色剧变!
“塔身异动!难道是……”负责看守的玄冥长老瞳孔骤缩,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轰隆隆——!
塔门剧烈震颤!紧闭的塔门之上,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刺目的混沌光芒从裂缝中透射而出!
“开!”一声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嘶吼,仿佛穿透了时空,从塔内深处传来!
轰——!!!
塔门轰然炸裂!化作漫天碎片!一道身影,如同破茧而出的神魔,从混沌光芒中一步踏出!
正是萧玉尘!
他依旧一身玄黑劲装,但身形似乎更加挺拔,气息内敛而深邃,如同无垠的星空。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已恢复红润,眉心的血誓之痕殷红如血,却不再显得狰狞,反而多了一种神秘的威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再是纯粹的锐利,而是多了一种包容万物、演化天地的混沌意境!仿佛有日月星辰在其中生灭,有山川河流在其中演化!
一股强大而玄奥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后山禁地!守护的弟子们感觉呼吸一窒,如同面对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即便是玄冥长老这等元婴强者,也感觉心头一沉,眼中充满了震撼!
金丹后期巅峰!距离元婴,仅一步之遥!
而且,他身上的气息,绝非普通的金丹后期!那混沌之力更加精纯、更加凝练!仿佛经历了某种本质的蜕变!
“玉尘!”玄清真人瞬间出现在塔前,看着破关而出的萧玉尘,眼中充满了惊喜与欣慰,“好!好!好!金丹后期巅峰!混沌之力大成!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
“弟子萧玉尘,拜见师尊!”萧玉尘收敛气息,对着玄清真人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历经磨砺后的成熟与自信。
“快起来!”玄清真人扶起他,仔细打量,越看越满意,“塔中九重天地,凶险万分!你能闯过,实乃我玄天宗之幸!快说说,塔中经历如何?”
萧玉尘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缓缓道:“塔中九重天地,一重一劫。混沌初开,阴阳轮转,五行生克,时空交错……弟子历经生死,感悟大道,终明混沌真意,演化万物之基。虽险死还生,然收获巨大!”
他并未细说其中凶险,但玄清真人从他平静的语气和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中,便能想象出那九死一生的磨砺。
“好!好!混沌真意,演化万物!此乃无上大道!”玄清真人抚掌大笑,“你如今境界稳固,混沌之力大成,只待机缘,便可凝结元婴!届时,元婴之中,混沌为基,前途不可限量!”
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你闭关期间,星陨阁圣女云梦瑶曾亲临我宗。”
“云梦瑶?”萧玉尘眼中精光一闪,“她来了?”
“不错。”玄清真人将云梦瑶来访之事,以及她带来的关于幽冥殿的警示和“星衍阵图”之事,详细告知了萧玉尘。当听到幽冥殿意图夺取木灵传承,唤醒控制九婴残魂时,萧玉尘眼中寒光爆射!当听到云梦瑶弹指间抚平塔顶空间裂隙时,他眼中更是充满了震撼与向往!
“弹指间,抚平空间裂隙……此等手段,已近乎道!”萧玉尘喃喃自语,心中对那位星陨阁圣女的敬畏更深一层。
“云仙子临行前,曾问及你的情况。”玄清真人意味深长地看着萧玉尘,“如今你既已出关,修为大进,当亲自前往星陨阁拜谢仙子当日援手之恩,并商议共同对抗幽冥殿之事。”
“弟子正有此意!”萧玉尘毫不犹豫。于公,星陨阁是强大的盟友,对抗幽冥殿需要他们的力量;于是,云梦瑶两次援手,恩情深重,他必须当面致谢。
“好!”玄清真人点头,“你且先回云岫谷休整几日,稳固境界。待为师修书一封,你持我信物,前往星陨阁拜会云仙子。”
“弟子遵命!”
