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令人窒息。
一旁的王凌彻底看呆了,嘴巴微张,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家这位在炼气期中难逢敌手,修为已达十层巅峰的李老护卫,竟会如此迅速地败亡在一个看似普通的炼气九层散修手中!
眼见许清辞那冰冷彻骨,不带一丝情感的目光扫来,如一利剑般刺入他心底,王凌吓得魂飞魄散。
求生本能驱使下,转身就欲催动遁光逃跑,同时色厉内荏地尖声叫道:
“你……你竟敢杀我王家的人!
我爹是王家家主,我爷爷是筑基期的大修士!
你死定了!王家绝不会放过你的!上天入地也没你的容身之处!”
许清辞冷哼一声,体内法力流转,身形晃动,瞬间便追上了仓皇欲逃的王凌,毫不留情地一脚狠狠踹在其后心!
“噗!”
王凌惨叫一声,护体灵光瞬间破碎,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前扑飞,重重摔落在泥泞之中,啃了满嘴污秽。
他还未挣扎起身,一只脚已踏在他的背上,沉重如山,而一根吞吐着淡金色锋芒的剑指,已冰冷地抵住了他脆弱的咽喉要害。
感受到那指尖传来的刺骨寒意与许清辞身上散发出的实质般杀意,王凌终于彻底崩溃,所有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他涕泪横流,声音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
“别……别杀我!求求你!
阴髓玉我不要了,我的储物袋,李老的储物袋,都给你!
饶我一命,我发誓,我以道心发誓,绝不追究今日之事,回去后绝口不提!”
许清辞眼神依旧冰冷,,毫无波动。
他知修仙界的残酷,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更是刻骨铭心。
今日若因一时心软放虎归山,以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格,日后必将引来王家不死不休的追杀,那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看着许清辞眼中那毫不掩饰凛冽杀机,王凌在极度的恐惧中,残存的理智被求生妄念吞噬,竟又嘶声力竭地喊出最后的威胁:
“你……你不能杀我,我王家有筑基老祖!
真正的筑基大修,你不过一介无根无萍的散修,杀了我,筑基老祖神念一扫,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魂飞魄散之局!”
听到此言,许清辞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充满嘲讽的弧度,抵在王凌咽喉的,凝聚着庚金剑气的指尖,竟缓缓收敛了光芒,似乎真的被“筑基老祖”的名头所慑。
王凌见状,以为对方终究是怕了筑基期的威慑力,紧绷的心弦刚松了半口气,眼底甚至重新燃起一丝怨毒与日后报复的念头。
然而,他却见许清辞不慌不忙地伸出另一只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枚令牌。
那令牌非金非木,质地温润,触手生凉,正面精雕细琢着一座于云雾之中若隐若现的缥缈仙山,气势恢宏;
背面则是以古朴道纹书写的两个大字.....“丹尘”。
他将这枚令牌稳稳地亮在王凌眼前,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源自强大底蕴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看清楚了,丹尘宗,内门弟子,许清辞。”
王凌瞪大了双眼,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地盯着那枚代表着这片土地最顶级修仙宗门,拥有元婴真人坐镇的庞然大物.....丹尘宗的身份令牌!
“王凌,你伙同恶仆,于荒郊野外截杀我丹尘宗内门弟子,意图夺宝行凶,人赃并获。”
“此事,就算闹到你王家那位筑基老祖面前,你看他是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你这不成器,且主动招惹大祸的子孙出头,与我理论?
还是会亲自绑了你,押上我丹尘宗山门,负荆请罪,祈求宗门宽恕你王家管教不严之过?”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如筛糠般剧烈抖动起来,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绝望和彻底的崩溃。
“丹……丹尘宗……内……内门……”
他嘴唇剧烈哆嗦着,牙齿咯咯打颤,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裤裆处甚至传来一阵腥臊之气。
直到此刻,他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今日踢到的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铁板,而是一座足以将他连同整个家族都碾为齑粉的万丈山岳!
在丹尘宗这等庞然大物面前,仅有一位筑基初期修士坐镇的龙山郡王家,简直渺小得如同蝼蚁,对方只需伸出一根手指,便能轻易碾碎!
“不……我错了……饶……”
他最后的侥幸心理被彻底粉碎,只剩下无边的悔恨与哀求。
许清辞不再给他任何机会,眼中寒光一闪,并指如剑,那收敛的庚金剑气再次吞吐而出,精准而迅疾地瞬间洞穿了他的心脏。
王凌身体猛地一僵,双眼中的神采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最终彻底黯淡下去,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恐惧,软软地倒在了冰冷的泥地上,气息全无。
许清辞面色冷漠,迅速打扫战场,将王凌和李老的储物袋取下,同样弹出一颗火球,将两具尸体化为灰烬,并以清风术拂去一切痕迹。
看着地上新添的两滩灰烬随风飘散,他眼神深邃,并无太多波澜。
杀了王凌,意味着他与这龙山郡王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几乎是不死不休之局。
不过,他心中并无太在意。
一来,对方未必能够查到自己。
二来,就算查到了也不敢明着动手,
三来妈,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
与人争,与天争,资源、机缘,皆需奋力搏取。
若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心存侥幸,又如何能在这残酷的修仙界中走下去,攀登那虚无缥缈的大道之巅?
“炼气期的修为,终究还是太低了,杀几个宵小,尚且需顾虑重重,担心后续麻烦。”
许清辞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将心中杂念压下。
他不再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便祭出飞剑,身形化作一道不起眼的遁光,小心翼翼地隐匿着气息,迅速消失在茫茫山林与渐起的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