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在疯狂减少。
但叶凌这时候已经没有心情关心这个了,她的脑海中生出了一个更疯狂的念头。
“我有个主意。”她说。
“别有。”影斩钉截铁地说。
叶凌没理他:“还记得嚎哭森林吗?”
白泽迟疑了一下:“记得,怎么?”
“嚎哭森林的那棵树,和烂背蛙一样是精神系异种。”叶凌说。
“你想说什么?”白泽问。
“我好像摸清楚了它们攻击的方式。”叶凌说,“我们能去一趟嚎哭森林吗?我想试试能不能……”
“不能,不去!”影断然道,“白泽,你敢听她的,我就退出公会!”
“我出钱。”叶凌说,“一千金——你们不用进去,在外面等我就可以了。”
“但话又说回来,”影话锋一转,“零也是公会的一员,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白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至少先说说你想要做什么吧?”他点开手环,在上面查看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我想试试能不能弄死那棵树。”叶凌说。
“你——什么?”
“弄死那棵树。”叶凌平静地重复,“搞到它的结晶,提升我的精神系异能等级。”
“可是……可……”岩磕磕绊绊地开口,“可那么大一片森林……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成……”
“试试看而已,”叶凌说,“况且我也不是一个人。”
她用匕首将新生的烂背蛙割成了两段:“那些烂背蛙,会追着我们过去的。”
“可它们从未离开过迷雾沼泽。”白泽说。
“今天就要破例了。”
叶凌将袋子又递给了岩,嘱咐他将那些刚分裂出来的烂背蛙杀死,别让它们聚集成片,紧接着便抓紧时间睡了一会儿。
发动精神系异能格外消耗体力,她十分疲乏,很快便陷入了无梦的酣眠。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岩叫醒了。
睁开眼睛,她发现天已经黑了,而车子还在继续前行。
“那些烂背蛙果然一直穷追不舍。”见她醒来,白泽说道,“但离开迷雾沼泽之后,它们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了,现在大约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
“还有多久到嚎哭森林?”叶凌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开了这么久的车,你应该也累了吧?不如我帮你开一会儿……”
“不用!”
“不行!”
“别!”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叶凌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我们绕了一些路,”白泽说回正题,“按照这个速度开下去,大概再过十个小时就能抵达嚎哭森林了。”
“正好天亮。”叶凌看了一眼时间。
白泽点点头,问:“你认为烂背蛙会攻击嚎哭森林的那个……异种?”
“不知道,但它们一定会攻击我。”叶凌说。
“那你打算把自己挂在那棵树上等着它们攻击?”影插嘴道。
“只要让它们认为我和那棵树是一体的就够了。”叶凌说。
她组织着语言,向他们解释:“精神系异能是对特定对象进行攻击,比如说当初我们见到卫兰的时候,只有我们四个人受到了攻击,而她身边的两人全然不受影响。”
影点头:“说点大家不知道的。”
“我能将自己的精神力与其他个体连接。”
影:?
他将头探了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叶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她干脆演示给他看。
她将自己的精神力与代表影的那一团光碰到了一起。
“你近视?”她不大习惯地揉了揉眼睛,“你后悔没答应那个金发姑娘的邀约,你觉得她长得有点像那本你藏在枕头底下的杂志封面上的……啧啧啧啧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
“你……我……什么?”影瞠目结舌。
“白泽的那把枪是你弄坏的,但你没说,把它悄悄放了回去;你岩用来喂玫瑰蟑螂的水换成了肥皂水,但它们不但没有死,反而排出了七彩的粪便;你养过一条黑狗,站起来足有一人高,但被人——那是你的……弟弟?”
“够了!”
精神连接被强行断开了,叶凌直接被影从脑海中弹了出来。
他咬着牙:“小野猫,你有点不太礼貌了。”
叶凌举起手:“抱歉,只是有些讲不清楚,所以想演示一下,没有探查秘密的意思。而且我的异能等级太低,只要你稍有防备,我就无法入侵,不是吗?”
影冷笑:“看来以后见你的时候要打起精神来了。”
“放心,我不会把宝贵的异能浪费在盯着你又搭讪了哪个姑娘上。”叶凌说。
她重新说回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力与那棵树连接在一起。烂背蛙们无法分清,只会对我们一同发起攻击——话说回来,除了那种让人异常暴躁的精神攻击之外,烂背蛙还有其他的进攻手段吗?”
“不知道。”白泽说,“误闯进迷雾沼泽的人们,或者像我们一样仓皇逃走,或者在叫声的影响下无法克制内心的暴戾,相互动手,没人真的与烂背蛙面对面过。”
“好吧,”叶凌并不在意,“那么多烂背蛙,一只啃一口那棵阴险的老树也受不住。”
“那片森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岩说,“我一进去——一进去就会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我控制不住就想要——想要——”
“想死。”影简单粗暴地总结。
白泽点头道:“那片森林能勾起人心中痛苦的回忆,而且会刻意放大悲观的情绪。”
他的手稳稳地扶在方向盘上:“烂背蛙对上嚎哭森林,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
“没关系,能除掉烂背蛙也不错。”叶凌看了一眼后视镜。
黑暗之中并不能看到什么,但她知道,只要母体还活着,那些烂背蛙就会永远追在他们身后。
“总要想办法解决的,”她嘀咕道,“要不就凭它们这个不死不休的劲头……真把母体带回城去,明天整座外城都要被烂背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