萧玉尘回到云岫谷。竹楼依旧,翠竹青青,但心境已截然不同。他盘膝静坐,内视丹田。那混沌光点已不再是黯淡的光点,而是一枚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混沌光芒的浑圆光球!光球之中,阴阳二气流转,五行之力隐现,演化着微缩的天地景象!九转破邪剑悬浮在光球之上,剑身流淌着暗金色的混沌剑罡,气息更加内敛而锋锐。
“混沌金丹……终于成了!”萧玉尘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塔中九死一生,终将混沌光点凝聚成丹,奠定了无上道基!
他取出玄清真人赐下的“玄天护法令”和“九转凝魂丹”,又拿出凌寒霜赠予的“冰魄护心丹”,心中涌起暖流。宗门厚赐,师姐关怀,都是他前进的动力。
休整三日后,萧玉尘准备启程前往星陨阁。临行前,他决定先去寒月潭向凌寒霜辞行。
寒月潭畔,冰晶洞府外。
凌寒霜依旧一袭月白道袍,立于寒潭边,清冷如故。只是当她看到萧玉尘踏着晨光走来时,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师姐。”萧玉尘走到近前,抱拳行礼。
“嗯。”凌寒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他,感受到他体内那更加深邃浩瀚的混沌气息,以及眉宇间那股沉稳自信的气质,心中微动。他……果然更强了。
“师弟闭关归来,修为大进,可喜可贺。”她声音清冷依旧。
“多谢师姐挂念。”萧玉尘道,“师弟此来,是向师姐辞行。”
“辞行?”凌寒霜眸光微凝。
“是。”萧玉尘点头,“师尊命我前往星陨阁,拜谢云梦瑶仙子当日援手之恩,并商议共同对抗幽冥殿之事。”
云梦瑶……这个名字落入耳中,凌寒霜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冰粒,瞬间泛起一丝寒意。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清冷孤绝、如同九天玄月般的身影。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星陨阁神秘莫测,路途遥远,师弟……一路小心。”
“多谢师姐关心。”萧玉尘看着凌寒霜清冷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师姐赠予的冰魄护心丹,在塔中助我稳固神魂,抵御心魔,师弟……感激不尽。”
凌寒霜长睫微颤,目光依旧落在寒潭之上,声音平淡:“同门之谊,不必言谢。”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萧玉尘看着凌寒霜清冷的背影,心中莫名地想要多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总觉得,这次出关后,师姐似乎……更冷了?
“师姐若无其他吩咐,师弟便告辞了。”萧玉尘抱拳道。
“嗯。”凌寒霜依旧没有回头。
萧玉尘转身离去。走出几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凌寒霜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月白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孤寂,清冷的眸光望着寒潭深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萧玉尘心中划过。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转身大步离去。
直到萧玉尘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小径尽头,凌寒霜才缓缓转过身。清冷的眸子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悄然划过。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素银长剑,冰冷的剑柄传来一丝凉意。
星陨阁……云梦瑶……
她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风华绝代的身影。一股莫名的酸涩感,如同细小的冰针,悄然刺入心间。
……
七日后,星陨阁。
星陨阁并非坐落于某座仙山福地,而是悬浮于九天罡风层之上,一片由无数巨大陨石构筑而成的奇异星域之中。陨石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按照玄奥的轨迹缓缓运行,其上建造着各种风格古朴、散发着星辰气息的宫殿楼阁。星域中央,一颗巨大无比、散发着柔和星光的陨星,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正是星陨阁的核心——星陨主星!
萧玉尘驾驭着玄天宗特有的飞行法器“流云梭”,穿越层层罡风,终于抵达这片神秘的星域。看着眼前这浩瀚瑰丽、如同星空画卷般的景象,饶是他心志坚定,也不由得心生震撼!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前方一块巨大的陨石上,两名身着星辰道袍、气息深沉的弟子拦住了去路。
“玄天宗弟子萧玉尘,奉师命前来拜会星陨阁云梦瑶仙子,并呈上玄清宗主亲笔信函!”萧玉尘停下流云梭,抱拳朗声道,同时取出玄清真人的信物。
两名星陨阁弟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接过信物查验片刻,点头道:“原来是玄天宗萧道友。圣女早有吩咐,请随我来。”
在星陨阁弟子的引领下,萧玉尘穿过重重陨石,最终抵达了星陨主星。主星之上,一座通体由星辰晶石构筑而成的宏伟宫殿矗立,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三个古朴大字——星陨殿!
