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救命!我的眼睛!!”
“火!快用火烧它们!啊——!”
“盾牌!盾牌被咬穿了!!”
惨叫声瞬间响彻云霄!
帝国士兵们猝不及防,他们习惯了与人战斗,何曾见过如此恐怖诡异的景象?
坚韧的皮甲在巨颚铁甲虫的啃噬下如同纸糊。
锋利的刀剑难以砍中灵巧的阴影螳螂,密集的阵型在钻地穿刺虫的偷袭下瞬间崩溃,天空中的毒刺飞蝗如同死神般洒下致命的毒刺雨……
杀戮,高效而残酷的杀戮!
虫群过处,留下的只有森森白骨和残缺不全的尸体。
它们不惧死亡,数量无穷,执行着女王的意志,冷酷地收割着生命。
米莉兹立于虫潮之后,金发在风中飞扬,原本纯真柔美的脸庞上,此刻笼罩着一层属于上位者的冰冷与威严。
她清冷的声音,借助着小米的力量,清晰地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吾乃虫神教圣女——米莉兹!”
“凡帝国之人,侵我西南之地者——”
“杀无赦!!!”
她的声音落下,仿佛最后的审判。
无数的虫类危险种齐齐仰天长啸,那汇聚在一起的声浪,充满了野性与杀戮的欲望,震撼人心!
即便不如夏诺尔冥王法相那般具有直接的、毁灭一切的骇人威势。
但米莉兹这驱使万虫、如同自然天灾般的手段,所造成的实际杀伤与范围性恐怖,比起夏诺尔那集中于一点的攻击,只多不少!
这是一种更加持久、更加令人绝望的死亡方式。
“不!不要过来!!”
“妈妈……我还不想死……”
“夏诺尔大人……克里夫大人……救救我们……啊!!”
“怪物……他们都是怪物……帝国完了……”
哀嚎声、求饶声、崩溃的哭喊声,与虫群的嘶鸣、甲壳的摩擦声、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谱写成了一曲血腥而残酷的战场镇魂曲。
真正的高潮现在才正式开始!
杀戮,从午夜后一直持续到黎明将至。
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丝鱼肚白,微弱的晨光挣扎着穿透尚未散尽的硝烟与血雾。
照射在这片已被彻底染成暗红色的雪地上时,残存的、早已麻木的士兵们,眼中那凝固的血色与疯狂。
终于被这代表新生的光芒刺破,泛起了一丝微弱的、名为“幸存”的波动。
尸横遍野,流血漂橹。
曾经喧嚣震天的战场,渐渐归于一种死寂的平静。
唯有那尚未散尽的浓烈血腥味,以及低空盘旋的食腐鸟类发出的聒噪,证明着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何等惨烈的屠戮。
夏诺尔、米莉兹、诺亚、克里夫……
他们的身影屹立在尸山血海之中,如同四尊来自不同炼狱的杀神。
他们的名字与这场战斗,注定将以最血腥的方式,烙印在所有幸存者的记忆深处。
成为西南之地永恒的传说,也成为未来帝国与各方势力心中,一根无比尖锐的刺。
而经此一役,虫神教的凶名,与“冥王”夏诺尔、“虫姬”米莉兹的恐怖,将如同瘟疫般迅速传播开来。
他们,踩着无数尸骨,真正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立下了足以让任何人胆寒的赫赫威名!
……
残阳如血,将战场上的尸山血海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之后的战斗,夏诺尔与米莉兹隔着尸横遍野的战场遥遥对视,无需言语,某种默契已然达成。
几乎是同时,双方阵营中响起了代表撤退的尖锐号角声。
“鸣金!收兵!!”
“虫神教所属,撤回本阵!”
命令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还活着的士兵们,无论是第17兵团穿着制式铠甲的帝国士兵,还是披着各式皮甲、画着油彩的异民族战士,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麻木地、踉跄地脱离接触,向着各自阵营的方向退去。
每一双眼睛,无论原本属于何方,此刻都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对这片修罗场的深深恐惧。
他们只是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能活着离开,已是最大的幸运。
夏诺尔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如同神只俯视蝼蚁。
他周身萦绕的冥王气息在经历了几天的疯狂杀戮后,变得更加凝实、深邃,仿佛无底的黑暗深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初生的冥王体正在贪婪地汲取着战场上弥漫的死亡、痛苦与绝望。
一丝微不可察、却真实存在的蜕变正在酝酿。
“再来几场这样的‘盛宴’……初生冥王体的壁垒,定能打破!”
他心中低语,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期待。
同时,他也更清晰地感知到,击杀那些虫类危险种所带来的能量虽然纯粹磅礴。
却远不如人类临死前爆发的复杂、浓烈的负面情绪更能刺激冥王体的成长。
两者各有优劣,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片人肉磨坊无疑是更高效的“养料场”。
“看来,想要更快速晋升,还得靠猎杀真正的强者——顶级的超级危险种,或是……持有帝具的家伙!”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米莉兹身边的小米,以及己方阵营中正在休整的诺亚。
中军营帐内。
夏诺尔有些慵懒地靠坐在铺着兽皮的椅子上,即便是以他的体质,持续几天高强度地挥霍力量与心神,此刻也感到一丝淡淡的倦意。
他闭着双眼,仿佛在假寐,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帐内另一人的耳中。
“诺亚,你之前说,你的帝具……感觉不太对劲?”
正埋头对付着面前食物的诺亚闻言,动作一顿,有些仓促地咽下口中的肉干,连忙回道:
“是的,长官。【月光丽舞】……它给我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他放下食物,拿起靠在脚边的长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刀柄,似乎在组织语言。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诺亚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易察觉的悸动。
“以前它像是一朵孤高、冷漠,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是寒宫使者,虽然华丽锋锐,却保持着一种距离感。”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