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秦寿跑了几趟镇上,给新家置办家具。
现成的就是贵,秦寿选的质量中上,床、桌椅、衣柜、橱柜、药柜等家具买下来,也花了十多两银子。
身上剩下不到十两,不过秦寿没有丝毫在意,对现在的他来说,赚钱的难度与吃饭喝水没区别。
距离马大虎成亲还有几天,想着村民从自己这看病,抓药还得去赵家村或者镇上,秦寿决定把供货渠道打通一下。
去本草堂走了一趟,这事就办成了,约定好往后每月送一次药材。
转眼到了二月十八,一早秦寿就去了马大虎家帮忙。
力气活不会有人让他干,村民基本没有识字的,秦寿当了一回账房先生。
马家湾儿村没有沾亲带故的人,村民给的礼金大都在二十文到五十文之间,只有村长王德发在内的寥寥几家礼金送了一百文。
家里更穷些的,没有上礼金,而是带的鸡蛋、粮食、蔬菜之类的人情。
秦寿自己送了一匹棉布,礼金上了一两。
在这个世界,和自己联系紧密些的人没几个,马家母子就是其二。
新娘家在几里外的赵家村,早饭简单吃了馒头配咸菜,米粥,马大虎和迎亲队伍驾着两辆牛车出发了。
午时,迎亲的队伍敲敲打打,进了湾儿村,新人拜过天地后,宴席就开始了。
秦寿和村长、以及湾儿村几个有些威望的汉子坐一桌,大家都喝酒,倒是没人敢灌他。
因为是逃难组建的新村子,湾儿村二百多人大都是青壮,老人一个没有,过小的孩子也没有。
难得遇上一次喜事,汉子们酒水都喝的很猛。
秦寿对烧酒不感兴趣,只浅尝了几口,倒是米酒感觉不错,喝了好些。
吃完席,汉子们洒扫,帮厨的女人们清洗碗筷,桌子凳子则是各带着自家的回家。
一些年轻的小伙子离开的时候对马大虎挤眉弄眼,推搡着他进了新房,倒是没有戏弄新人的环节。
第二天中午,马大虎请吃饭,秦寿才见了新妇的面容。
身高中等,一米六上下,圆脸,杏眸,脸上有些雀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长得很有福气。
“嫂子。”秦寿笑着问好。
“哎,秦大夫快坐。”赵春梅有些拘谨的招呼。
“嫂子和大虎哥一样,叫我寿哥儿就好。”秦寿语气温和说道。
饭菜挺丰盛的,是昨天剩下的肉菜做的,一顿饭的功夫下来,熟络些后,秦寿发现赵春梅是个挺爽朗的性子。
吃完饭,秦寿和马大虎聊天。
“大虎哥,春种后,你还是去码头做工?”
“对,买牛和成亲花了不少钱,农闲了我就去镇上找点杂活添些家用。”马大虎点头。
他家在湾儿村近百户人家算条件不错的,逃难路上银子一直没丢。
安顿下来后,才买得起牛,这么快娶上媳妇,但现在也花的差不多了。
青林镇有个码头,主要是输送木料和药材的,需要的劳动力多,但也看季节。
因为木料的砍伐多在冬春季节,其它时候码头是比较空闲的,在镇上其它地方做短工,活更难找。
这么想着,秦寿不由问道:“大虎哥,去镇上做工受时间和天气影响大,我这儿有个活计,更稳定,就是需要出力气,辛苦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啥活?干啥不出力,能赚到钱就行。”马大虎眼睛一亮问道。
“做豆腐。”秦寿说道。
“这哪是我愿不愿意的事,不会做啊!”
马大虎笑了一声,想起秦寿是在给他介绍工作,挠头疑惑道:“镇上好像也没大的豆腐作坊。”
“我会做豆腐,马大哥要是愿意做,我可以教你。”秦寿说道。
看秦寿认真的表情,马大虎知道他是真会做。
有些心动,但这种传家的手艺,他哪能学。
摇了摇头用敬佩的语气说道:“寿哥儿,你真有本事,医术高超不说,还会其他手艺,不过这种手艺怎么能教给我,是要传给子孙后代的。”
秦寿轻笑一声,“大虎哥,你不都说了,我是大夫,怎么做磨豆子的活,孩子更是没影的事。”
“这样,你去拿豆子,我这会就叫教你做。”
马大虎犹豫了下,去找马大娘商量了,他们虽说与寿哥儿交情不一般,但这么大一个人情,也感觉有点承受不住。
好一会,母子二人才回到堂屋,马大娘拉起秦寿的手眼眶微微发热道:“寿哥儿,大娘和不说别的,往后有事,直接找大娘和你大虎哥。”
现在天凉,泡黄豆需要三四个时辰,等到豆子泡好,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吃过饭后,秦寿在旁边指挥,马大虎在院子里推磨磨豆子。
之后是煮浆、过滤,然后是点卤。
马大娘买了卤块腌菜,倒是方便了点卤。
最后使用模具压制成型。
等到豆腐做好,已经到了亥时。
虽然工具不齐全,但做出的成品很不错,三斤豆子做出约莫八斤豆腐。
秦寿对看着白嫩嫩豆腐眉开眼笑的三人说道:“咱们今天压制的时间长,做出的是老豆腐,斤两少了些,做成嫩豆腐,一斤黄豆能做三四斤。”
“我说呢,一直搞不懂老豆腐和嫩豆腐的差别,原来是这么回事!”马大娘笑着说。
“明天我就找木匠做些模具,这两天准备一下,就开工做豆腐卖,还有寿哥儿你说的那个豆皮,我也试试看!”马大虎眼睛发亮的说道。
“多个品类,对做买卖很有好处。”秦寿赞同。
时间已经很晚了,马大虎用盘子端着两块豆腐送秦寿回家。
在夜风的吹拂下,火把明暗交替,两道人影向黑魆魆大山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