“萧道友请在此稍候,容我通禀圣女。”引路弟子将萧玉尘带到殿前广场,恭敬道。
“有劳。”萧玉尘点头。
他站在广场上,环顾四周。星辰晶石铺就的地面,散发着柔和的星光。空气中弥漫着精纯而浓郁的星辰之力,呼吸间都感觉神清气爽。远处,无数陨石按照玄奥的轨迹缓缓运行,构成一幅壮丽的星空图景。此情此景,让他对星陨阁的底蕴与强大,有了更深的认知。
片刻后,殿门无声开启。
一道身影,踏着星光,缓缓走出。
正是云梦瑶!
她依旧是一袭月华流云般的广袖长裙,外罩冰绡纱衣,青丝如瀑,仅以星辰玉簪松松挽住几缕。肌肤胜雪,五官精致绝伦,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那双深邃的紫眸,平静无波,如同蕴藏着无尽星空的奥秘。她身姿高挑窈窕,气质清冷孤绝,飘渺若仙,神圣不可侵犯。
随着她的出现,整个广场的星光仿佛都明亮了几分,空气中的星辰之力也变得更加活跃。她如同这片星域的中心,汇聚了所有的光华。
萧玉尘心神微震,连忙躬身行礼:“玄天宗弟子萧玉尘,拜见云仙子!多谢仙子当日援手之恩!”
云梦瑶紫眸落在萧玉尘身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当感受到他体内那浑厚精纯、带着混沌意境的灵力波动时,紫眸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
“不必多礼。”她的声音清冷空灵,如同冰泉击玉,“塔中磨砺,进境可喜。混沌金丹,根基稳固,前途无量。”
她一眼便看穿了萧玉尘的修为与根基!
萧玉尘心中暗惊,对云梦瑶的实力更加敬畏:“仙子谬赞。若非仙子当日援手,弟子恐已葬身塔中。此恩此德,玉尘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云梦瑶微微摇头,目光投向远方缓缓运行的陨星,“玄清宗主信中之意,我已明了。幽冥殿之事,星陨阁不会袖手旁观。”
“多谢仙子!”萧玉尘心中一喜。
“随我来。”云梦瑶转身,向着殿内走去。
萧玉尘连忙跟上。步入星陨殿,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穹顶高不见顶,由无数星辰晶石构成,其上镶嵌着真正的星辰宝石,按照玄奥的星图排列,散发出璀璨的星光,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如同白昼。殿内空旷,唯有中央有一座巨大的星辰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一颗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星光的晶球,仿佛是整个星域的核心。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如同冷月幽兰般的清香,令人心神宁静。
云梦瑶并未走向祭坛,而是带着萧玉尘来到殿内一侧的偏厅。偏厅布置雅致,中央有一张由星辰晶石雕琢而成的圆桌,两张同样材质的座椅。桌上摆放着一套晶莹剔透的玉壶玉杯。
“坐。”云梦瑶示意。
“谢仙子。”萧玉尘依言坐下,心中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想到云梦瑶会如此平易近人。
云梦瑶素手轻抬,玉壶自动飞起,壶嘴倾斜,一股散发着浓郁星辰气息、如同液态星光般的琼浆玉液,注入两只玉杯之中。
“此乃‘星辉玉露’,采九天星辉凝练而成,有滋养神魂、稳固根基之效。”云梦瑶将一杯推至萧玉尘面前。
“多谢仙子!”萧玉尘连忙道谢,双手接过玉杯。入手温凉,浓郁的星辰之力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混沌之道,演化万物,包容天地,乃无上大道。”云梦瑶端起另一杯玉露,并未饮用,紫眸平静地看着萧玉尘,“你既已凝聚混沌金丹,当知混沌之始,在于‘无’。无中生有,有化万物。空间,亦为‘有’之一种。”
她话音未落,只见她指尖微动,一滴星辉玉露从杯中悬浮而起,在她指尖上方缓缓旋转。随着她的指尖轻点,那滴玉露周围的空间,竟开始无声地扭曲、折叠!玉露仿佛被拉长、压缩、甚至分裂成数滴,却又在瞬间恢复原状!空间如同水面般荡漾起涟漪,却又在下一刻恢复平静!
