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西方二人主动对他出手,他便占了“被迫反击”的道理!至于为何要被动反击,还不是因为有个“家伙”注意到这里,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闪不避,甚至刻意收敛部分护体仙光,只以混元金仙巅峰的肉身硬接了准提这含怒一击!
“嘭!”
七彩霞光刷在李茶身上,他身形微微一晃,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血液,气息也有一些紊乱。看上去,像是受了重伤。
“你们……竟敢对我下如此重手!”李茶捂住胸口,脸上适时的浮现出“惊怒”之色。
准提见一击“得手”,更是得势不饶人:“与西方作对,便是此等下场!还不伏法!”
李茶擦去嘴角刻意逼出的金色血液,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冷冽寒光。他要的就是西方二人先动手这个“由头”!此刻,反击名正言顺!
“好一个西方妙法,好一个渡化正道!原来便是这般恃强凌弱,暗施冷箭!”李茶声音朗朗,传遍四野,混元金仙巅峰的磅礴气势再无保留,轰然爆发!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一股清洌而浩瀚的道韵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将不死火山上空弥漫的灼热硫磺气息以及西方二人带来令人作呕的渡化佛光,都强行排开、冲散!天空中,出现了一片独立、宁静且充满生机的领域。
刚刚出世,惊魂未定的孔雀,被这股清洌道韵拂过,躁动不安的心神竟奇异地平复下来,它本能地感受到李茶的善意与庇护,清鸣一声,振翅飞到了墨染的身后,寻求这头祥瑞麒麟的庇护。墨染低吼一声,周身绽放柔和祥光,将孔雀护住,硕大的眸子则紧紧盯着战场。
接引道人面色疾苦更甚,他感受到李茶身上那隐隐将他压制的浩瀚气息,心中暗叫不妙。准提则是又惊又怒,他没想到李茶硬接他一记七宝妙树,似乎只是轻伤,而且气势反而更盛!
“李茶!你执迷不悟,休怪贫道无情!”准提怒吼,试图提升气势压倒对方,手中七宝妙树再次绽放璀璨霞光,这一次,七色光华凝聚成一道巨大的、足以刷落万物、渡化万灵的光柱,朝着李茶当头刷下!与此同时,他头顶浮现三颗金色的舍利子,滴溜溜旋转,洒下重重佛光护住己身。
接引也知不能留手,叹息一声,现出法身,二十四首,十八臂,手持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降魔杵、宝锉、金瓶等宝物,脚踏功德金莲,引动西方极乐世界虚影,浩瀚的接引神光如同金色潮汐,从四面八方涌向李茶,欲要将其拉入那“无苦无忧”的极乐幻境,消磨其斗志。
面对两位准圣的全力围攻,李茶却是不慌不忙。他并未祭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宝,只是将自己的茶具拿了出来。圣灵桌,四脚圣灵浮现,混沌元灵茶树虚影摇曳,挡住了准提的七宝妙树。
“什么?!”准提瞳孔骤缩,难以置信。他的七宝妙树无物不刷,今日竟被这一张小小的茶桌挡住。
“旁门左道,也敢逞威!”准提不信邪,怒吼着再次催动七宝妙树,同时接引十八臂法身祭出各种法器,打出道道蕴含西方寂灭大道的神通,金光如龙,梵唱震天,铺天盖地般砸向李茶。
首阳壶飞至半空,壶盖开启,接引的各种法宝皆被收了进去。
五行炉,五行真火聚拢,发出一朵灰蒙蒙的小火苗,迎上各种神通。那些如龙似虎的神通遇上这小小的灰色火苗全都被焚烧殆尽。
将西方二人的法宝尽数挡下,李茶并指连点,每一次点出,都有一片巨大的茶叶虚影浮现,茶叶之上纹理清晰,蕴含着不同的道韵。
有的茶叶呈现枯黄之色,带着岁月流逝、万物凋零的寂灭之意,迎上准提的寂灭佛光,竟是相互抵消,同归于尽。(茶道——枯荣一念)
有的茶叶翠绿欲滴,生机勃勃,引动南方大地的乙木精气,化作坚韧无比的屏障,将准提的攻击尽数挡下。(茶道——生生不息)
还有的茶叶如同在沸水中的舞蹈,轨迹玄奥,牵引着准提和接引的攻击,让他们觉得十成力量往往只能使出六七成,别扭无比,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泥沼。(茶道——沉浮由心)
李茶的攻击并非一味刚猛,却如同最高明的茶艺,于无声处听惊雷,于平淡中见真章。他的道,不在于毁灭,而在于“化”。化解戾气,化解执念,化解那强行渡化的“伪善”!
