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难以置信地抬头问萧羽:
“这……这上面的条件……他们能答应吗?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隐藏的条款之苛刻,连他都觉得脸红。
萧羽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会答应的,放心好了。”
白庚皱起眉头,盯着她:“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萧羽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道:
“我没有瞒着您啊。就是计划通过高倩,把国书私下递给高年,让高倩想办法劝高年签了。”
“先不说高倩凭什么帮我们,”
白庚指出关键漏洞,
“就算她脑子进水同意了,把国书递给高年,高年又不是傻子,他能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陷阱?”
“本来我也在担心这一步,”
萧羽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点神秘的意味,
“但是刚刚,问题已经解决了。”
白庚:“????怎么解决的?”
萧羽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开始撒娇:
“哎呀我的好相公,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嘛~我还能害了你吗?
你只要明天能把盖好玉玺的正式国书拿回来,我就能让他们签!”
白庚看着萧羽那副“打死我也不说”的模样,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只好叹了口气:
“好吧,那……辛苦你了。”
一旁的金雅眨着大眼睛,适时地提出了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欧巴~那我今天,睡在哪里呀?”
白庚看着她那张纯真又妖娆的脸,再想到她可能存在的“亲妹妹”身份,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选择暂时性失聪。
第二天清晨,金銮殿。
白庚一进大殿就感觉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那个本该在家“静思己过”的威子,居然又站在了文官之首的位置!
而且,他那状态……没了之前的疯癫狂躁,也没了勤政卷王的热血,整个人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咸鱼气息?
对,就是那种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咸鱼感!
白庚:“????不是,他一个废太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虽然白威被废了,但满朝文武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等皇上气消了,这位爷的位置八成还得回来。
毕竟,老白家正常人不多了。
果然,龙椅上的白穆连圣旨都懒得拟,直接开口,语气带着点敷衍:
“威儿最近表现不错,嗯……恢复太子之位吧。”
众臣:“……”
玩呢?!太子,一国储君!说废就废,说回来就回来?
谁家王朝的皇帝有你们家这么随性的?!
你们老白家就作吧,使劲作!
最气人的是,人家作死还能作回来!
紧接着,各部长官开始按流程奏事。
每奏完一件事,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带着点期待和恐惧地,看向太子白威,似乎在等待那一声熟悉的、石破天惊的“我来!”。
结果,白威站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跟个泥塑的菩萨一样,甚至……开始了闭目养神?!
白穆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
他就是看白威这几天表现正常,不疯不魔了,才让他回来的。
怎么现在……这正常得有点过头了?
在老白家,正常过头往往等于另一种形式的不正常!
他试探性地开口:“太子?”
白威缓缓睁开眼,眼神平静无波:“儿臣在。”
白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白威:“没有。”
白穆:“你?不抢着……干点啥?”他都快不认识“抢着干活”这几个字了。
白威甚至把双手往袖子里一抄,做出了标准的“抄手手”姿势,懒洋洋地道:“我嫌累。”
白穆:“????不是?你又咋了?你之前不是天天喊着要勤政爱民吗?”
白威叹了口气,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真理:“我最近想通了。”
白穆直接被气笑了:“哦?那你跟朕说说,你又想通什么了?”
白威一本正经:“父皇,我是储君,未来的皇帝。
我不能跟下面办事的官员一样事无巨细,什么都亲力亲为。
不然咱们朝廷花那么多钱养那么多官员干什么?
咱们办科举选拔人才干什么?
照这么说,咱们老白家多生点孩子,活全自家人干了算了。”
白穆深吸一口气,强压住火气:“所以呢?”
白威理直气壮:“所以,那些具体的事务,交给下面专业的官员去办就可以了。他们比儿臣专业。”
白穆感觉血压在飙升:“那你干什么?”
白威:“我负责听取汇报,挑挑刺,然后统一批个‘阅’或者‘准’就行了。这叫抓大放小,领导艺术。”
白穆直接瘫倒在龙椅上,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我说太子啊……咱做人……不能那么极端啊!之前是极端勤奋,现在是极端……懒惰?”
白威一脸无辜:“父皇,我勤政爱民,您嫌我烦,把我太子废了。我现在不干了,您又说我极端。那……请父皇给儿臣指条明路吧,儿臣到底该怎么做?”
白穆捂住脑袋,感觉脑仁疼:“你……你好好活着就行了!想干啥干啥!别给朕添乱!”
白威立刻躬身,声音洪亮:“儿臣遵旨!”
那表情,仿佛得到了什么无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