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笙太狼狈了,她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血腥味很重,在狭小的阁楼近乎自我折磨。
蓝色方格衬衫和牛仔黑色短裤在她身上多了堕落破碎的意味,这里灯光昏暗,自然也没有人看见那截手腕上几道深可见骨的伤,辛笙拿手腕蹭了蹭脸,其中没有没有愈合的伤口又被拉开了。
这间阁楼的地面不干净,带着干涸的褐色血迹,是辛笙自己的血。
她还是没学会责怪江昭,所以她一直责怪自己。
明明是一个很明显的骗局的,三姐她从不插手自己的工作。
明明她知道m洲那里太危险了
只是太晚了
辛笙好像已经哭不出来了,她演过那么多哭戏,在这个时候只会无声的哽咽。
“我都这样了……,你还是不回来吗?”
辛笙最怕痛了,曾经被刀划了一下都要眼泪都要在眼眶里打转很久的,她是大明星啊,怎么会缩在这个角落里像个没人要的小猫一样。
辛笙试图再次尝试以前的方法——就像她失联很久之后。
辛笙病了之后,病的很严重,严重到那个所谓的特效药是专门为她研究的。
她的事业要毁于一旦,任人践踏。
三姐出现了,她永远是那么的心软,哪怕外人怎么说她,辛笙始终相信,江昭一定会管她的,她们是曾经可以托付生死的亲人。
辛笙靠着墙,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见黑夜里那双没有任何生机的眼神,绝望又平静,阁楼照进来的月光丝丝缕缕的打在她垂下的发丝上,一只手无力垂着地上,上面的伤口还在流着血,辛笙恍然未觉。
再可怜一点就好
玉手镯碰到墙壁,凉意蔓延提醒了辛笙,她的眼中聚起了一点光亮。
像是溺水的抓住最后一株稻草
对,肯定是我不够惨,三姐心疼我的。
我过得太好了,三姐还看得下去。
一定是这样。
辛笙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头深深埋在膝盖一遍又一遍说服自己。
对,三姐如果还在的话,看见她这样一定会来找她的。
.......
江昭陷入黑暗中,梦里的人拉扯着不让她走,她记不清任何人一个人,也算是把她这些年没好好睡过的觉都补上了。
小巷子传来一阵阵声响,深处网吧走出来的人刚刚伸了个懒腰,就被人捅了捅肩膀,“殊哥,那边有个人。”
萧殊昨天刚刚打了人,手机就被他爸和他小叔发来的恐吓信息攻占了,能救他的人一个在国外美美度假,另外两个在南边小城里休息着,他现在一回家肯定要被狠狠收拾一顿。
萧殊熬了一晚上的眼睛一聚焦,果然那里蹲着个人,也不对,眼睛还是闭着的。
覃复远远看见了,“过去看看。”
别是晕了,万一还能救呢。
萧殊点了点头,随便抓了抓头发,向着那边走过去,刚要蹲下要去摸摸人家的脖子看看大动脉还跳不跳,嘴里还念叨着,“哥们,你还活着吗?”
刚刚蹲下去,还没碰到人,就被人反制了。
萧殊现在特别生气,他好不容易做回好人,结果呢,被人按到地上了。
覃复跟在萧殊后面,看到那张脸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绝,太绝了。
这才是女娲娘娘亲手捏出来的人
多一分就浓了,少一分就淡了。
江昭动了动发麻的腿,站起来,京市的初夏并不冷,昨天晚上的雨不知道是眷顾江昭还是怎么的,并没有落下来。
萧殊也是毫无防备的怼上了那双眼睛还有脸
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了
萧殊从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双眼睛。
哪怕在京市豪门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能有他这个气质相貌。
君小叔,不对,君小叔也不行。
萧殊说不出来为什么,明明君瑾已经在他心中已经是最厉害的人了。
不够,萧殊觉得不够。
她还穿着昨天的黑色背心,短发下的像琉璃一样的眼睛因为药水失效了直接显露出来。
一双异瞳,美得惊心动魄,又隔着化不开的雾,萧殊慌了神,竟不敢再看一眼。
“你.....还好吗?”
萧殊的怒气消失了大半,江昭吐了一口气,抬手看了看表。
现在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了
离昨天过去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半昏迷的状态十二小时了
她看了眼周围,空旷的小巷,还有两个明显刚刚出现的人——萧殊和覃复
“没事。”
那人的声音很好听,冷冷清清的。
“你要去医院看看吗?”覃复也忍不住的开口,这人躺在这里万一是身体不好呢。
怪让人心疼的
“不用。”
覃复擅长察言观色,听出眼前的人淡淡的烦躁,覃复欲言又止。
萧殊就没怎么多心眼了,他也没认出来这是和谢知非一起出现的那个人,只是少见这样好看的人,难免多了几分关心。
碰了几个不冷不热的钉子,那人像是烦了,转身就要走了。
萧殊去搭她的肩膀,只碰到冰冰凉凉的半截手臂,手就被人扭了过去,没来得及感受那人手心的凉气,就被手腕钻心的疼痛弄的脸色发白。
这人的力气未免太大了
覃复被吓得一大跳,“你干什么?”
江昭:“离我远点。”
两个人就这样看见江昭远去
背脊挺直,脚步缓慢,不久就消失他们眼前。
萧殊狠狠抓头发,耳垂上面的耳钉随着他的愤怒轻轻颤抖,“她什么态度,不识好人心?我京市小霸王好不容易发发善心。”
覃复摸了摸鼻子,给小少爷顺毛,“没半点眼力见,没看见我们是来看看他出事没的吗?一个人倒在这里吓死个人。”
萧殊恶狠狠的说,“也就长得还行,和天仙一样,又冷又傲。”
覃复十分赞同,“确实确实。”
“不过,殊哥你还是想想你怎么回家吧,我刚刚忘记和你说了,我的卡用不了,酒店是开不了,至于我的房子,你都不知道被逮过多少次了,我们俩前脚去,后脚你家里人就到了。”覃复从没听萧殊说起前天那个女生,但是也给他出了主意,“你要不回去说说那妹妹是谁,家里人总会理解,为人出头总比无故打人好得多。”
萧殊闻了闻他身上混合着烟味和麻辣味的衣服,嫌弃死了,“你别管,小知知有主见得很,你是不知道她的脾气有多差,她说别提就是别提,让我爸我叔知道了,和我奶奶知道了有什么区别,正好监控没了。”
“至于我,”萧殊眼珠一转,“自有留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