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好家伙!
合着今天金銮殿上那一出苦情戏,也是父皇自导自演的?!
连群众演员都是现成的督察使?!
金先直起身,脸上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悲苦,只剩下精明和干练,甚至还有点小得意:
“王爷,您看下官刚才在殿上的演技……还行吧?”
白庚嘴角抽搐:“……挺好,眼泪说来就来。”
父皇手底下真是人才济济!
柳青也彻底服气了,低声对白庚说:
“陛下……是真有‘活’啊……”
金先搓搓手,一副迫不及待要搞事的样子:
“王爷!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开工吧!”
白庚还有点没进入状态:
“开工?开什么工?先把督察使送来的那些册子拿出来,咱们研究研究,看看先从谁开始‘请’过来问问话?”
金先嘿嘿一笑,从怀里直接掏出一份早就拟好的名单,排在第一个的名字赫然在目!
“王爷,不用研究!名单早就排好了!章程也定了!
就等您来走个过场……呃,主持大局了!”
白庚拿过名单一看,眼皮直跳:
“那……那就派人去‘请’他们过来呗?”
金先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王爷!费那事干嘛?!小的们!”
他猛地朝衙门里吼了一嗓子!
只听宗正司衙门内传来震耳欲聋、杀气腾腾的回应:“在!!!”
金先意气风发,大手一挥:
“咱们的‘背黑锅的’……呸!咱们的‘顶梁柱’来了!抄家伙!跟王爷抓人去!”
白庚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一把拉住就要往外冲的金先:
“你给我站住!!!这什么情况?!
我连衙门的大门朝哪开还没搞清楚呢!怎么就跟土匪下山洗劫一样了?!
咱们是朝廷衙门!讲王法的地方!”
金先一脸“王爷您这就外行了”的表情:
“王爷!放心吧!所有目标人物的罪证、行动路线、家里几口人、平时爱去哪喝茶,我们督察使……哦不,宗正司早在三个月前就摸排清楚了!
就等着您今天正式就任,咱们立马行动!
小的们!走着!”
一群如狼似虎的宗正司差役顿时涌了出来,不由分说,簇拥着还有点懵的白庚和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柳青,就往外冲!
柳青在混乱中艰难地喊道:
“等等!金少司!咱们这第一站到底是去哪儿啊?!”
金先一马当先,甚至不知从哪抽出了那三根根代表法棍,意气风发地指向长街尽头,声如洪钟:
“第一站——吏部尚书,钟宏治公子钟年瑞,钟大人府邸!抓人!!!”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钟宏治的府邸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钟宏治手里紧紧攥着今天朝会上林简疏发的那本“罪状小册子”,气得浑身发抖,正用它猛敲儿子钟瑞年的脑袋!
“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强占民田、欺行霸市也就罢了!
你居然还敢走私私盐!
现在陛下明显是要借题发挥,整顿朝纲,你这不是把咱们钟家往火坑里推吗?!”
钟瑞年捂着脑袋,一脸不以为然,甚至带着点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慢:
“爹!您怕什么?没有咱们江南士族当初鼎力相助,他白家能在江南站稳脚跟?这南靖现在还姓不姓白都两说呢!
他敢动我们?逼急了,咱们钟家就联合各路盐政,先断了他的盐!看谁先慌!”
钟宏治被这蠢儿子的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们钟家把持江南盐运多年,确实有嚣张的底气,但江南士族内部勾心斗角、自私自利的本性他再清楚不过。
“混账话!”
钟宏治骂道,“话是这么说!但枪打出头鸟!咱们钟家百年基业,靠的是猥琐发育!稳字当头!
等莫家、栾家他们先顶上去消耗一波,咱们再看情况出手!说不定到时候,咱们钟家就能取代莫家,成为江南士族新的领头羊!”
钟瑞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竖起大拇指:
“高!爹,实在是高!还得是您老谋深算!”
钟宏治稍稍顺了口气,教导儿子:
“学着点吧!从今天朝局看,陛下最先开刀的,肯定是跳得最欢的司空郝仁!
他们郝家这次不大出血,拿出足够的好处,其他家族也不会轻易出手保他。咱们……静观其变即可。”
父子俩正沉浸在“坐山观虎斗,伺机摘桃子”的美好愿景中,就听见府门方向传来“咣当”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书房的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
只见金先一马当先,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宗正司差役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懵逼、试图维持风度的白庚和生无可恋的柳青。
白庚看着被踹坏的门,下意识嘀咕:
“不是……咱们好歹是朝廷衙门,门都不敲一下吗?”
金先回头,一脸“时间就是金钱”的表情:
“王爷!废那事干嘛?咱们活多,讲究的就是效率!”
柳青在一旁有气无力地拱火:
“那金少司您给打个样?让我们学习学习什么叫‘效率’?”
金先一拍胸脯:“行!王爷,柳副司,您二位瞧好了!看小人给您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