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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尾镇衙署内,空气凝滞得如同水银。窗外天色阴沉,压着镇子黑瓦的屋檐,也沉沉压在林自强的心头。那份刚从青坑镇送来的急报,薄薄一张纸,此刻却重逾千钧,在他指尖留下冰冷的触感。纸上的墨字如针,狠狠扎进眼底——“毗邻羊牯岭山脚,石坎村…全村一百七十三口…一夜之间…踪迹全无。无打斗,无血迹,灶火尚温,门户紧闭…宛如…蒸发。”

“蒸发?”林自强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地挤出这两个字,在空寂的大堂里激起微弱的回音。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是妖兽惯常的血腥屠戮,也不是山匪的劫掠喧嚣。这种诡异的、彻底的、不留一丝痕迹的消失,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邪性。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他仿佛能听见羊牯岭深处,那无声的狞笑。

“来人!”他猛地转身,袍袖带起一股劲风,“即刻传令!命暗哨营最精干的探子,着便装,潜行进入石坎村及周边地带,一寸一寸地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点蛛丝马迹!另外,火速派人去剿兽司,请他们立刻派一队好手,带上追踪的灵兽和勘验邪气的好手,赶往青坑镇羊牯岭山脚汇合!告诉他们,此事非同小可,绝非寻常兽患!”

命令如冰珠砸落地面,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整个镇守衙署瞬间绷紧,脚步声、低促的传令声、甲叶轻微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凝成一股肃杀而焦灼的暗流。

三日后。羊牯岭。

初入山林,尚能听见几声零落的鸟鸣和远处隐约的溪流声。但随着探子头领吴老七领着林自强派出的几名好手,以及剿兽司司尉赵铁鹰和他麾下三名精悍的铜章猎手,一行十余人,拨开愈发浓密的藤蔓荆棘,向着石坎村后那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兽径深处跋涉时,一种异样的死寂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漫了上来。

风停了。连虫豸的嘶鸣都彻底消失。空气粘稠滞重,吸进肺里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混着腐败草木的沉闷气息。参天古木扭曲盘结的枝桠遮天蔽日,投下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光线在这里变得惨淡而稀薄,仿佛白昼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拖向黄昏。脚下腐叶层厚实松软,踩上去悄无声息,每一步都像踏在某种巨大生物的皮肤上。

“停!”吴老七猛地抬手,动作僵在半空。这位在山林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猎户,此刻脸色发青,布满风霜的眼角剧烈地抽搐着。他鼻翼急促地翕动,像一头嗅到致命危险的野兽。他死死盯着前方不远处一片凌乱的灌木丛,那里,几株碗口粗的小树被一股蛮横的力量齐根撞断,断口处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焦黑色,仿佛被瞬间灼烧过。断枝碎叶铺了一地,同样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泛着诡异青灰色的焦痕粉末。

“就是这儿…”吴老七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气味…那邪乎味儿,就是从这里开始浓得呛人!”

剿兽司的赵铁鹰早已蹲下身。他年约四旬,面庞如刀削斧凿,此刻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谨慎地捻起一点断枝上的焦黑粉末,凑到鼻尖。一股浓烈到刺鼻的硫磺混合着腐肉烧焦的腥气直冲脑门,其中更夹杂着一丝难以捕捉的、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不安的阴冷。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黑色罗盘,罗盘中心镶嵌着一颗浑浊的黄色晶体。罗盘刚一暴露在这片空气中,盘面便剧烈地震颤起来,那枚黄色晶体更是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疯狂地旋转、闪烁,指针如同疯魔般乱跳,最终死死指向断枝丛更深处那片浓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密林。

“嘶…”赵铁鹰倒抽一口冷气,眼中寒光爆射,“好凶的邪煞秽气!不是寻常妖兽留下的!这股阴损劲儿…像是…炼出来的!”

他猛地拨开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断枝,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地面。突然,他动作一顿。就在一片焦黑发脆的腐叶下,半掩着一块不起眼的金属碎片。它只有半个巴掌大小,边缘扭曲撕裂,仿佛被巨力硬生生撕扯下来。碎片通体呈现出一种被烈火反复灼烧、又急速冷却后的焦黑色,表面坑洼不平,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同样泛着青灰的焦垢。然而,就在这层污垢之下,隐约可见极其古老繁复的暗纹,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和沉重。更令人心悸的是,这碎片周围的土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死灰色,寸草不生。

“这是…”赵铁鹰用腰刀小心翼翼地挑起那块焦黑的碎片。当刀尖触碰到碎片的刹那,碎片表面覆盖的焦垢竟微微颤动了一下,一丝微弱到极致、却冰冷刺骨的黑气倏然逸散出来。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

“嗡!”

