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的裂痕在“计数”。
不是时间的流逝,是混沌与规则的碰撞频率——每道裂痕扩大一寸,交界点的崩塌就加速一分,暗金色与银白色的潮水已经漫过新世界树的枝桠,那些凝结着墨青与墨渊共同记忆的叶片,正在潮水中化作透明的碎片,碎片里隐约能看到主宇宙记忆库的轮廓:无数发光的晶体悬浮在虚空中,晶体表面流淌着金红色的光,与母亲的源钥血一模一样。
“墨渊在撒谎!”影的银线突然从主宇宙光门中缩回,线端缠着一片透明碎片,碎片里的记忆库深处,悬浮着一枚黑色的晶体,晶体上的锁链与十二王座的符文完全一致,“那不是母亲的意识,是主宇宙用她的源钥血炼制的‘诱捕核心’,只要你靠近,就会被锁进记忆库,成为新的界源石!”
林辰的混沌之火突然照亮碎片,火焰中浮现出更清晰的画面:黑色晶体的周围,漂浮着无数实验体的虚影,他们都是被“母亲还活着”的谎言诱骗的同源者,虚影的胸口都插着一根透明的管子,管子连接着晶体,源源不断地抽取他们的混沌核心。
“是‘意识囚笼’!”林辰的声音带着后怕,“墨渊想让你步他们的后尘!”
最高处的光门突然剧烈震颤,墨渊的身影在门后冷笑,他的手中多了一块半透明的晶体,晶体中裹着一缕金红色的光,光的轮廓正是母亲的侧脸:“阿青,这是母亲最后的意识碎片,藏着界标避难所的核心密码。你不想要吗?”
界标密码?
小棠的藤蔓突然指向避难所的石壁,守界符的中心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能容纳墨渊手中的晶体:“伯母的守界阵需要密码才能完全激活!刚才的屏障只能撑半个时辰,没有密码,我们都会被崩塌的能量吞噬!”
阿澈的守序仪投射出避难所的能量分布图,图中显示守界阵的核心确实缺失了关键密码,而密码的波动频率,与墨渊手中的晶体完全一致:“他没说谎!母亲的意识碎片里真的有密码!”
一边是藏着密码的意识碎片,一边是致命的意识囚笼。
墨青的目光落在光门后的黑色晶体上,又看了看避难所中惊慌的镇民,新契约的光芒突然与母亲的源钥血产生共鸣,一段被忽略的记忆浮现——母亲手札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符号的上半部分是守界符,下半部分是噬界族的螺旋纹,中间用银符笔写着“以假乱真,以真破假”。
以假乱真,以真破假……
墨青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突然将平衡符抛向玄源大陆的光门,金绿银三色光芒顺着门扉蔓延,在虚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眼处的透明碎片纷纷汇聚,组成母亲的虚影,虚影的手中握着半块界源石,石身的符文与墨渊手中的晶体完全相反。
“墨渊,你忘了母亲的‘镜像符’?”墨青的声音透过光门传出,“真的意识碎片,会与同源者的血产生共鸣,而假的……只会被混沌核心灼伤。”
他突然将一滴金绿银三色的血液弹向墨渊手中的晶体!血液落在晶体上的瞬间,晶体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表面的金红色光芒迅速褪去,露出里面暗金色的混沌线——那是原初之影的碎片,被主宇宙炼化成了伪装的容器!
“你怎么会知道……”墨渊的脸色骤变,手中的晶体突然炸开,暗金色的碎片化作无数道利爪,抓向墨青的光门!
“因为母亲早就料到你会来。”墨青的新契约爆发出金红色的光,母亲虚影手中的界源石突然飞出,穿过光门的裂痕,落在避难所的凹槽中!守界阵的符文瞬间亮起,金红色的光罩将整个避难所包裹,任凭外面的能量如何冲击,都纹丝不动。
界标密码,竟然是母亲用界源石碎片藏的“镜像符”!
