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般若静心思索。
确认没有疏漏之处。
毕竟智者千虑——
她终究没能察觉 ** 。
仓库物资在半天内神秘消失的事件令人难以置信。
秦般若眼中浮现某个身影,轻声自语:贾铭真是好运,上任首日就立下大功。看来要与他交好才是。她随即吩咐:尽快安排隽娘师姐过去。
【11
秦可卿听闻丈夫再次被弹劾,初时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对贾铭的信任更深了。
荣国府内,众人齐聚荣禧堂向贾母请安。贾母刚想遗忘贾铭这个麻烦,就听闻其被弹劾的消息。王夫人面露喜色,林黛玉等人则忧心忡忡。
凤姐敏锐察觉贾母神色不对:老太太似乎并不高兴?
贾母叹息:若真能惩处贾铭,我自然欢喜。可每次弹劾都落空...众人闻言默然。自三个月前贾蓉贾珍招惹贾铭以来,确实屡屡失手。
(
【
又败!
贾铭归来!
贾母令他前来拜见,未至,贾母震怒,再败。
贾蓉、贾珍接连寻贾铭晦气!
败!
而后上朝,八公诸臣皆有弹劾之举。
仍是败局!
接二连三的挫败。
无一成事,着实令人颓丧。
众人此刻方悟贾母之怒。
“倒也有理!”
凤姐眼波微转,忌惮中混着探究,又透出几分叹服。
李纨 ** 不语,素白面庞现出思忖之色,显是对贾铭生了考量。
黛玉、探春本就对贾铭心存好感,此刻暗喜不已——
无事便好!
贾宝玉见众人又议那厌物贾铭,
自觉受了冷落,
顿时怒火中烧!
摔玉!
故技重施!
不料此番除麝月等丫鬟惊慌拾玉外,
黛玉、迎春、探春、惜春皆冷眼以对。
黛玉眉间更浮不耐——
此等伎俩初用时灵验,
屡试则效减,
恰似狼来之戏。
宝玉愕然失措。
王夫人见状勃然!
瞪向黛玉等人,
肝火大动:
“终是外姓!”对黛玉尤为憎恶。
转盯迎春、探春时目光如刃:
“亲姐妹竟也冷心?宝玉摔玉毫不关切?”
未提惜春——
知其性冷,
且属宁府血脉,
不便多责。
二春吓得战兢。
怯懦迎春唯诺辩白:
“二太太…我未曾…”
(
探春心中有苦难言,只强忍着不露痕迹:探春也没能及时反应,距离太远,别人都去捡了。
王夫人鼻中发出不满的声响!
此事她也难再深究。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贾母。
老太太脸上仍带着焦急,却添了几分烦躁。
这般三番五次折腾,
纵是菩萨也要动怒!
若非宝玉是她心尖上的孙儿,
换作旁人早叫人拖下去重责了。
不知怎地,
她忽然想起贾铭。
宝玉与贾铭年纪相仿,
表现却有云泥之别!
那贾铭不过是个偏房远亲,
却立下赫赫战功,
连朝堂都奈何不得。
细论起来,
竟是族中最出色的子弟!
这般比较实在令人气闷。
越是思量,
她心绪越发不宁。
再看宝玉仍旧懵懂无知,
终于生出几分失望。
宝玉,往后绝不许再摔你那宝贝!
这次老太太破天荒地严厉起来。
旁人看来,
也不过是语气稍重了些。
宝玉却真切感受到祖母的不满,
顿时惶恐不已。
他最依仗的就是贾母的宠爱,
连母亲王夫人都可怠慢,
唯独不敢违逆老太太。
这回当真听进心里,
再不敢任性妄为。
王夫人见此情形,
又将怨气归咎于贾铭身上。
(
【12
檀木雕花的太师椅上,贾母指尖掐进鎏金暖炉的锦缎套子里。若没有这个丧门星——
她的宝玉怎会挨训?何至于当众受责?
此刻。
她已是荣国府最恨贾铭之人。
杀心之炽,竟盖过了贾母!
......
老祖宗!贾铭此番必死无疑!
正当堂内空气凝滞时,身着五福捧寿纹缎袍的贾赦突然闯入。他顶上的乌纱方帽随着夸张动作颤动,瞬间搅活了满室滞涩。
王夫人攥紧了佛珠。
此话怎讲?
贾母掀开眼皮。
贾赦抚掌大笑:这蠢货昨夜竟在红袖招羞辱高家!那高观察的妹妹可是宫里正得宠的贤妃!更妙的是——他压低嗓门,听说他还得罪了誉王殿下!
当真?
王夫人指甲刮过青瓷盏沿。
千真万确!
贾赦唾星四溅,咱们这位铭大爷,可是同时惹恼了天家内外两路神仙!
突然。
报——
小厮踉跄冲入:早朝结果出来了!