“空间之道,存乎一心。一念生,则空间生;一念灭,则空间灭。”云梦瑶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与周围的空间共鸣,“幽冥殿擅用空间裂隙穿梭,看似诡秘,实则落了下乘。若能掌控空间本源,一念之间,可化咫尺为天涯,亦可化天涯为咫尺。其穿梭之术,不过儿戏。”
萧玉尘看得目瞪口呆!那滴玉露周围的空间变化,看似简单,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空间玄妙!他体内的混沌金丹仿佛受到感应,微微震颤,散发出混沌光芒,对那空间波动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空间本源……”萧玉尘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震撼与向往。云梦瑶寥寥数语,随手演示,便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空间大道的大门!这比他在九转玄天塔中苦修数月,收获更大!
“混沌包容万物,空间亦在其中。”云梦瑶指尖微动,那滴玉露落回杯中,空间涟漪随之消散,“你身负混沌灵根,参悟空间之道,事半功倍。假以时日,未必不能窥其门径。”
“多谢仙子指点迷津!”萧玉尘激动地起身,深深一揖,“仙子一席话,胜弟子苦修十年!”
云梦瑶微微颔首,紫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赞许:“大道漫漫,唯勤而已。你……很好。”
她端起玉杯,轻抿一口星辉玉露。动作优雅从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萧玉尘也连忙坐下,端起玉杯,小心翼翼地品尝了一口。玉露入喉,化作一股精纯温和的星辰之力,瞬间流转全身,滋养着经脉,温养着神魂,连混沌金丹都仿佛明亮了几分!他只觉得神清气爽,灵台清明,对刚才云梦瑶演示的空间玄妙,感悟更深了一层。
两人相对而坐,云梦瑶偶尔指点几句大道玄机,萧玉尘恭敬聆听,不时提出心中疑惑。云梦瑶虽言语不多,但每每开口,皆直指大道本源,让萧玉尘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偏厅内,星光流转,气氛宁静而祥和。
萧玉尘沉浸在论道的玄妙之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他看向云梦瑶的目光,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与感激。这位星陨阁圣女,不仅实力深不可测,对大道感悟更是高深莫测,更难得的是,她竟如此平易近人,愿意指点自己这个后辈。
然而,在遥远的玄天宗,寒月潭畔。
凌寒霜结束了一日的修炼,走出冰晶洞府。清冷的月光洒在寒潭上,波光粼粼。她习惯性地望向云岫谷的方向,却只看到一片寂静的竹林。
他……此刻应在星陨阁了吧?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萧玉尘与云梦瑶相对而坐,论道品茗的画面。那清冷孤绝的圣女,那沉稳自信的少年……他们谈论着高深莫测的空间大道,星光流转,气氛融洽……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她的心头。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素银长剑,冰冷的触感却无法驱散心头的烦闷。
“大道无情……心若冰清……”她低声默念清心法诀,试图压下那丝不该有的情绪。
然而,越是压制,那画面却越发清晰。她仿佛能看到萧玉尘看向云梦瑶时,那充满敬佩与专注的眼神;仿佛能听到他恭敬请教的声音;仿佛能感受到他对那位圣女发自内心的亲近……
一丝从未有过的、名为“嫉妒”的情绪,如同毒蛇般,悄然噬咬着她的心。
她猛地转身,走回冰晶洞府,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太阴真气。寒气弥漫,冰晶迅速覆盖了整个洞壁。她闭上双眼,清冷的脸上再无一丝表情,仿佛真的化作了一尊冰雕。
只是,那紧握剑柄的指节,却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