墨渊的身影在主宇宙光门后发出愤怒的咆哮,他突然将权杖刺入自己的胸口,银白色的规则液与暗金色的混沌纹同时爆发,强行稳住即将崩塌的交界点:“就算没有你,我一样能完成归元术!玄源大陆的地脉图已经存在我的记忆里,只要毁掉新世界树,就能定位交界点的核心!”
他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光,冲向新世界树的根部,那里的创世之种本源正在发光,显然他想毁掉这最后一道屏障!
“休想!”墨青纵身跃出光门,源界之刃凝聚起金绿银三色的光,与墨渊的权杖碰撞在一起!两道相同的身影在能量潮水中激烈厮杀,刀刃与权杖的每次碰撞,都炸出无数记忆碎片,碎片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他们曾在育种舱里共享心跳,曾在主宇宙的星轨下同时睁开眼睛,曾在母亲的银符笔光芒中同时露出微笑……直到母亲做出选择,将混沌核心注入墨青的胚胎,将规则之力留给墨渊。
“我们本该是一体的!”墨渊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嘶吼,权杖的光芒突然暴涨,“是母亲的偏心,才让我们走到今天!”
“她不是偏心,是想让我们都活下去。”墨青的刀刃突然停在墨渊的胸口前,新契约的光芒中,浮现出母亲最后的记忆——她在育种舱前哭了三天三夜,最终选择将两个胚胎分别送往不同的世界,就是为了避免他们被主宇宙强行融合,“她留下的镜像符,既能保护我,也能保护你。”
墨渊的动作猛地一滞。他看着墨青眼中的真诚,又看了看避难所中安稳的镇民,银白色的瞳孔中第一次浮现出动摇。
就在这时,交界点的深处突然传来原初之影的嘶吼,暗金色的潮水突然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爪子,抓向两人的背影!爪子的掌心,赫然是议会的空白座位,座位上的混沌纹正在与爪子的鳞片融合,显然原初之影与议会的残余势力已经彻底合谋,要在两人分神的瞬间,将他们一同吞噬!
“小心!”墨青与墨渊同时转身,金绿银三色光与银白色规则液在空中交织成盾,勉强挡住爪子的冲击!两人的力量第一次完美融合,竟在盾面形成了一个全新的符号——既不是分界符,也不是归元符,而是一个由两人血脉交织成的“共生符”。
“这是……”墨渊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母亲真正的计划。”墨青的声音带着释然,“她不是要我们对立,是要我们在绝境中找到共存的可能。”
共生符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将原初之影的爪子弹开,光中浮现出母亲的虚影,她的左右手分别牵着年幼的墨青与墨渊,笑容温柔而坚定:“同源者的终极力量,不是掌控规则,也不是吞噬混沌,是让不同的力量,在理解中同行。”
虚影消散的瞬间,交界点的崩塌突然停止,暗金色与银白色的潮水开始退去,三重宇宙的影重新分离,却不再相互排斥,而是在边缘处形成了一道柔和的光带,光带中,新世界树的枝叶正在缓缓伸展,连接着三个世界的地脉。
墨渊看着光带,又看了看墨青,突然将权杖抛向空中,银白色的规则液融入光带:“我去主宇宙,毁掉记忆库的囚笼,释放那些同源者。”
“我在玄源大陆等你。”墨青的源界之刃化作金绿银三色的光,同样融入光带,“到时候,我们一起给母亲一个交代。”
墨渊的身影在主宇宙的光门前停顿,最后看了一眼避难所的方向,转身消失在门后。
交界点的能量渐渐平息,新世界树的顶端,三道光门缓缓闭合,只留下那道连接三重宇宙的光带,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墨青站在光带前,看着玄源大陆的地脉与光带相连,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就在这时,光带中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一段不属于墨青也不属于墨渊的记忆碎片浮出水面——记忆库的最深处,一个被无数锁链缠绕的金色晶体正在发光,晶体中,母亲的意识睁开眼睛,轻声说:“阿青,墨渊,小心‘界源石的意识’……它才是主宇宙真正的主人……”
界源石的意识?
墨青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