可是锁拿问罪?
贾赦迫不及待。
小厮却哆嗦着:陛下...陛下罚了欧阳旭三月俸禄,还贬去金陵当祠禄官...
满堂死寂。
贾母手中的蜜饯啪地坠地。
(这脸打得——)
(是真响啊!)
听闻贾政所言属实,贾赦仍半信半疑。
王夫人急切追问: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政显得颇为平静。自上次结识贾铭后,见其给足自己面子,便对其颇有好感,认为其人通情达理。至于贾铭与贾珍父子的过节,在贾政看来纯属罪有应得,因而反而对贾铭心生同情。他非但没有像贾赦等人那般厌恶贾铭,反倒对其颇有好感。
贾政眉飞色舞地将今日贾铭与欧阳旭相互弹劾的经过一一道来。贾铭又胜一局!不过这也是欧阳旭咎由自取,本就是他们理亏在先。这个欧阳旭竟如此谄媚逢迎!向来标榜清流的贾政对欧阳旭极为不齿,因此坚决支持贾铭。贾铭此举,实在是大快人心!贾政喜形于色。
......
听完贾政的讲述,荣禧堂内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王夫人与贾赦很快脸色阴沉下来,贾母更是无言以对。她不由得喃喃自语:这个小 ** 倒是命硬得很,看来近期是要风光一阵了。一旁的王夫人闻言脸色愈发难看,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附和:老太太说得是。花开易谢,好景不长。他这样四面树敌,迟早没有好下场。我们贾家还是离他远些为妙,免得受其牵连。贾母连连称是。
贾政却皱起眉头,不以为然道:诸位何必如此?说到底都是贾氏族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我看贾铭此人最是讲理,只要不像珍哥儿父子那般行事,他定然不会无故发难。依我之见,与其疏远不如交好。以贾铭的才干,日后必成大器。若我们荣国府能与他修好关系,定能从中受益。
贾母仍是犹豫,心想此话也不无道理。
她终归是个妇道人家。
行事缺少几分决断。
思来想去,终究叹了口气:你们说的都在理。
既这样,等贾铭成亲那日,咱们荣国府送份贺仪,派个人去吃杯喜酒便是。
但只到此为止。
他既瞧不上贾家,咱们也不必上赶着巴结。
就这么着,不咸不淡的处着。
荣国府不与他结怨,也不必深交!
实则贾母心底对贾铭仍是嫌恶。
只为家族计。
到底退了一步。
若他仍不识抬举呢?
王夫人听贾母这般说,心中不以为然。
无奈做不得主。
只得暗中挑唆。
这话倒叫贾母想起前番被贾铭当众驳了颜面之事!
顿时沉下脸来:那便作罢!
贾政觉得如此处置甚是妥当。
遂道:届时我亲自走一遭。
贾母应着。
横竖她是决计不去的。
谁爱去谁去!
......
议定之后。
贾政吩咐一旁管事的凤姐:记着备妥贺礼,莫要失了体面。
凤姐忙道:二老爷放心。
这事便这么定了。
贾赦大为不快,拂袖要走。
嫡长子却做不得主,实在窝火!
若由他主张,断不会答应。
望着公公背影。
凤姐又想起贾琏,暗咬银牙:整日不见人影,莫不是要教我守活寡!
正是愁闷时。
忽听得——
了不得!了不得!
只见贾琏气喘吁吁,面青唇白地闯了进来。
凤姐正心烦意乱,见他大呼小叫,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贾铭!是贾铭打上门来了!”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荣禧堂内顿时炸开了锅。
......
贾母等人面露惊色,王熙凤、李纨及众姑娘也都讶异非常。
“是他!”
丫鬟们交头接耳:“这位连王爷娘娘都奈何不得的主儿,竟亲自登门了?”
贾宝玉呆坐原地,半晌才回过神:“那混账来了?”
无人理会他的嘀咕。
贾赦冷笑:“准是来赔罪的!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这话引得贾母展颜。
凤姐眼珠一转,附和道:“大老爷明鉴!昨日摆架子不来,今日倒巴巴地赶来了,可见是个装腔作势的。”
黛玉与三春闻言蹙眉。
“铭哥哥当真如此不堪?”黛玉下意识望向探春。
【12
黛玉抬眼望见,不禁敛眉。
她轻摇螓首。
铭哥哥绝非此类人!
......
侍书与雪雁、紫鹃皆曾目睹贾铭风姿——那般气宇轩昂,傲骨铮铮!
心底亦难信此等传言。
迎春、惜春与贾铭素未谋面。
皆露踌躇之色。
李纨暗自思忖:若真如此,倒也并非懦弱,乃审时度势之举,过刚易折。
然则。
思及贾铭素日狂傲形象——
大乾战神之名!
竟至于此?
不免心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