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郡的攻略进度,简直就像装上了朝廷新研发的“风火轮”,一路狂飙突进,业绩报表(如果当时有的话)好看到让陈宫都忍不住想给夏侯惇和於夫罗发面锦旗。
这惊人的效率,首要功臣非匈奴单于於夫罗莫属。这位“地头蛇”向导,对西河郡的山川地理、部落分布、水源草场,熟悉得就跟自己家后院一样。有他带路,夏侯惇和张绣的军队根本不用走弯路,也不用担心迷路或被小股敌人骚扰,每一次出击都是精准的“外科手术式打击”,直插敌人心脏地带。
那些盘踞在西河郡的豪强武装和中小型部落,往往还没搞清楚汉军是从哪个犄角旮旮旯里冒出来的,就被夏侯惇的铁蹄和张绣的长枪给一锅端了。投降?欢迎,登记造册,领身份木牌,兵器、甲胄、战马登记造册然后上缴、之后会有文吏发放口粮,以后就是大汉良民(暂时)。不投降?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而真正让於夫罗这位“带路党”干劲爆棚、恨不得把西河郡所有敌对势力老底都兜出来的,是他着急回去当他的单于,另外就是於夫罗途中听说、朝廷在并州新设立的“商贸”政策。
当於夫罗第一次看到那白纸黑字(或者说绢帛黑字)的官方兑换牌价时,这位见惯了风浪的匈奴单于,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
“一匹战马……换一百石粮食?一头牛……三十石?一只羊……四石?”於夫罗掰着手指头都有点算不过来。
他身后的匈奴亲卫们更是激动得嗷嗷叫,看着自己胯下的战马,眼神都绿了,仿佛那不是坐骑,而是一座座会移动的粮仓!
他流亡汉地多年,太清楚这个价格意味着什么了!这根本不是商贸,这是天子在拿着金山银山往他们这些“胡虏”手里塞啊!只要他帮朝廷拿下西河郡,乃至帮他夺回单于宝座,控制更多的部落和草场,那以后还用担心部众挨饿受冻吗?光是靠着贸易,他於夫罗就能成为匈奴历史上最富有的单于!比当年他祖宗呼韩邪单于风光多了!
巨大的利益刺激下,於夫罗的“工作积极性”被充分调动到了mAx级别。他不仅是指路,简直是化身“人形自走雷达+策反专家”,主动联系旧部,威逼利诱沿途小部落,效率高得让夏侯惇和张绣都叹为观止。
于是,在“金牌向导”於夫罗的加持和“钞能力”商贸的诱惑下,夏侯惇、於夫罗、张绣组成的西河郡攻略小组,进展神速,简直是遇城破城,遇寨平寨,很快就清扫了大半个西河郡。
当然,地盘打下来需要治理。夏侯渊原本也摩拳擦掌想跟着哥哥一起冲锋陷阵,奈何总要留个能打的看着家。于是,夏侯惇、张绣、夏侯渊、三人,采用了最古老也最公平的方式——抽签。
结果,夏侯渊“幸运”地抽到了那支代表“留守”的短签。
看着夏侯渊那张瞬间垮下来的脸,夏侯惇努力憋着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妙才,后方重任,就交给你了!看好家,哥哥我去去就回!”说完,生怕夏侯渊反悔似的,带着张绣和於夫罗,领着主力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留下夏侯渊对着那一大摊刚刚收复、百废待兴的城池和一大堆捧着竹简,以及数十位文吏,欲哭无泪。“我也想打架啊……”夏侯将军内心哀嚎,却也只能认命地坐下来。
然而,顺风顺水的日子在前方军队逼近美稷——南匈奴的王庭故地时,戛然而止。
斥候传回的消息让夏侯惇、於夫罗、张绣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盘踞在美稷及其周边地区的,是以须卜骨都侯为首的叛乱集团,南匈奴的立场主要分为两个,一个是以於夫罗父亲羌渠为首的亲汉派的代表,一直服从中央的命令,多次派儿子於夫罗率兵助汉,
另外一个是以须卜骨都侯为首,希望摆脱汉朝控制,恢复匈奴的独立自主,甚至趁汉朝衰弱时攫取利益。
须卜骨都侯趁着羌渠儿子於夫罗率领精锐协助朝廷清除叛逆的功夫,起兵造反杀了羌渠,自己当了单于,可惜自己仅仅上任一年之后就死了,从此南匈奴各自为政,这次面临着朝廷的围剿,又临时推举了一位须卜骨都侯的弟弟继承骨都侯,须卜(姓氏)+骨都侯(官爵)
兵力竟然高达五万之众!其中还包括整整一万精锐骑兵!
这个数字让久经战阵的夏侯惇和张绣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们一路高歌猛进,但每占领一地,都需要分兵驻守,以稳定地方,防止反复。打到美稷附近时,他们手头能机动作战的兵力,已经不足三万。更要命的是,他们麾下的骑兵,经过连番征战满打满算只剩下五千左右。
羌胡骑兵的悍勇,他们是见识过的。在开阔的草原地带,用五千骑兵去冲击对方一万以逸待劳的本土骑兵,哪怕汉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也绝对是凶多吉少,大概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
军中大帐内,气氛凝重。
“硬拼不是办法。我军兵力、骑兵皆处于劣势,且不占地利、强攻损失太大。”
於夫罗脸色阴沉,他比任何人都想夺回美稷。“单靠我们,确实难啃。我在部族中还有些旧部,未必都真心拥护须卜骨都侯。可以试着秘密联络他们,看看能否里应外合。”
张绣补充道:“为今之计,当就地扎营,深沟高垒,先稳住阵脚。同时派出小股精锐骑兵进行试探性攻击,摸清敌军虚实和布防习惯。”
“最重要的是,”夏侯惇一锤定音,“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将此间军情急报陈宫先生,请求增援!最好是……骑兵!”
信使带着求援信,日夜兼程,赶到了已基本平定上党郡、正屯兵长子县的陈宫和吕布军中。
当吕布听说西河郡遭遇五万胡骑大军,急需骑兵增援时,他那双因为壶关之败而沉寂了许久眸子,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哈哈哈!好!终于来像样的对手了!”吕布猛地站起身,身上甲叶铿锵作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公台!让某家去!某家麾下还有五千骑兵(壶关损失后补充了一些),皆是百战精锐!”
他围着沙盘走了两圈,指着美稷的位置,竟然开始分析起来:“若能一举歼灭须卜骨都侯这五万兵马,不仅能平定西河郡,更能收编其大部分降卒,极大补充我军兵力!如今朝廷十万大军撒在并州,看似不少,实则分摊到各郡,还是捉襟见肘。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西河郡可定,届时我军便可自西河、上党两路,对太原郡形成夹击合围之势!岂不美哉?”
陈宫站在一旁,听着吕布这番条理清晰、甚至带着点战略眼光的分析,有些讶然。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吕布?
吕布被陈宫那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梗着脖子道:“公台,你那般看着某家作甚?某家……某家这些日子,可是日日研读陛下赐下的兵书,未曾懈怠!”
而且,看吕布这摩拳擦掌、憋得快原地爆炸的架势,再不让他出去打一仗,恐怕他真要憋出病来了。
“既然奉先有此决心,又熟读兵法,洞察局势……”陈宫故意在“熟读兵法”上加重了语气,看到吕布脸色微红,才继续道,“那便依奉先之见。着你率五千骑兵,即刻出发,驰援西河郡!一切行动,需与夏侯惇、张绣将军商议而行,不可再莽撞行事!”
“某家晓得!公台你就放心吧!”吕布大喜过望,抱拳一礼,转身就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