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什么？
柳悦宁又想到了那次徐琳琳私下询问自己何时重返舞台的问题，那时的她都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如今又怎么解释说自己还会回去
温确双腿迟迟没有恢复的迹象，再这样拖下去，说好的暂别，也只是永无归期，没有人会相信自己，连她也不相信
“嗯”
柳悦宁放弃了挣扎，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见她承认，赵明杰的手心不由攥紧，他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如当初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样的清丽乖巧
那时的她安静温柔，不爱凑热闹，只喜欢一个人默默地在练舞室里练功，她既有天赋又努力，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拿下各种比赛，所有人都说她以后会成为华国最出名的芭蕾舞蹈家就像老师一样
她每次都会羞涩的低下头，谦虚的摆手，可眼里全是期待和向往
没有人会怀疑她，连他也觉得她会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当初他远赴俄国修学，临走时他总遗憾自己没能见上她一面，可是一想到也许回来时她已经成为了小有名气的舞蹈家，而自己也又所成就，也许两人到时顶峰相遇也不错
没人知道在俄国的这三年里，他都在网上无数次的收集着关于柳悦宁的词条，看着她每一场表演的视频
直到她发生了车祸，有关的她的所有活动和消息都停留在了那天，此后的一年里他再也无法探寻到她的消息，他以为她出事了，所以一毕业立马就回来了
赵明杰想他也许跟柳悦宁是有些缘分的，他一回来就碰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却没有勇气询问她的状况
只是看着她身体健全，在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同时疑云也在心里腾起
他找到了昔日的同学和老师，谈及柳悦宁时，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怪异，老师更是冷脸离去，他才知道一切事情的经过
“为什么？”
赵明杰问，他并不困惑，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这样问
这仿佛是一个愚蠢且又显而易见的问题，赵明杰知道答案，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个男人的身影，理智告诉他不要再继续询问了，可声音却发紧不受控的说
“是因为温确吗？”
说出这个名字时，他面无表情，语气肯定
柳悦宁总觉温确的名字从赵明杰的嘴里吐出来时，有种奇怪的感觉，而她看不出赵明杰有什么异样，心觉是自己想多了
“是”
她大方承认
坦然的态度，让赵明杰一阵心酸
赵明杰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有难过、有愤怒、有惋惜，更多的是各种情绪交杂后的嫉妒
没错是嫉妒，她为了一个男人，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这样的情绪撑得他心脏窒息又泛酸，连带这呼吸都有些受阻
他再也没办法遮掩，也一点都不想否认，他喜欢柳悦宁
从五年前她和他搭档，笑眯眯的叫他那一声“学长”时，他就喜欢
赵明杰感觉自己心口又闷又胀，他再不出去透口气，就会闷死再这里，他伸手将茶杯里剩余的茶水喝的一干二净，而后起身低着头道
“我出去上个厕所”
柳悦宁被他起身时带动椅子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茫然的点了点头，赵明杰盯着她这幅无措的样子，不自主的失笑
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在走廊时正好和从外头停完车回来的程锵撞到了一起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两人道歉的声音同时响起，程锵赶紧侧过身给眼前的人让了一条路，赵明杰低低道了声谢，便朝外走去
程锵盯着赵明杰远去的背影，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他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他？他怎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呢？
赵明杰在外头呆了五六分钟后就回来了，他回来的刚好，桌上的菜已经都上齐了
两人吃着饭，偶尔聊一些话题，柳悦宁明显的感觉得赵明杰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他好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是想同她说些什么
柳悦宁戳着碗里饭，问“学长，你是不是也对我很失望？”
赵明杰吃饭的动作一顿，就听到柳悦宁继续说
“你见了文珍，想必也知道当初我要离开舞团时……闹得着实不太好看，老师不肯见我，师兄妹们也不理解我，可是……可是我没想过要离开芭蕾……”
柳悦宁的声音低了下去，说不是失落还是难过
赵明杰握紧了手中的筷子，他没什么食欲，抿着唇，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下定了决心
“你想回去吗？”
“我不知道”
柳悦宁其实是想回去的，可她总跨不过心里那关，总觉得自己应该对温确负责，温确不好，她心里难安
只要想到温确那双为了救自己而残疾的双腿，她就不敢在他面前的欢快的跳舞，不能心安理得的站在舞台之上
因为怀着这样的愧疚，导致温确双腿瘫痪的初期，她都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生怕他看到自己行走自如的双腿会难过，会刺激到他
柳悦宁觉得自己很矛盾，既想回去重拾自己的芭蕾事业，又放不下温确，这样摇摆不定的心态，让她开始有些厌烦自己
“悦宁，我这次回国老师邀请我进了她的舞团，而我约你出来是想说，老师在两个多月后有一个表演，其中表演《茶花女》剧目的演员因为登山扭到了脚踝，医生建议她休养三个月，所以这个位置空了出来，需要有人顶上去，如果你愿意回去的话，那么 ……”
“回去又有什么用呢？我离开了那么久，大家不会接受我的，而且哪能是我想回去就回去的……”
柳悦宁自嘲，她很清楚，当初自己执意要离开，老师苦口婆心的劝她，为此两人闹翻，老师是个犟脾气，说不会原谅自己就不会原谅自己
她并不觉得老师会欢迎自己回去
赵明杰知道柳悦宁在担心什么，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看着她，语气很认真
“白悦宁，只要你想”
没有可以逼她回去，只有她自己，而只要她想，他可以在老师面前为她求情
“老师一向很喜欢你，也最看重你，你是她的得意门生，当初你为了男人一走了之，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她自然会生气”
“但你也知道，她最是嘴硬心软的，她不会愿意看到一个芭蕾天才掩埋自己的天赋的”
“我……”
柳悦宁被赵明杰说的心动，她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手，嘴唇蠕动
“你先别回答我，等你真的想好了，再告诉我答案，好吗？”
赵明杰嗓音温柔，制止了柳悦宁的想要说话的动作，他并不想把她逼的太急，他希望能给柳悦宁足够长的时间让她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好”
柳悦宁迟疑，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