远在汕尾镇衙署深处静室调息的林自强,猛地睁开了眼睛!他霍然起身,脸色骤变!面板此刻竟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一股冰冷、暴虐、充满吞噬欲望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透过铜鼎狠狠钻入他的脑海!那意念带着一种原始的饥饿感,疯狂地指向羊牯岭的方向,仿佛那里有它渴求已久的“食物”!

突然,面板竟然具现化为一座小巧古朴的铜鼎,铜鼎表面,那些玄奥纹路,此刻竟诡异地亮起了暗红色的微光,如同干涸的血脉在搏动!林自强闷哼一声,一手死死按住疯狂震鸣,另一只手撑住墙壁,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眼中精光爆闪,惊骇与凌厉交织:“羊牯岭……到底是什么东西?!”

羊牯岭深处,死寂如同凝固的黑色油脂。

吴老七佝偻着腰,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枯叶在脚下发出轻微的碎裂声,在这片连风都似乎被扼杀的密林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面,试图从那层厚厚的腐殖质下,找出任何不属于这片原始森林的痕迹——一枚散落的铜钱,一片撕裂的粗布,甚至一个模糊的脚印。

“赵司尉,”他压低嗓子,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这邪气…太干净了。干净得…瘆人。”他指了指周围那些被焦痕污染过的草木,“除了那些烧焦的断枝和地上那点邪乎粉末,再没别的了。一百多号人呐,就算是鬼拖走的,也该留下点挣扎的印子吧?”

赵铁鹰紧跟在吴老七身后半步,面沉如水。他手中那面感应邪气的黑色罗盘,此刻黄晶石的红光已经稳定下来,但指针依旧顽固地指向密林更深处,如同被磁石吸引。那焦黑铜鼎碎片带来的阴冷悸动,在他心头挥之不去,像一块沉甸甸的冰。

“不是干净,”赵铁鹰的声音冷硬如铁,“是…被‘处理’过。”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死寂的树木,“就像被一张巨大的、无形的嘴,一口吞了下去,连骨头渣子都没吐出来。能做得这么彻底…”他话未说完,突然,罗盘中心那颗黄晶石猛地一暗!

不是熄灭,而是仿佛所有的光线瞬间被吸走,变成一种纯粹的、令人心头发慌的墨黑!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那是血肉高度腐烂的腥甜混合着硫磺的刺鼻,中间还夹杂着一股冰冷的、如同铁器生锈般的金属气息!这股气味浓烈得如有实质,瞬间钻入鼻腔,直冲脑髓!

“呃啊!”队伍里一个年轻的剿兽司铜章猎手猝不及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戒备!”赵铁鹰厉声断喝,腰刀瞬间出鞘,雪亮的刀锋在幽暗的林间划出一道寒光!他身后的两名铜章猎手也反应极快,强忍着恶心,“呛啷”拔刀,三人成品字形,将吴老七和另外几个镇守府的探子护在中间,刀尖警惕地指向恶臭涌来的方向——前方一片被巨大藤蔓缠绕、如同鬼怪门户的浓密树丛。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死寂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臭打破,却又陷入一种更令人窒息的紧张。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握刀的手心沁出冷汗,死死盯着那片藤蔓之后深不见底的黑暗。那里,仿佛蛰伏着能将一切光线和生命都吞噬殆尽的巨口。

时间在令人崩溃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汗水顺着赵铁鹰的鬓角滑落,他鹰隼般的目光不放过前方任何一丝动静。

突然——

“沙…沙沙…”

一阵极其微弱、拖沓而粘滞的摩擦声,从藤蔓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处传来。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有什么沉重而湿漉漉的东西,在厚厚的腐叶层上艰难地挪动、拖行。

来了!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限!剿兽司的三人刀锋微调,体内微弱的灵力开始流转,刀身上泛起一层极其淡薄的白色微光。吴老七和探子们则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后缩,寻找着可以依托的树干。

“沙…沙…喀啦…”

拖沓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枯枝被缓慢折断的“喀啦”声。恶臭也浓郁到了顶点,几乎令人窒息。

