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核的裂痕在“呼吸”。
不是物理的扩张,是裂缝中渗出的混沌气在规律起伏。每起伏一次,“无界渊”三个字就从裂痕中浮出来一次,字的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像用凝固的血写就。更令人心惊的是,每当字迹浮现,忘忧镇的世界树就会枯萎一寸,新母门的门楣裂痕就加深一分,仿佛这三个字本身就带着“吞噬生机”的诅咒。
“是‘规则请柬’。”影的银线缠上晶核,线端突然变得透明,银线中浮现出无界渊的景象:那是一片没有天空没有大地的虚无,只有无数断裂的规则碎片在漂浮,碎片上的符文扭曲如蛇,每块碎片都标着一个实验编号,第73块碎片的背面,刻着与晶核裂痕相同的紫黑色纹路,“旧神在给我们‘定向传送’坐标,这些裂痕就是通道的锚点!”
林辰的混沌之火突然在晶核旁跳动,火焰触到紫黑色纹路的瞬间,竟被吸走一缕火星。他看着火星顺着裂痕钻进晶核深处,在那里化作一个小小的紫黑色光点,脸色骤变:“它在‘标记’我们!无界渊的规则碎片会感应这些光点,我们一进去,就会被所有碎片围攻!”
墨渊的权杖刺入晶核下方的地面,银白色的规则液与紫黑色纹路碰撞,炸开无数道碎片,碎片中浮现金红色的光——那是前73次实验体残留在地脉中的反抗意识,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句模糊的警告:“无界渊……没有‘平衡’……只有‘吞噬或被吞噬’……”
吞噬或被吞噬?
墨青的目光落在晶核裂痕中不断浮现的“无界渊”上,突然想起最初实验体被撕裂前的警告——旧神知道他会用“失衡平衡”反击,所以特意选了一个“没有平衡可言”的战场。
“它想逼我们放弃‘共生’,变回纯粹的‘掠夺者’。”墨青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警惕,新契约的金绿银三色光与晶核的光产生共鸣,他清晰地“看到”无界渊的核心处,一团巨大的紫黑色漩涡正在旋转,漩涡中漂浮着无数双绝望的眼睛,那是所有被拖入无界渊的存在留下的最后印记,“前73次的超纲者,可能不是被融合了力量,是被扔进无界渊当‘诱饵’!”
小棠的藤蔓突然指向忘忧镇的地脉,地脉中的金红色光正在顺着晶核的裂痕缓慢流失,那些刚扎根的世界树叶片已经开始发黄,叶脉中渗出极淡的紫黑色:“请柬在‘吸血’!再拖下去,忘忧镇的生机都会被吸进无界渊,成为旧神的‘养料’!”
阿澈的守序仪投射出无界渊的规则图谱,图谱上没有任何稳定的符纹,只有无数个“?”在随机闪烁,闪烁的频率与晶核裂痕的起伏完全一致:“无界渊的规则是‘随机生成’!可能上一秒还是火焰的世界,下一秒就变成冰封的地狱,我们的力量在这里会完全失控——这才是旧神的真正杀招!”
晶核的裂痕突然扩大,紫黑色的混沌气喷涌而出,在地面凝成一道半透明的门,门的轮廓与新母门相似,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虚无感。门内传来隐约的呼啸声,像无数个存在在同时哀嚎,其中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第73次实验体的少年,他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嘶吼:“别进来……规则会变成刀……”
“必须进去。”墨青握紧手中的晶核,裂痕已经蔓延到了他的指尖,紫黑色的纹路顺着他的手腕向上爬,“我们退一步,忘忧镇就会被吸成枯壳。而且……”
他看向那道半透明的门,门内的哀嚎声中,少年的嘶吼突然变得清晰:“我在核心……藏了‘破局符’……”
破局符?
墨渊的权杖突然亮起,银白色的规则液中浮现出少年的影像——他正在无界渊的核心处,用自己的血在一块规则碎片上刻画符纹,符纹的形状与墨青的螺旋印惊人地相似,只是多了一道代表“73”的折线。
“他在给我们留生路!”墨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前73次的反抗从未停止,他们一直在等一个能带着破局符走出无界渊的人!”
晶核的裂痕突然停止扩张,紫黑色的混沌气在门前凝成一行字:“三日后,门闭。”
显然,旧神在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也在享受“猎物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踏入”的快感。
忘忧镇的世界树已经有三棵彻底枯萎,新母门的门楣裂痕中渗出紫黑色的光,镇民们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显然地脉的生机流失已经影响到了他们。
墨青的目光扫过身边的伙伴,林辰的火焰虽然虚弱,却依旧跳动着不屈的光;墨渊的权杖紧握在手中,银白色的规则液蓄势待发;小棠的藤蔓缠绕着虹芽草的种子,显然想在无界渊播下生机;阿澈的守序仪闪烁着探索的光,试图解析无界渊的随机规则;影的银线安静地织成防护网,将镇民护在身后。
“三日后,出发。”墨青的声音斩钉截铁,他将晶核贴在新母门的裂痕上,金绿银三色光与门楣的花纹融合,暂时稳住了门楣的崩裂,“我们不仅要去无界渊,还要带着前73次的超纲者一起回来,让旧神看看,‘共生’的力量,哪怕在规则盲区,也能开出花来。”
晶核的裂痕中,“无界渊”三个字突然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话。门内少年的嘶吼变成了一声轻笑,带着释然,也带着期待。
就在这时,墨青手腕上的紫黑色纹路突然转向,顺着新契约的螺旋印向上爬,在契约的中心凝成一个小小的、紫黑色的“?”,与无界渊规则图谱上的符号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