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号战列巡洋舰。
法军术师打扮的蕾娜尔和夏洛蒂穿过走廊,引来不少路过的英军士兵侧目。
听着两侧叽里咕噜的小声议论,夏洛蒂对走在前面的蕾娜尔说:
“至于这么惊讶吗?”
蕾娜尔微微侧脸,回答道:
“理解一下,毕竟计划里可没说法国人会来海军这边帮忙。”
“那你们是怎么来这的?”夏洛蒂问。
蕾娜尔笑了一声:
“说来话长,我把她俩从炮击范围里拎了出来,恰巧碰到了这条困在浅海的船,哦,到了。”
这样说着,她在一扇不算宽敞的金属门前停下。
门是虚掩着的,能听见里面有人在交谈。
蕾娜尔扣了扣门,随后推门而入。
夏洛蒂紧随其后走进房间。
本就狭窄的临时宿舍里站着两名军医,现在蕾娜尔和夏洛蒂再进来,显得更加逼仄,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两名军医正一筹莫展的讨论着,年长一些蓄着胡须的那位眉头紧蹙,年轻一些的那位则在笔记本上唰唰的记录着什么。
至于两人的患者——柯利凯,正平躺在床上,涣散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天花板,嘴角还挂着一抹傻笑。
这是做什么美梦了?夏洛蒂汗颜。
梦见自己转正成研究员了?
至于席薇,她正卧在柯利凯的枕头旁,看上去和普通的猫没什么区别。
即使瞥见蕾娜尔和夏洛蒂回来也没什么反应,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好演技,小猫。夏洛蒂心想。
蕾娜尔率先开口:
“情况如何,医官?”
留着胡子的军医摇摇头,语速缓慢道:
“说实话,她和那些被炮弹吓到的士兵不一样,耳鸣、头痛、眩晕、颤抖……这些症状她一个都不符合。”
听起来像是在说弹震症。夏洛蒂暗自思忖。
不过现在好像还没正式提出“弹震症”这个学名来着。
夏洛蒂挤到床前,看着柯利凯的傻样问道:
“也就是说没什么办法吗?”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她开一些镇静剂。”军医回答,“应该能让她暂时平静下来。”
“就按你说的吧。”蕾娜尔点点头,替柯利凯做了决定。
“我一会儿配好药后送过来。”年轻的军医语速很快,边把本子收起来边说。
“嗯。多谢了。”蕾娜尔笑道。
目送两名军医离开宿舍,夏洛蒂走到门前确认周围没人后把门关上。
蕾娜尔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伸了个懒腰:
“小猫,这下相信我能把夏洛蒂找回来了吧?看,活生生的夏洛蒂。”
“嗯。”席薇端坐在床头,无奈地喵了一声。
蕾娜尔想要伸手拍拍猫头,却被席薇灵活的闪开。
夏洛蒂没心思闲聊,她站在床前,仔细观察着柯利凯。
从刚才进房间起,就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在脑海里回荡。
在接近柯利凯后,这种预感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看入迷了?”蕾娜尔举起胳膊在夏洛蒂面前招了招手。
“别打岔。”夏洛蒂回过神来,伸手把蕾娜尔的手轰走。
“你不会想趁人之危吧?”蕾娜尔坏笑一声,“要不要我和小猫出门去?”
“什么意思?她要干什么?”席薇看向蕾娜尔。
“别扯淡。”夏洛蒂白了蕾娜尔一眼,接着又把注意力放到柯利凯这边。
“又急。”蕾娜尔笑着摊摊手。
鬼使神差的,夏洛蒂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赫尔墨斯之眼。
出乎她的意料,一个耀眼的光点在褪去色彩的视野中格外显眼,就像黑夜中的烟头般。
这光点就位于柯利凯的衣兜里。
夏洛蒂皱了皱眉,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如果柯利凯这里有遗珍,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意识到?
难道她也对自己有所隐瞒?
这样想着,她把手探进柯利凯的口袋。
冰凉的触感传进手心,扁扁的,似乎是个金属制品。
与此同时,赫尔墨斯之眼对遗珍的感应变得更强烈。
看来就是这玩意了。夏洛蒂想着,把那金属制品拿了出来。
一把扳手。
外观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银色扳手。
但在赫尔墨斯之眼中,这把扳手正发出刺眼的光。
看到夏洛蒂摸出这东西,蕾娜尔嘴角抽了抽:
“额,你要用这东西给她治治脑子?”
席薇也有些不解:
“为什么把扳手拿出来?”
夏洛蒂眨了眨眼,在感到头晕前主动结束了赫尔墨斯之眼的效果。
她没回答蕾娜尔和席薇的疑惑,注意力完全在手里的扳手上。
这东西该怎么用呢?
她摇了摇扳手,又敲了敲旁边的铁皮柜,最后干脆在墙上找了个螺栓拧了起来。
但是忙活半天,根本没见什么效果。
蕾娜尔和席薇在一旁用关怀的眼神看着夏洛蒂忙前忙后。
“她受刺激了?”席薇小声问。
“没啊,刚才还好好的呢。”蕾娜尔撩了撩白色刘海,皱眉回答。
徒劳无功的夏洛蒂把扳手放进兜里,对两人无奈道:
“那个,你俩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好了……”
“嗯。”“好。”
蕾娜尔和席薇异口同声的点点头。
这时,一声在所有人预料之外的声音响起:
“额啊……头疼……”
柯利凯总算不再胡言乱语,而是哼唧了一声。
蕾娜尔站起身来,双手啪的一拍:
“神医啊,夏洛蒂!你以前可没说过你会治脑子。”
席薇显然也被惊讶到了,连忙发问:
“你是怎么做到的?”
“额……”夏洛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她恰巧好了吧?”
总不能说自己用赫尔墨斯之眼发现柯利凯身上藏着个遗珍吧?
“这是哪啊?这还是凛威号吗?”柯利凯有气无力的说,“你们说什么呢?”
“凛威号?你忘了凛威号已经变大炮仗了?”蕾娜尔笑道。
“先喝口水吧。”席薇挥挥猫爪,盛着水的杯子便飘到柯利凯面前。
柯利凯用手敲了敲脑袋,缓缓坐起身,拿起空中的水杯:
“谢谢……我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叩叩”的敲门声。
“请进。”夏洛蒂扭头对门外的人说。
金属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刚才那位年轻的军医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针筒和小药瓶子:
“这是配好的镇定剂,先试试效果……嗯?”
看着坐起身、已经恢复正常的柯利凯,军医愣了愣。
“麻烦你跑了一趟,我们的同伴自己恢复过来了。”夏洛蒂笑了笑。
“嗯……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用药了。”年轻军医点点头,把针筒药瓶放回挎包,“对了,我还带来了一个通知。”
“请说。”
“不屈号已经准备好脱离搁浅状态了,接下来要前往一处前沿阵地提供支援。”
“那我们?”夏洛蒂问。
军医回答道:
“上级说你们可以暂时随船行动,直到有机会归建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