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那个……那个就是……”他结结巴巴的,连话都没办法说完整。
影哈哈大笑,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发出一阵咳嗽。
“嘶……那个兔子是他的阿贝贝,他可宝贝了……”他一边呻吟一边说道,“没了兔子,他晚上都睡不着的。”
叶凌有些意外地看了岩一眼,他的头几乎埋进了胸膛里。
她昨晚上确实看见岩睡觉之前,鬼祟祟地从车上拿出了什么东西抱在怀里,早上瞥了一眼才看清楚是一只兔子玩偶。
那时候她还以为是什么伪装成兔子的武器,没想到竟然是岩的阿贝贝?
实在是……和他不太相符……
好在有这么一打岔,刚才她不小心说错话的事就被岔过去了。
叶凌打起精神,开始在手环上浏览各种信息。
她对这个世界所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不经意的一句话,可能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车子向前开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重新回到了密林中。
“顺利的话,我们明天中午就能回到城里。”白泽问影,“还撑得住吗?”
“还死不了。”影说,“但每次只要你一说什么‘顺利的话’,我们好像都会碰到些麻烦。”
白泽噎了一下:“没有的事。”
话音刚落,车子猛然晃动了一下,一条触手出现在叶凌这一侧的车窗外。
影捂着伤口:“我说什么来着?”
白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又是地图上没有标注的!”
他向右猛打方向盘,将那条触手甩了下去,接着踩死油门,越野车发出一阵轰鸣,快速向前飞驰。
“没用的,”影叹气道,“这东西一旦碰上了就甩不掉。”
随着他的话,又是一条触手从车顶垂了下来。
隔着一层玻璃,叶凌清楚地看到触手上无数细密的吸盘,每一个里面都长满了利齿。
白泽骂了一声,踩下了刹车。
玻璃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触手,仿佛一只大章鱼正盘踞在车顶,将整辆车都用触手包裹了起来。
“这东西不算难对付,就只是……有点恶心。”
白泽一边说着,一边降下了车窗。
车窗划过吸盘,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他发出几道风刃,轻松地将触手斩断,但那些断掉的触手却并没有立刻失去活性,只见断口处涌出了许多粘液,一股腥臭随即涌了进来。
影在后座干呕了一声。
“这一趟真是晦气,先是疮面狗,又是垃圾场,现在又碰见了这鬼东西。”他说,“等回去我身上怕是都腌入味了。”
“这东西叫鬼藤,”白泽说,“平时是一团一团的,静止在原地不动,而等遇到猎物的时候,就会像现在一样生出触手。”
“对付它的办法也不难,就是将所有的触手都斩断,它体内的粘液流光了,就会重新陷入休眠状态。”
叶凌指了指窗外:“触手还能再生?”
“不能……”白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话到嘴边变成了,“一般情况下不能。”
整齐的断口处有东西在不断蠕动着,很快一条条新的触手就在粘液的包裹下重新生长了出来。
“这不对劲,这森林里的异种似乎真的在进行‘仪式’!”影压低了声音说道。
白泽的面色凝重起来,他沉默片刻,说道:“我们把这一团鬼藤带回去。”
“带这东西干嘛?”影第一个反对,“小野猫身上就已经够臭的了,再加上鬼藤,我等不到回城就已经要被熏死过去了!”
“没有证据,守城军未必会相信。”白泽说。
“他们信不信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影,一旦仪式真的开始了,和所有人都有关系。”白泽的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
影瞪了他几秒,最后悻悻地转过头去。
“随你,”他说,“反正别想让我和这鬼东西待在一起。”
“用袋子装着丢进后备箱里。”白泽说。
他吩咐道:“鬼藤怕火,零,你用火逼它收回触手,岩把它装进袋子。”
他再一次斩断了抱住车门的触手,三人一同下了车。
叶凌也终于看清楚了鬼藤的样子。
鬼藤就落在车顶正中央,与其说是藤,不如说是许多黑色软体动物纠缠交织在一起形成的团状物,此刻正在不停地扭曲蠕动。
那些被斩断的触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
“零!”
叶凌的手心燃起一团火。
随着火焰的靠近,触手像是被灼痛了一般,迅速缩回鬼藤的体内。
还挺好闻的,像是烤鱿鱼。
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白泽用风将缩成一团的鬼藤包裹着丢进了岩手中的袋子,掩着鼻子说:“太臭了,丢到后面去。”
叶凌:……
难道因为她觉醒了腐系异能,所以才会觉得烧烤鬼藤的味道好闻吗?
岩紧紧系上了袋子,将那一团仍在不断蠕动的鬼藤丢进了后备箱。
白泽呼出一口气:“这下应该不会再遇到……”
“停!”影叫道,“求你,别说了!”
“鬼藤又不需要繁殖,总不至于还能碰到……”
头上传来了“啪”的一声。
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啪啪”声,像雨滴般急促地落在了车顶。
一团团拳头大小的鬼藤落到了挡风玻璃上,很快,密密麻麻的触手就将玻璃挡得严严实实。
影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就说不要抓那东西——你把妈抓了,现在人家儿子来找你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