终于,那片遮挡视线的藤蔓,被一只“手”…不,那已经很难称之为手了…拨开了。

藤蔓缝隙里,首先露出的,是一个轮廓模糊、剧烈扭曲的“头颅”。它的形状极不规则,仿佛被强行捏合在一起的烂泥,表面覆盖着一层半凝固的、暗红发黑的粘稠血浆和破碎的皮肉组织。几缕黏连着血块、早已看不出颜色的头发胡乱地贴在烂肉上。在这团烂肉的正中,镶嵌着两颗眼球——那眼球出奇地完整,却大得不成比例,几乎撑爆了眼眶。眼白布满了蛛网般的漆黑血丝,瞳孔则是一种非人的、浑浊的暗黄色,像两颗蒙尘的劣质琉璃珠,空洞、呆滞,却又死死地、毫无生气地“盯”着赵铁鹰他们所在的方向。

紧接着,是它的“身躯”。那更像是一堆勉强拼凑起来的破碎部件。依稀能辨认出属于人类的躯干轮廓,但整个胸腔和腰腹的位置,却被一大块凹凸不平、布满焦黑污垢和诡异暗红色锈迹的金属结构粗暴地“焊接”了进去!那金属的形状极其粗陋扭曲,边缘如同被巨力撕裂的废铁,棱角狰狞,隐约能看出是一个不规则的、仿佛劣质熔铸出来的鼎腹残片!锈迹斑斑的金属深深嵌入血肉之中,一些断裂的、颜色发黑的肠子从金属与肉体的接缝处耷拉出来,拖在腐叶上,随着它的移动,在身后留下一条湿漉漉、散发着恶臭的粘液痕迹。

它的下肢则完全扭曲变形,一条腿勉强维持着人形,膝盖却诡异地反向弯曲着;另一条腿则从小腿中部以下,被替换成了一截锈蚀严重、布满尖锐棱角的蛮兽断足!正是这截蛮兽断足,每一次沉重地踏在腐叶上,都会发出沉闷的“咚”声,伴随着拖行时刮擦地面的“喀啦”怪响。

这半人半兽的扭曲造物,就这样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极其僵硬而缓慢地从藤蔓后的阴影里挪了出来。每一步都伴随着肌肉撕裂和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那令人作呕的粘液拖沓声。那双浑浊的暗黄巨眼,空洞地“注视”着前方,没有愤怒,没有痛苦,只有一片死寂的、非人的麻木。

“嗬…嗬…”

一阵微弱而断续的、仿佛破风箱漏气般的声音,从它那勉强能称之为“嘴”的烂肉窟窿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所有人。

连赵铁鹰这样见惯了妖兽凶残的剿兽司尉,此刻握着刀柄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这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面对彻底颠覆认知的“存在”时,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烈冲击和寒意!他身后的铜章猎手,更是脸色煞白如纸,胃部阵阵抽搐,全靠意志力强撑着才没有呕吐或后退。

吴老七更是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那双老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茫然。

就在这时,那怪物身上一块勉强挂在焦黑金属“躯干”边缘的破烂布片,吸引了赵铁鹰的目光。那布料的颜色…靛青染得粗糙,边缘磨损严重,是县衙底层差役或乡勇最常见的号衣颜色!一小块残缺的、用劣质黑线绣着的模糊图案,依稀还能辨认出半片粗糙的云纹——那是附近几个镇子乡勇营通用的标识!

寒意,瞬间从赵铁鹰的尾椎骨炸开,直冲天灵盖!

“嗬——!”

就在这死寂凝固的瞬间,那拖着肠子、一步一挪的怪物,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绝非人类喉咙能发出的、凄厉到扭曲的尖啸!那啸声如同千百根锈蚀的铁钉在玻璃上疯狂刮擦,瞬间撕裂了林间粘稠的死寂!

它那双一直空洞麻木的暗黄色巨眼,在啸声发出的刹那,骤然爆射出骇人的、充满纯粹毁灭欲望的血红凶光!一直僵硬拖行的身体猛地一弓,那条由锈蚀青铜构成的断足爆发出与其腐朽外表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咚”地一声重重蹬地,腐叶和泥土四溅!它整个扭曲的身躯,如同被强弓硬弩射出的攻城槌,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恶臭,朝着离它最近的一名剿兽司铜章猎手,直直地、狂暴地猛撞过来!速度之快,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污浊的残影!

