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尔库嘶哑的咆哮声在洞穴深处回荡,却被厚重的岩壁吸收、扭曲,传到洞口时已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阵阵无能的狂怒。
夏诺尔走出洞穴,深吸了一口外面清冽的空气,仰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只觉得胸中块垒尽消,一身轻松。
他对着迎上来的卡尔西斯和克里夫,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
两人看着他,眼神中交织着明显的疑惑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敬意。
敬意源于夏诺尔确实用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式让那块硬骨头开了口;疑惑则在于,用如此尖锐的言语彻底激怒对方,后续的审讯真的不会更加困难吗?
“夏诺尔,这样彻底激怒他,真的没问题吗?”卡尔西斯眉头微蹙,提出了理性的担忧。
“对啊,老夏,”克里夫挠了挠他那头硬发,粗犷的脸上写满了实实在在的困惑,“俺之前鞭子烙铁都上了,他哼都不哼一声。你这才进去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他咋就气疯了?俺也没听出有啥杀人诛心的啊?”
夏诺尔只是笑了笑,并未直接解释。
因为他已经透过那层坚硬的伪装,彻底看透了扎尔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极度自负又渴望被铭记的可怜虫。
对于这种人,摧毁其尊严远比折磨其肉体更有效。
“再晾他几天,火候就到了。”夏诺尔语气笃定,随即开始安排,“克里夫,这几天记得给他送食物和水,他这次应该不会再有骨气绝食了。”
他转向卡尔西斯:“卡尔西斯,你去问问米莉兹,小米还需要多久才能完全苏醒。我们,”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那里是帝都的方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尽快去办。”
天气已然转凉,风中带着初冬的寒意。夏诺尔计算着时间,帝都的新年恐怕不久就要到了。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一年多了,他必须抓紧时间了。
三人回到月光湖畔那间温馨的木屋。
夏诺尔与克里夫围着中央的木质圆桌坐下,桌面上,那把造型奇特的【辉翼·必中之弓】静静地躺着,流转着幽邃的光泽。
卡尔西斯则被夏诺尔安排去叫米莉兹过来开会。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米莉兹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伴随着某种轻快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首先进来的是一脸无奈、仿佛被迫吃了酸柠檬般的卡尔西斯,而他身后,米莉兹就像一条快乐的小尾巴,亦步亦趋地紧跟着,纤细的手指还牢牢攥着他的一片衣角,生怕他跑了似的。
“哟,我们忙前忙后,‘小两口’总算舍得来了?就等你们开会了。”
夏诺尔用手枕着后脑勺,双腿翘到桌沿,脸上挂着熟悉的戏谑笑容。
调侃这两人,几乎成了他每日必备的乐趣。
“闭嘴,说正事!”卡尔西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选择了一个离夏诺尔最远的位置坐下,试图忽略身边那道几乎要把他侧脸灼烧出洞的炽热目光。
米莉兹则完全相反,被调侃后反而喜滋滋的,脸颊飞起两抹红晕,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更是像长在了卡尔西斯身上,毫不掩饰的爱慕目光让正襟危坐的金发少年如坐针毡,耳根微微泛红。
“好了,言归正传。”夏诺尔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这次主要两件事。”
“首先,”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长弓帝具上,“就是对这件战利品,【辉翼·必中之弓】的处理。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有【白金誓言】,就不需要再多一件帝具了!”卡尔西斯第一个开口,语气平淡却坚定,甚至懒得多看那强大的帝具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夏诺尔又将目光投向米莉兹。这姑娘还沉浸在“卡尔西斯侧脸真好看”的世界里,完全没接收到信号。
夏诺尔故意重重咳了一声,她才恍然回神。
“啊?”
米莉兹刚要出言摆手拒绝,夏诺尔就直接将目光跳过她,看向最后的克里夫:
“你呢,克里夫?这玩意远程威力极大,或许能弥补你攻击距离的问题。”
米莉兹:(?_?)
克里夫闻言,巨大的头颅摇得更厉害了,蒲扇般的大手连连摆动:
“老夏,你可别寒碜俺了!这次俺都没出上啥力,还差点成了累赘。你为了护着咱们,伤得最重。这玩意儿是你拼来的,合该你拿着!俺用俺的双斧就挺好!”
克里夫的话音刚落,早就按捺不住的米莉兹“噌”地站起身,双手“啪”地一下拍在木桌上,身体前倾,一双眼睛亮晶晶地,迫不及待地宣布:
“还有我!我也不要!”她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些,“我已经有小米了!它才是最厉害的!”
说完,她立刻换上一副“看我多大度多谦让”的得意表情(ˊ?ˋ*),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一旁的夏莉尔,仿佛在等待表扬。
夏诺尔的目光在桌上那柄造型奇特、流转着微弱能量的长弓和米莉兹那张写满“快夸我”的小脸之间来回扫了一圈,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哈!”
那笑声爽朗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意味。
米莉兹虽然不太明白笑点具体在哪,但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在夸她!那笑声里的戏谑和捉弄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许笑了!夏诺尔!”米莉兹瞬间炸毛,脸颊气鼓鼓地涨红,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你、你别瞧不起人!”她试图找回场子,握紧了小拳头,“我也是很强的!最近……最近卡尔西斯都已经开始亲自指导我训练了!”
提到卡尔西斯,她立刻又骄傲起来,脑袋仰得更高了,那副小模样,如果她不是米莉兹而是匹诺曹,鼻子估计已经长得能捅破屋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