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把这玩意儿带回去?!”
影一边跟在叶凌身后狂奔,一边叫道。
“当然要带回去!”叶凌喊。
两人沿着公路狂奔,执法者的出现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四点半了,而他们距离白家别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那你自己拿着啊!”影崩溃地喊。
“我不想沾上血。”叶凌断然道,“我又救了你一命,所以应该你拿着。”
影咬了咬牙,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立刻一阵作呕。
“只是个人头而已,”叶凌说,“你又不是没杀过人,有什么可害怕的。”
“我不是害怕,”影白着脸说,“我就是……就是没体验过抱着人头跑路……”
一个小时之前,困住他的空间忽然消失不见了,他跳起来,刚想去找叶凌,就看到她从研究院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套在头上的t恤被她抱在怀里,里面还包着什么东西。
见了他,她一把将t恤丢了过来。
“拿着,我们快走!”她喊道。
他下意识跟着她跑,跑了一段路,才想起来看她给他的是什么。
结果一扯开t恤,他就对上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吓得他险些扔了出去。
“你把人杀了?还把头割下来了??”他问。
“来不及取结晶了,”叶凌边跑边喊,“带回去再挖!”
于是他就只能抱着人头跟在她身后跑。
“这种时候可以放宽底线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偷一辆车吧!!”
叶凌扯住他的胳膊,他顿时觉得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不行,别墅那边人烟稀少,顺着车辆痕迹很容易被找到。再坚持一下,我们只剩下一半路程了!”
“一半……!!”影险些吐出血来。
“再快点!”叶凌叫道,“时间快来不及了!”
……
时间快来不及了。
白泽第不知道多少次看向窗外。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李叔在楼下走动,轻声吩咐厨房的声音。
他再一次打开手环,两个小时前他给零发的信息孤零零地挂在上面,没有任何回复。
也许她只是没看见,他想。
她从来不会不回复信息,哪怕很紧急的情况下,也会随手打个“1”发过来,表示自己没事。
白泽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更糟糕的情形。
五点十二分,他听到李叔的脚步停了下来,似乎有人在和他通话。
通话挂断,李叔停顿了片刻,连续又打了几通电话。
他能听见李叔压低了声音在说些什么,听不清语气,但从李叔不断踱步中,能判断出事情的严重性。
应该是研究院那边传来的消息。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几次险些忍不住想出去问问李叔发生了什么。
李叔的脚步声停顿了下来,白泽听到李叔上了楼,走到了最里侧的房间前敲响了门——那是母亲的房间。
房门被打开了,李叔进了门,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五点二十一分,李叔从房间里出来,朝着他的房间走来。
白泽从他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一丝迟疑。
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窗外仍没有零和影的影子。
五点二十二分,房门被敲响了。
白泽闭了闭眼睛,等了半分钟才扬声喊道:“谁?”
声音里是十足的不耐。
“少爷,”李叔的声音传来,“是我。”
“滚!”
李叔的语气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发生改变,依旧平和谦逊:“少爷,昨晚上内城出了一些状况,我需要确保您一切安好。”
“内城出了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什么事值得你一大早就来打扰我?”
“少爷,是研究院那边出了事。”李叔说,“有人闯入了研究院,还杀了一个执法者。”
执法者。
白泽的手心一片冰凉。
零他们竟然惊动了执法者……
敲门声让他回过神来,他掐了掐手心,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
五点二十五分。
“所以呢?”他冷笑道,“你来问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我干的?”
“少爷多心了,只是眼下有暴徒在内城作乱,所以我需要确定您一切平安……”
“我很好,多谢关心。”白泽硬邦邦地说。
敲门声停顿了片刻,再响起的时候比刚才更重了些。
“少爷,”李叔的语气也同样沉了一点,“您最好还是开一下门。如果您执意不肯开的话,我只能冒犯您了。”
他等了几分钟,刚要去拿钥匙,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五点三十分。
白泽披着睡袍,面色十分难看。
“你威胁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叔。
“不敢。”李叔迅速低头说道。
“你现在看过了,我一、切、都、好。”白泽一字一句地说,“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李叔没有动:“少爷,我还需要确认一下您的未婚妻……”
“别得寸进尺!”白泽怒道。
他向前踏了一步,将李叔挡在门外,同时看向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白家主怀疑是我们干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怒火问道。
“少爷多虑了,”李叔立刻说道,“家主也是担心你们的安全,所以才……”
“呵,”白泽冷笑出声,提高了声音,“既然白家主怀疑我们,那我们这就离开,免得给您和白家惹上什么麻烦!”
白韫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眼眶隐隐有些发红。
“泽儿,你……你不要多想。”她说,“研究院那边确实出了大事……据幸存者说入侵者是一男一女,现在正在全城排查。我也是想确定你们没有……哪怕是……”
“要是我做的呢?”白泽打断了她,直视着她的眼睛,“白家主,要是我做的,你会把我交出去吗?”
白韫抿着唇没有说话。
但白泽已经在她的沉默中得出了答案,他慢慢扯出了一个笑来。
“我在期待什么?”他喃喃道。
白韫急急地抬起头想要解释,但他已经让到了一边。
“进来吧。”他没再看她,对李叔说。
李叔道了声歉,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穿过客厅来到卧室,借着初升的阳光看到了床上的女人。
女人似乎被惊醒,微微撑起身子,露出光洁的肩膀。
“白泽?”零揉了揉眼睛,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