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酒馆的门突然被 “砰” 地推开,冷风裹着灰尘灌进来,蜡烛的光猛地晃了晃,差点熄灭。
五个禁军大步走进来,银甲碰撞发出 “咔嗒” 的脆响,为首的正是城门口那个络腮胡统领 —— 他的肩甲上还沾着点草屑,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目光像冰冷的刀锋扫过全场,厉声喝道:
“都别聊了!酒馆马上打烊,所有人立刻回家!
晚上八点以后不准出门,谁敢在街上晃悠,按军法处置!”
酒馆里瞬间安静下来,佣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反驳。
刚才说话的胡茬佣兵赶紧放下酒杯,拉起身边的同伴就往门口走,脚步快得像在逃;药庄伙计们也纷纷起身,连没吃完的酱肉都顾不上打包。
成峰给聂桤递了个眼神,示意先离开,有话回去再说 —— 现在和禁军硬刚,太不明智。
众人跟着人流走出酒馆,夜色已经完全降临。
离开黑风酒馆后,众人没敢在主街上多待,成峰领着大家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子两侧是黑石砌的高墙,墙顶爬着干枯的藤蔓,夜风一吹,藤蔓枝条 “沙沙” 作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夜色渐深,巷子里没挂一盏灯笼,只有头顶的残月透过房屋的缝隙洒下来,在黑石路面上织成斑驳的光影,亮处泛着冷白,暗处黑得像能吞人。
禁军的巡逻声从远处的主街传来,“咚、咚” 的靴声混着金属甲胄的碰撞声,顺着风飘进巷子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偶尔还有几声犬吠从城防方向传来,凄厉得像哭嚎,让整个黑木崖都裹在一层紧绷的氛围里,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刚才酒馆里说的兽人伺候小队,会不会是假的?”
赵快攥着短刀走在后面,刀柄上的防滑纹被汗浸得发潮,他忍不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侥幸。
“兽人啊,听说之前被帝国赶到荒原以北,怎么会突然从荒原穿过万兽山脉,来银月森林?
说不定是佣兵们瞎传的,想吓唬人。”
他说着,下意识往巷口瞟了眼,黑黢黢的巷口像个黑洞,让他心里发毛。
“不像假的。”
苏澜走在前面,银月弓斜挎在肩上,弓弦被她攥得微微发紧,语气凝重得像巷子里的黑石墙:
“你想禁军封了城西,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肯定是有确凿的证据,不然不会这么大动干戈。”
林晚走在中间,手里的治愈法杖泛着淡淡的蓝光,柔和的光晕照亮了前面三尺远的路,也映着她紧绷的脸。
她轻轻转动法杖顶端的水晶,声音里带着担忧:“还有那些高阶魔法师,这规格太高了。
以前黑木崖附近出现过七阶魔兽,也只派了一个六阶魔法师来处理,这次光是八阶魔法师就来了三个,明显不对劲,背后肯定有更大的事。”
成峰突然停下脚步,侧身靠在一面黑石墙上,冰凉的石面透过衣料传来寒意,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沉稳的力量:
“现在有个问题必须弄清楚 —— 兽人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又是从哪里来的?”
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夜风刮过藤蔓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聂桤 —— 他从酒馆出来后就没怎么说话,只是眉头紧锁,下巴绷得很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月杖上的木纹,像是在翻来覆去思考什么难题。
聂桤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银月守护还在微微发烫,那股灼热感像在催促他说出真相。
他抬起头,迎上众人的目光,声音低沉得像巷子深处的阴影:“我必须出城西,去查明兽人的目的。”
“我跟你去!”
赵快立刻站直身体,手里的短刀挥了挥,虽然动作有些僵硬,却透着坚定:
“我现在已经是七阶炼体者了,能扛住普通兽人的攻击,还能帮你挡魔兽,至少能给你打个下手!”
“我也去。”
苏澜紧跟着开口,银月弓被她握得更紧,眼神里满是决绝。
“我的破甲箭能远程支援没。
要是遇到兽人围攻你,我能从暗处放箭,帮你解围。”
“还有我。”
林晚从怀里掏出几个瓷瓶,瓶身上贴着 “强效解毒剂” 的标签,她把瓷瓶攥在手里,指节微微发白:
“我带了强效解毒剂和高阶治愈魔法,能帮你疗伤。
要是你受伤了,我能立刻给你治,至少能保住你的命。”
成峰也往前一步,拍了拍聂桤的肩膀,语气沉稳:
“小队一起行动,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我是八阶炼体者,能扛住兽人的攻击,就算打不过,也能帮你拖延时间。
咱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总比你单打独斗强。”
聂桤却轻轻推开成峰的手,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坚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不行,你们不能去。
太危险了 —— 兽人不是开玩笑的,我不能让你们冒险。”
“那你一个人更危险!”
赵快急了,上前一步抓住聂桤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哽咽:
“咱们是破风小队啊!一起闯过枯木林的毒瘴,一起去过精灵遗迹的陷阱,这次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要去就一起去,要死也一起死!”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聂桤看着众人,眼眶微微发热,心里像有暖流在涌动。
他知道,大家是真心担心他,可他不能把所有人都拖进危险里。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秘密:“在主殿看到壁画时就知道了,只是没说 —— 怕你们担心。
当初兽人进攻精灵帝国,精灵帝国联合人类一起打退了兽人,把他们赶到了荒原以北。同时帝国在荒漠驻扎了大军布防,就是防止兽人卷土重来。
如今他们竟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银月森林外围,这群兽人残暴而且嗜血,帝国调禁军以及魔法师应该也是想搞清楚这群兽人是怎么绕过帝国的封锁的,我必须去搞清楚这件事情。”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林晚的眼眶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她强忍着没掉下来,手里的瓷瓶被攥得 “咯吱” 响。“
“是啊聂桤哥,” 赵快的声音更哽咽了,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黑石路面上,“咱们一起去,肯定能没事的!
苏澜没说话,转身从箭囊里掏出五支穿云箭 —— 箭杆是用千年紫木做的,箭尖泛着冷光,还刻着破魔符文。
她把箭递到聂桤手里,指尖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些箭能穿透七阶魔兽的防御,你拿着。
要是遇到危险,就往天上放箭,穿云箭会发出尖啸声,我就算在月溪城,也能听到箭声,会立刻赶过去。”
聂桤看着手里的穿云箭,又看了看众人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暖又酸。
他知道,众人是真心待他,可城西的危险远超他们想象,他不能让大家跟着他冒险。
“你们听我说,”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月溪城更需要你们。
如果我出事了,你们要保护好月溪城,加固城防,训练守卫,别让兽人靠近。
而且,你们需要时间修炼 —— 苏澜,你的破甲箭还能再精进,要是能突破到七阶,就能穿透八阶兽人的甲胄;
赵快,你的炼体术还没到八阶,留在月溪城好好修炼,才能真正帮上忙;
林晚,你的治愈魔法能再提升,高阶治愈术能救更多人;
成峰,你是八阶炼体者,月溪城需要你主持大局,不能离开。”
“那你呢?”
成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担忧:
“你一个人去,要是真遇到兽人,怎么办?
没人帮你,你根本打不过!”
“你们放心,保证可以全身而退的。”
聂桤举起手里的月杖,顶端的月光石在黑暗中泛着柔和的银辉,像一颗小小的月亮。
我只是去探查,不是去战斗 —— 找到兽人的踪迹,我就立刻回来,不会跟他们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