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之上的内容缓缓发生变化,像是在播放浮舍那残留的记忆。
璃月,层岩战线。
坎瑞亚的漆黑兽潮入侵层岩区域。
千岩团的将士和诸多方士得到消息,来此直面兽潮的入侵。
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的漆黑兽潮,带着莫大的凶威,就连天边都染上了黑色。
无形的压迫感袭来,璃月方的众人里即使是有过战场经历的老兵也会感到惊颤,心脏像是被什么捏住一样不敢跳动。众人一言不发,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千岩团的将领敏锐的察觉到了众人的情绪变化。他知道,作为战场的领袖,他必须做点什么。
那将领身披全甲,手持一杆千岩长枪,身材极其雄壮。
低闷厚重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传我令,擂鼓,助威!”
那鼓也非比寻常,乃是一术士的法器。
鼓声震天而起,兽潮的凶威带给人的压抑感瞬间少了一半。
那将领走到战阵前,看着众人。
虎眼圆瞪,眼中竟慢慢泛起红芒,对着众人开口大喝,那低沉的吼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弟兄们,看!就是前面那黑乎乎的杂碎们,杀我子民,侵我河山!我等奉帝君法旨来此,定要将它们拦在此地不得向前存进!”
“忘记恐惧,忘记死亡…”
将领说到这,眼睛已经完全被血红色填满,周围的空气中也染上一抹猩红,充满杀意的霸道声音如炸雷一般从口中喊出:“只需要记住一点,杀!!!”
众人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也逐渐变得血红,齐声暴喝,握紧手中的武器直指前方!
“杀!!!”
那兽潮似缓实快,只是片刻便来到前方不远处,将领急忙下令“结天军行阵!”
“是!”
众人的力量彼此勾连,竟形成一行金色的潮汐!
那将领来到阵前,金色的光芒在周身流转,那是阵法的力量。又是一声暴喝:“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随我杀!!!”
“杀!!!”
下一刻,那股漆黑的兽潮直直的撞在金色的潮汐之上!
嘶吼声,喊声,充满杀意的爆喝,各色的流光充满了整个战场,一场大战拉开了帷幕。
然而,兽潮里的凶兽极其骇人,璃月方的众人损失惨重,那带头的将领也惨死在战场之上,众人被打的节节败退。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生有四手的夜叉从天而降!浑身缠绕着紫色的雷霆,眼中带着令人胆寒的疯狂杀向兽潮!凶威盖世!
可即便夜叉威猛,也只是带领大家堪堪保住了战线,夜叉也在战斗中使用搏命的打法而身受重伤。
在与兽潮的恶战中,层岩地面破损,露出了地下巨大的神秘地宫。夜叉敏锐的感知到,凶兽在靠近此地后会变得疲弱。
战场的烈度惊人的高,死去的人太多太多了,夜叉清晰的知道, 必须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夜叉将这个发现说与众人知晓。
于是,在短暂的商议后,一个术士,一千名精锐的千岩将士跟随夜叉发动奇袭,引开了一部分的凶兽,将他们引到地宫最深处的位置…。
画面一转,是地下的一处狭小的空间。
术士点燃一个小小的火堆,为这个漆黑狭小的空间带来一丝光亮。
“…弥怒,刚刚去哪儿了?”
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夜叉微弱的声音。
术士抬头看去,无奈的开口:“说了多少回了,我叫伯阳。是跟你一起在层岩战斗的术士。”
“伯阳…伯阳?”
夜叉全身沾满了血迹瘫坐在地,手臂也不自然的扭曲,依靠在石壁上,疑惑的问道:“你是伯阳,那我是谁?”
伯阳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我倒是想以名字称呼你啊…否则,咱们来说好了一起留在这里,却连名字都叫不上…多可惜啊…”
夜叉:“…留在这里?不行,你得出去!”
伯阳:“夜叉兄弟,咱们不是说好,永远留在这地下了吗?你…你可别后悔啊!那个封印不能破开!”
夜叉像是想起了什么:“…封印…啊,对。我是来这里战斗的夜叉…”,说完又吐了一大口鲜血。
伯阳:“兄弟,兄弟!你怎么样?没事吧?”
夜叉:“…哈哈,瞧我伤成这样,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伯阳惨然的笑了笑:“哈,就剩咱们俩了,你可别死啊!”
伯阳:“今天呢,我在这地下居然看见了家里人,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们向我跑来,却穿过了我的身体…兄弟,你说,我是不是也疯了?”
夜叉:“伯阳,你想回家吗?”
伯阳:“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干嘛?都决定了,要让戎昭留在地上,我当然…当然想回家啊…”
夜叉:“…我应该,我应该也有家人吧?兄弟姐妹?总有的吧?兄弟姐妹…是啊,我是谁?家人又在哪儿呢?”,说完又是吐了一口鲜血,身体踉跄的倒向一旁。
伯阳急忙上前,但也不敢妄动:“兄弟!挺住啊…这里,就剩我们了…你千万别先死!”
夜叉:“…金鹏…是你吗?”
伯阳:“什么金鹏,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是伯阳…你这记性,你…”
夜叉又吐了一口血:“…我这么狼狈,还真不好意思见你们…”
伯阳:“兄弟!兄弟!”
夜叉:“…你看…那边有人…这些人…是…我的…我的…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们是…你们是我的兄弟姐妹!”
就在这弥留之际,夜叉仿佛恢复了神智,他清晰的见到,前面站着的四个身影。
夜叉喃喃的开口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这些兄弟姐妹是来接我的,伯阳…”
伯阳像是预知到了什么,焦急的问道:“至少,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
“浮舍大哥!”
“喂,浮舍!”
“浮舍。”
一声声熟悉的呼唤声入耳,夜叉用尽最后一丝力量,艰难的坐起身,手上泛起微弱的紫色雷光。
夜叉用虚弱无比的口气说道:“我…我名浮舍,意为,浮生一刹,万般皆舍!”
… …
魈:“今天,我说了太多话,但与你交谈,不需保留太多。”
魈:“你可曾在某一个瞬间感知到天命?生的可能,死的来临…无论何种。”
魈:“时至今日我已明白,天命是夜叉最能感知到的劫难。注定悲戚…但我们无惧。”
空:“告诉我这些,没关系么?”
魈:“无妨,帝君也说过你是见证者。人间发生的事,就该说与你听。伐难,弥怒,应达均已殒命,唯有浮舍下落不明。此事让我如鲠在喉,所以明知凶险,我亦去了层岩。”
魈:“如今总算知道了当年在层岩发生过什么,也算了却了一段往事。离开空间前,我取了一块石头。若能成功带出来,便以此石代替浮舍,放进纪念铜雀的庙宇。”
魈:“可惜,没能留住。铜雀死于千年前的魔神战争,他比我们都年轻,他战死时,浮舍很难过。”
魈:“夜叉死伤太多,如漫天飞鸟散于各地,如伐难所说…夜叉难寻魂归之处。”
魈:“浮舍,伯阳,还有那些将士…”
空:“别这么说,大家都是英雄。”
魈:“英雄…是个好词,灾厄或无尽头,可凡尘有情,纵是修罗亦难免有牵挂。”
魈:“就依你说的吧,从今往后,天下英雄永不陌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