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龙闻言冷笑:祁厅长好大的口气,十亿都不在乎,你是不是喝多了?还是说...你忘了自己是谁了?
祁同伟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语气依然坚定:我很清醒。这些项目风险太大,继续下去只会引火烧身。
呵,有意思。赵瑞龙的声音陡然转冷,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我唱反调了?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靠的是谁!
高小琴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祁同伟,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赵瑞龙,我这是为大局着想。现在风声紧,我们必须及时止损。
好一个及时止损!赵瑞龙突然提高了音量,祁同伟,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赵家,你什么都不是!
眼见气氛酝酿得恰到好处,祁同伟终于亮出了精心准备的说辞: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执意不肯停手是吧?那好,我退出。所有的股份全部奉还,今后的分红也分文不取。
会客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赵瑞龙脸上的暴怒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晴不定的神情。
良久,他才故作轻松地长叹一声:我说祁大厅长,就为这点小事,至于闹到这般地步?
小事?祁同伟毫不退让地迎上赵瑞龙的目光,其他省的公安厅长都已晋升副省长,这便是我祁同伟眼下最要紧的事。
谁敢挡我的路,就是与我为敌!他刻意加重了副省长三个字的语气,为自己的行为增添合理性。
果然,这三个字如同一记重锤,让赵瑞龙顿时哑口无言。平心而论,赵瑞龙确实打心眼里瞧不上祁同伟,但也不敢把他逼得太紧,这个疯子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试问,有哪个公安厅长会在后备箱常年备着一把狙击步枪?这分明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亡命之徒!
为了副省长的位置,他确实什么都做得出来。停手不成便撤股?这个理由不仅充分,更符合祁同伟一贯的野心。
好,我同意你退......在这紧要关头,赵瑞龙既不能也不敢与祁同伟彻底翻脸,只得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勉强认可了退股一事。
毕竟停手不可能,大风厂加上几个在进行中的项目加起来,涉及的资金达到二十几个亿,怎么可能停手。
见目的达成,祁同伟适时递上台阶:瑞龙啊,你知道我祁同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老书记的提携之恩,我一直铭记于心。但眼下这关我必须先过!希望你能理解。
这番话既表明了退股的决心,又暗示了未来合作的可能,总算暂时稳住了赵瑞龙。
赵瑞龙咂了咂嘴,神色渐渐缓和:这才像话嘛!有话好好说,刚才何必动那么大肝火?
我赵瑞龙会做拖你后腿的事吗?就按你说的办,你先退出来避避风头,等当上副省长再从长计议。
等我坐稳位置,可就不是现在这点股份的事了。祁同伟半开玩笑地又给赵瑞龙吃了颗定心丸。
哈哈,咱们兄弟之间那都不是问题,都依你,都依你!赵瑞龙笑容满面地点头应和。
那我先去拜访高老师。祁同伟说完便匆匆离去。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赵瑞龙慵懒地靠在躺椅上,轻晃着红酒杯喃喃自语:这头祁驴,滑头得很啊!
嘴上说什么为了副省长,我看八成是嗅到风声,觉得我们赵家这艘船要沉,想提前跳船呢!
高小琴见赵瑞龙神色阴郁,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红酒:赵总,您别往心里去。祁厅长这人向来是...
向来是什么?赵瑞龙突然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我看他就是厅长坐久了,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高小琴不急不缓的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柔声劝慰道:赵总,您先消消气。
说着她微微倾身,继续分析道:祁同伟这个人,您还不了解吗?他对权力的渴望近乎偏执,为了登上副省长的位置,确实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虽然这次他表现得过分谨慎,但这恰恰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高小琴轻抿了一口红酒,眼波流转间又补充道:而且,祁同伟最重情义了。
您看,他连老家的穷亲戚都不忘提携,甚至村里的土狗都想给个警犬编制。
对一手提拔他的老书记,又怎么会忘恩负义呢?所以您多虑了,他绝对不是您想的那种人。
赵瑞龙眯起眼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高小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祁同伟对权力的执着他是知道的,但此人确实比其他人更懂得知恩图报。
赵瑞龙想到这里冷哼一声,谅他也不敢有二心!他以为退股就能撇清了,却不知道我赵家能把他捧上去,就能让他摔下来!
高小琴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又为赵瑞龙斟上半杯红酒:赵总,您说得对。
祁厅长能有今天,全仰仗您的提携。他若是聪明人,就该明白自己的位置是谁给的。
她轻轻放下酒瓶,指尖在杯沿缓缓划过:不过,眼下风声紧,他谨慎些也情有可原。毕竟,咱们的生意要长久,还得靠他在前面挡着。
赵瑞龙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阴沉的神色稍缓:高总啊,还是你想得周到。对了…咱们的事儿,高育良知道多少?
高小琴闻言神色微滞,随即谨慎答道:他知之甚少,我们也不敢让他知晓太多。这位高书记素来严于律己,对学生更是苛刻。
赵瑞龙微微颔首,长叹一声:咱们的事儿,确实越少人知道越好。
尤其是高育良这个老狐狸,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城府极深。若让他知道太多,恐怕会节外生枝。
高小琴嘴角泛起一丝浅笑:他很少露面,近两年连厅长都不让过来了。
祁同伟就这么乖乖听话?赵瑞龙轻啜一口红酒,语气中透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