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硫磺矿洞的胜利,为荒石镇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但也让林奇更加清醒。一时的武力胜利无法支撑长久的繁荣,磐石镇的霍顿像阴影中的毒蛇,黑森林的威胁也远未根除。夯实根基,是当前唯一的出路。
偏房内,油灯与“辉光炉”的光芒交相辉映。林奇面前摊开一张巨大的牛皮纸,上面是他与群友反复商讨后制定的《荒石镇第一期发展纲要(草案)》。
“纲要的核心只有三个:吃饱、有钱、有防。” 林奇用手指点着纸上粗犷的分区示意图,“一切围绕这三个目标,集中力量,逐步推进。”
“激灵!”
【天使投资人-金老板】:目标明确,资源聚焦。建议成立三个专项小组,分别负责农业、工坊、商贸与防御,指定负责人,明确阶段性目标与资源配额。
【古老先生】:治大国如烹小鲜,火候、次序至关重要。林小友此举,深得统筹之要。
第一步:解决吃饱问题——农业改良与垦殖计划。
农业是根本,但改良绝非易事。原有的“地根”虽然难吃,但至少保证不饿死人。贸然全面更换作物风险极大。
林奇召集了老约翰和几位有经验的老农,成立了“农业组”。
“老约翰,农业组由你负责。我们的目标是:第一,筛选、优化现有的‘地根’品种,挑选出产量更高、口感稍好的进行扩种。第二,开辟‘试验田’,将流民带来的‘灰麦’、‘土瓜’种子,以及我们换来的少量小麦,分区域小规模试种,记录生长情况,摸索种植方法。第三,组织人力,按照周教授提供的堆肥法子,建立堆肥区,改良土壤。”
“大人,这……新种子万一不成……”老约翰有些犹豫。
“所以是试种。”林奇语气坚定,“失败了,损失不大。成功了,我们明年就能让更多人吃上更好的粮食。这是长期活,不急,但必须做。”
第二步:提升价值与自给能力——工坊体系建设。
光有原料不行,必须加工,提升价值。
林奇找到了汉斯和那个曾在面包房当过学徒的年轻人,名叫巴顿。
“汉斯,你的铁匠铺是核心。首要任务依然是保证‘雷啸’和农具的生产。在此基础上,可以尝试用‘辉光炉’进行小批量的钢材冶炼试验,但不必强求,稳步摸索。资源优先保障现有生产。”
“明白,大人!”汉斯重重点头,他喜欢这种目标明确的安排。
“巴顿,”林奇看向有些紧张的年轻人,“给你三个人,成立‘食品加工组’。第一步,就用现有的‘地根’粉和少量灰麦粉,尝试制作能长期保存、便于携带的干粮,比如硬饼干或者炒面。第二步,等试验田的麦子有收成了,再研究如何磨面、发酵,做真正的面包。现在,先解决‘有’和‘能储存’的问题。”
“是…是,大人!我会尽力!”巴顿激动地表态。
第三步:盘活经济与积累财富——商贸的谨慎起步。
商业很重要,但不能一蹴而就。
林奇找来阿米和老约翰(兼管部分内务)。
“阿米,卫队抽调一个小队,负责在镇子入口附近划定一片区域,作为临时交易点。维持秩序,确保公平,禁止强买强卖。同时,对所有外来商贩征收‘场地管理费’,按他们摊位的面积和停留时间,收取少量铜币或等价货物。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老约翰,登记所有有意在镇内摆摊的领民和外来者,记录他们交易的主要物品。我们需要知道这里流通的是什么,缺的是什么。”
计划制定,人力初步分配,但执行起来,困难接踵而至。
农业组的试验田遭遇了莫名的虫害,一小片“灰麦”苗被啃食殆尽,让老约翰心疼不已。周教授紧急提供了几种土法驱虫的建议,效果有待观察。
食品加工组的巴顿更是焦头烂额。第一次尝试烤制混合面饼,不是外面焦黑里面夹生,就是硬得像石头,根本无法下咽。浪费了不少珍贵的面粉和柴火。
“激灵!”
【皇太后】:(听着林奇的描述)哎呀,烤糊了很正常嘛!谁第一次做饭不这样?告诉那个小伙子,别灰心,火候小一点,多试试!妈当年学蒸馒头,还蒸出过死面疙瘩呢!
【表妹-小悠】:哥,面包烤糊了的画面能不能别共享了,我看着都觉得牙疼……(发送了一个【捂脸】表情)不过失败是成功之母,加油!
临时交易点开张第一天,场面也有些混乱。有商贩为了抢好位置差点打起来;有领民拿自家编的筐想换盐,却因为价值不对等吵得面红耳赤;征收“管理费”时,也遇到了不小的阻力,许多小贩抱怨连连。
林奇没有急躁,他亲自到场调解纠纷,让老约翰根据实际情况,初步定下了一些物品的参考兑换比例(比如一筐野菜约等于一小撮盐),并适当降低了最初设定的费用标准。
“先让市场活起来,规范可以慢慢建立。”他对有些气馁的阿米和老约翰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失败了十几次后,巴顿的食品加工组终于烤出了第一批勉强能入口、不易腐坏的硬面饼。虽然口感依旧糟糕,但至少是一种进步,可以作为巡逻队和外出劳作的干粮。
试验田里,幸存下来的“土瓜”苗长势良好,给了农业组巨大的信心。堆肥区也开始散发出特有的腐熟气味。
临时交易点逐渐形成了习惯,虽然交易量不大,但每天都能为领地带来几十个铜板的稳定收入,更重要的是,开始有行商主动带来荒石镇需要的针线、陶罐等小商品。
这一天傍晚,巴顿兴冲冲地跑来,手里捧着一块颜色微黄、散发着淡淡焦香(这次是正常的烘焙香)的面饼。
“大人!您尝尝!我们用新方法烤的,加了点捣碎的干果,好像……好像味道好多了!”
林奇接过那块还带着温热的饼,掰开一块放进嘴里。粗糙,依旧粗糙,但已经有了粮食的香味,不再仅仅是“地根”那令人绝望的土腥味。
他慢慢咀嚼着,感受着那微不足道却真实无比的进步。
没有奇迹,只有汗水、失败和一点点积累的经验。农业、工坊、商贸,就像三棵刚刚破土的幼苗,需要精心呵护,耐心等待它们茁壮成长。
他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灯火(主要是辉光炉和篝火),心中平静而充实。
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而荒石镇,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