那块嵌入它躯干的焦黑鼎腹残片,在急速冲撞中,竟隐隐泛起一层极其暗淡、却令人心悸的暗红血芒!

“小心!”赵铁鹰的怒吼与怪物凄厉的尖啸几乎同时炸响!他身经百战,反应快到了极致,在怪物异动的刹那,手中腰刀早已灌注灵力,刀身白光大盛,毫不犹豫地朝着那怪物的侧翼,一道凌厉无匹的刀光斜劈而出!刀风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

“当——!!!”

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猛然炸开!

赵铁鹰这凝聚了灵力的全力一刀,结结实实地斩在了怪物那条反向扭曲的、属于人类的膝盖关节上!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未出现。刀刃切入,仿佛砍在了一块浸透了油脂、又风干千年的老牛皮上,只切入寸许,便遭遇了内部极其坚韧、如同钢丝绞缠般的阻力!随即,一股阴冷狂暴的反震之力顺着刀身狠狠传来,震得赵铁鹰虎口发麻!

然而,这一刀蕴含的巨大力道,终究是强行改变了那怪物冲撞的轨迹。它那条被重创的人腿猛地向外一折,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整个身躯顿时失去了平衡,如同一个失控的破麻袋,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砸向旁边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古树!

“轰!!”

沉闷如擂鼓的撞击声响起!木屑纷飞!那棵巨树剧烈地摇晃,无数枯叶簌簌落下。怪物扭曲的身体嵌在树干撞出的凹坑里,那块焦黑的鼎腹残片与树干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暗红的血光急促闪烁了几下。它身上挂着的破烂靛青号衣碎片,在剧烈的撞击和刀锋余波下,终于彻底撕裂,一小块印着残缺云纹的布片,打着旋儿,无声地飘落下来,恰好落在满是腐叶的地面上。

“吼——!”怪物发出更加狂怒痛苦的嘶吼,那双血红的巨眼死死锁定赵铁鹰,挣扎着要从树干的凹坑里挣脱出来。那条锈蚀的青铜断足疯狂地蹬踏着地面,刨出深坑!

“结阵!困住它!别硬碰!”赵铁鹰压下翻腾的气血,厉声嘶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死死盯着那块飘落的靛青布片,又猛地抬头,望向怪物身上那块闪烁着不祥暗红血光的焦黑鼎腹残片,一个冰冷彻骨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活人炼兽!这羊牯岭深处,竟藏着如此惨绝人寰、丧尽天良的邪术!那石坎村一百多口人…难道都成了这等怪物的材料?!

“镇守大人!”赵铁鹰猛地扭头,对身后一名惊魂未定、但已下意识摸出传讯玉符的探子嘶吼,“快!禀报林镇守!羊牯岭深处,发现邪人炼兽!有乡勇遇害!那邪鼎碎片…是活的!务必请大人…亲临!”

探子手指哆嗦着,拼命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玉符。符箓亮起急促的红光,一闪而逝。

几乎就在玉符红光消失的同一刹那——

“嗡——!!!”

远在汕尾镇衙署静室中的林自强,胸前衣襟猛地向上一震!那枚紧贴着他肌肤的古朴铜鼎,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暴至极的震鸣!整个静室的空气都随之共振,发出低沉的嗡鸣!

这一次,不再是冰冷意念的渗透。一股滚烫的、如同熔岩般灼热暴虐的洪流,带着贪婪的吞噬欲望和一种源自同根同源的、狂躁的“共鸣”,狠狠冲入林自强的四肢百骸!铜鼎表面,那些玄奥的暗红纹路瞬间亮得刺眼,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股难以抗拒的、来自血脉深处的牵引力,死死拽着他的心脏,指向羊牯岭深处!

林自强猛地喷出一口灼热的气息,眼中赤红光芒一闪而逝,如同困兽苏醒。他一手死死按住疯狂跳动、几乎要破体而出的铜鼎,另一只手,已紧紧握住了横放在膝上的那柄乌沉长刀的刀柄。

刀柄冰凉,却压不住他心中那团被邪鼎碎片点燃的、混杂着惊怒、杀意与一种宿命般牵引的烈焰。

羊牯岭深处,那能将活人炼成鼎器的魔窟,那引动他本命铜鼎如此异变的邪物…必须由他亲手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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