“准提!你口口声声要大兴西方界,缘法天定,却行那强取豪夺,暗中伤人之事,这便是你的道吗?”李茶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直接敲击在准提的心神之上,“贪、嗔、痴三毒未清,妄念丛生,也配谈普度众生?!”
字字诛心!准提被说得面红耳赤,心神激荡,攻势不由得出现了一丝紊乱。李茶抓住机会,身形一闪,避开接引的降魔杵,瞬间出现在准提法身一侧,并指如剑,直点其一颗舍利子!
那一指,看似缓慢,却仿佛蕴含了时光的流速,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沉淀”之力。指尖未至,那股让心神宁静、乃至沉寂的道韵已经笼罩了那颗舍利子。
“咔嚓!”
一声细微的脆响,那颗金光璀璨的舍利子上,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虽然瞬间便被准提以磅礴法力修复,但其中蕴含的佛光却明显黯淡了一分!
“你竟敢伤我金身!”准提又惊又怒,更是心疼无比。这舍利子乃是他辛苦凝练的修为显化,受损一丝都需耗费极大心力弥补。
“伤你?若非有人关注,今日便废了你这道行!”李茶冷喝,攻势愈发凌厉。他周身茶香四溢,将这片天地都化作了他的领域——一方茶的国度。在这里,宁静致远是法则,内省明心是力量,一切狂暴、贪婪、伪善的力量都受到天然的压制。
接引想要救援,二十四首齐诵经文,试图以无上佛法干扰李茶心神。李茶道心坚定如磐石,万法不侵,靡靡梵音入耳,被他以茶道清韵转化为洗涤自身杂念的资粮。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对于接引和准提而言,堪称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洗礼”。
李茶并未下死手,但他的每一次攻击,都直指他们神通中的破绽,直指他们道心中的弱点。那蕴含着茶道至理的神通,如同最严厉的师长,将他们引以为傲的西方妙法批驳得体无完肤。
他们的法力被一次次引偏、化解;
他们的神通被一次次看穿、破解;
他们的护体佛光在清洌的茶道道韵冲刷下,支离破碎;
他们的道心,在李茶如同照妖镜般的言辞和道韵下,那层精心维持的“慈悲”伪装被层层剥开,露出内里的贪婪与执着,让他们倍感煎熬。
这不仅仅是法力的比拼,更是道境与理念的碾压!李茶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何为“道法自然”,何为“润物无声”,何为真正的“教化”,而非他们那强行渡化的“奴役”!
三天后。
不死火山边缘,冲天的五色流光早已平息,火山重新被元凤、始凰的意志镇压下去。
天空恢复了清明,只是弥漫着一股久久不散的清雅茶香。
接引和准提,早已没了来时宝相庄严、佛光普照的模样。接引道人面色蜡黄,原本就疾苦的脸色更是如同吃了黄连,身上的僧袍破损了好几处,气息萎靡不振。准提道人更惨,法身早已维持不住,恢复了原形,滚圆铮亮的脑袋上,青一块紫一块,手中的七宝妙树灵光黯淡,三颗舍利子更是光芒微弱。两人眼神涣散,充满了疲惫、恐惧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愤。
李茶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气息平稳,仿佛只是进行了一场寻常的论道。他俯瞰着下方狼狈的二人,淡淡道:“可曾知错?”
准提嘴唇哆嗦,想要反驳,但接触到李茶那深邃如同星海的目光,想到这三天非人的折磨和道心上的拷问,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化为了恐惧,最终和接引一起,低下了那从未真正低下的头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贫……贫道知错……”
声音沙哑干涩,再无半分之前的宝相庄严。
“既然知错,那便回去好生反省。洪荒之大,非你西方一家之土。缘法天定,更非强取豪夺之借口。若再行此等龌龊之事,便不是今日这般轻松了。”李茶语气平淡,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接引和准提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停留?连句狠话都不敢放,互相搀扶着,驾起一朵黯淡无光的祥云,仓皇无比地朝着西方天际逃去,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凄惨与狼狈。
这已是继枯荣山之后,西方二位“圣人”第二次接受李茶那深入元神、刻骨铭心的“教育”。可以想见,经此一役,他们对李茶的忌惮,将深入骨髓。而那只懵懂的五彩孔雀,则眨动着灵动的眼睛,望着李茶,发出了依赖而亲昵的轻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