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瑶在谢承渊怀里抽泣,声音闷在他胸前,带着浓重的鼻音。
“要不是我太笨,轻信了他的话,也不会被骗到这里……”
谢承渊收紧手臂抱住她,掌心轻轻抚过她凌乱打结的发丝。
“是我不好。我该拦着你的,不该让你单独去找他。
我该更早查到线索,不该让你受这么多苦。”
他环顾四周,昏暗的密室、墙角窜动的老鼠、地上凝固的粥渍,眼底寒意骤然升起,指节不自觉攥紧。
林星瑶忽然推开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脏污发臭的衣袖,自嘲一笑。
“我都臭了,殿下还是离我远点吧。”
谢承渊却一把将她拉回怀里,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你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
他从袖中取出一包油纸裹着的桂花糕,塞进她手里。
“都饿坏了吧?慢慢吃,别噎着。”
指尖轻轻擦过她嘴角的碎屑,又叮嘱。
“这几日别跟他硬刚,顺着点他,顺便观察观察脚链钥匙在哪儿。”
他敲了敲她脚踝的铁环,“这链子是玄铁做的,硬拆不开,只能等钥匙。”
最后,他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我和二哥已经有计划了,三日后就来救你。你只要好好的,别再受伤,等我。”
林星瑶小口咬着桂花糕,甜意终于驱散了些许苦涩。
谢承渊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糕屑,眉头紧锁。
“慢点吃,你都瘦了,下巴都尖了。”
说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她靠在他肩上,声音疲惫又沙哑。
“他一天只给我一碗粥,有时候还是凉的,我实在饿极了,就只能喝水。”
谢承渊眼底戾气翻涌,却强压着怒火低声问。
“他绑你,到底为什么?”
林星瑶闭了闭眼,嗤笑一声。
“他说要我当他正妻,说我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要永远陪着他,不准我再想别人。”
谢承渊呼吸一滞,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他还对你做什么了?除了饿你、关你。”
林星瑶身子微微一僵,半晌才低声开口。
“就是要搂我、抱我,我反抗,他就打我,扇我耳光,掐我脖子。”
谢承渊捧着她的脸,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
“三日之后,无论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都别怕。二哥会从后院进来救你,我保证。”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至于曹云逸,我会亲手把他送进大牢,治他绑架伤人的罪。你想怎么处置他,都依你。”
林星瑶眼眶一热,泪水又涌了上来。
“都是我的错,连累你们这么担心,你还这么对我。”
谢承渊摇头,将她紧紧搂住,声音沙哑却温柔。
“不是你的错,错的只有曹云逸,是他心术不正,是他伤害了你。”
“你若自责,我心里会更难受。”
林星瑶贴在他胸口,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脸,好奇地问。
“你还会易容?这面具做得真像,我刚才一点都没看出来。”
谢承渊低笑,手指蹭过她的鼻尖。
“我师父教的,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顾怀瑾。他教我的都是些保命的小手段,说起来也算上不了台面。”
林星瑶抬头,眼里终于有了一丝鲜活的笑意:“你会的还挺多,真厉害。”
谢承渊抱紧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等我们出去,我也教你,以后你自己也能保护自己。”
她忽然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但你都不换熏香啊,你身上的沉木香我太熟了,你一进来,我就闻出来了,不然刚才可能真的会被你骗到。”
谢承渊一怔,随即失笑:“谁会注意这些细节?也就只有你,能这么快发现。”
谢承渊轻轻松开她,指尖留恋地抚过她的脸颊,最后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个轻吻。
“我该走了,再待下去会被怀疑。”
“别害怕,我们一定会来救你。”
林星瑶点头,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泪意:“嗯,我等你们。”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抬手将曹云逸的面具重新戴好,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一片阴冷。
林星瑶躺在潮湿的草垫上,仰头望着密室顶部透进来的一线微光,唇角轻轻扬起。
“太好了,我还有救。”
指尖紧紧攥着谢承渊留下的点心油纸,纸张被捏得发皱,“我还以为,再也出不去了。”
谢承渊推开靖王府的房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谢承霄立刻从榻上撑起身,胸口的绷带又渗出血迹也顾不上,急声问。
“怎么样?找到她了吗?她还好吗?”
“找到了。”
“她浑身是伤,脸上有巴掌印,手腕脚腕都是锁链磨的红痕,被关在暗室里,比囚牢还脏,到处都是老鼠。”
他突然一拳砸在柱子上,木屑飞溅。
“曹云逸那畜生,一天只给她一碗粥,有时候还是凉的,她都瘦得脱相了!”
谢承霄瞳孔骤缩,猛地掀开被子就要下榻:“那你怎么不带她回来?你不会打不过他的人吧!”
谢承渊一把按住他,眸中暗火翻涌:“我是单独去的,密室门外有四个侍卫守着,硬闯会惊动整个曹府!”
“而且她脚上的锁链是玄铁特制的,除非有钥匙,或者用炸药炸开 。”
他冷笑一声,“难道你要我当场用炸药,把姑娘一起炸上天?”
谢承霄沉默许久\/
“这三天,她怎么熬?再饿三天,她身子会垮的。”
谢承渊闭了闭眼,指节攥得发白。
“我留了两包点心和一块肉饼,让她藏起来慢慢吃。”
“可我甚至不敢给她一件干净衣裳,怕曹云逸起疑,怕他发现后变本加厉折磨她。”
“曹云逸还说,要娶她。理由是他俩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要用锁链、用伤痛、用饥饿,逼她‘永远陪着’他,不准她再想我和你!”
谢承霄暴怒起身。
“放他娘的狗屁!一个世界?他那种丧心病狂的脏东西,也配和她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