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内门的青石道上,赵千乾正拉着刘玉儿快步行走。
刘玉儿脸色苍白,眼神挣扎,脚步略显迟疑。
“千乾哥……我们……我们真的要去吗?”刘玉儿的声音带着颤抖,手腕试图从赵千乾紧握的手中挣脱,“我打听过了,那吴师兄他……他名声并不好,据说有特殊嗜好,我们这样送上门去……”
赵千乾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用力抓住刘玉儿的肩膀,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与恳求,压低声音道:“玉儿,我的好玉儿!你听我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解释,眼中闪烁着对破障丹的极度渴望:“就一晚!只需要你委屈一晚!
吴师兄已经答应了王师兄,只要……只要你让他满意,他就给我两枚破障丹,两枚啊!玉儿!”
见刘玉儿眼中含泪,满是抗拒,赵千乾换上一副痛心疾首又为她着想的模样:“你想想半个月前那个宗门任务!我们差点把命都丢了,结果呢?
一点贡献点都没捞到,反而赔进去不少灵石疗伤,那种刀头舔血的日子,我们还能过几次?下次还有没有命回来?”
他语气放缓,带着蛊惑:“高风险的任务我们不敢再接了,靠做那些普通的任务,攒到猴年马月才能凑够兑换破障丹的贡献点?我等得起,你的青春等得起吗?”
“可是……”刘玉儿泪水滑落,“非要这样吗?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本来可以找陈秋云夫妇,可是被那许清辞给搅浑了。”
赵千乾打断她,声音带着一丝狠厉,“前几日我好不容易搭上王风师兄这条线,又几乎掏空了家底才让他同意帮我们牵线!
你知道内门弟子手指缝里漏出点东西,就够我们受用不尽了!
那吴新羽是出了名的好色,但他出手也大方,只是两枚破障丹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紧紧盯着刘玉儿的眼睛,许下空洞的承诺:“玉儿,就这一次!只要我拿到破障丹,绝对能突破到练气七层!
等我成了内门弟子,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资源也会更多!
我发誓,到时候一定好好待你,绝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把所有好的都补偿给你,你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忍辱负重这一次,好不好?”
刘玉儿看着眼前这个自己选择的道侣,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丹药的渴望和对“内门弟子”身份的向往,再想到之前任务失败的惨状和渺茫的前路,心中的防线一点点崩塌。
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流淌,最终,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喉咙里挤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嗯”。
赵千乾见状,大喜过望,连忙帮她擦去眼泪,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髻和衣裙,语气带着催促:“好了好了,别哭了,一会儿让吴师兄看见不好。
快走吧,别让王师兄和吴师兄等急了。”
两人很快到了竹林。
之前一个矮小的青年站在那儿,一脸的不耐。
当看到赵千乾,似火气一下上来了,立即伸手指着赵千乾
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赵千乾,让我们在这儿等这么久,你当我的时间不值钱是不是?若是惹恼了我,你自个去找吴师兄。”
赵千乾脸色一变,连忙躬身赔笑,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递给那矮小青年:“王师兄,实在对不住,路上耽搁了些。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望王师兄莫要怪罪。”
那矮小青年接过东西,脸色稍霁,却仍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他又瞥了一眼赵千乾身后的刘玉儿,用目光询问。
赵千乾点头,王风旋即露出笑意:“嗯,不错,快进去吧,可别让吴师兄等久了。”
赵千乾连忙拉着刘玉儿往竹林深处走去。
三人穿过竹林,进入内门区。
“你们小心点,别胡乱张望,若是惹怒了哪位师兄,我可不保你们。”王风低声提醒道。
赵千乾与刘玉儿连忙点头称是。
三人驾起飞剑,朝着玉竹峰飞去。
约莫两刻钟,在玉竹峰的一个洞府前停下。
王风上前叩响禁制,却是不见有人回应,便是知道吴新羽不在洞府内。
“吴师兄出去了,我们在这等等吧。”
王风对赵千乾两人说道。
而这时,远处一道遁光朝这边飞来,不多时,在三人面前落下,正是带着一肚子火气的吴新羽。
王风见吴新羽脸色阴沉,步履间带着怒气,连忙起身迎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吴师兄,您回来了?这是……这是怎么了??”
赵千乾与刘玉儿心中一动,神情拘谨起来。
吴新羽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哼,别提了!那个新来的许清辞,简直是不识抬举!
我好心好意前去招揽,许他诸多好处,他竟然直接回绝,连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狂妄至极!”
他自顾自地发泄着不满,却没注意到,当“许清辞”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站在下方的赵千乾与刘玉儿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中饱含嫉恨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吴新羽自然没留意他们的异样,骂完后,看向王风,语气带着质疑:“王师弟,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在外门颇有潜力,值得拉拢的弟子?”
他目光扫过赵千乾,带着审视。
王风脸上堆起笑容,连忙点头:“正是,正是!
吴师兄,这位就是赵千乾赵师弟,旁边这位是刘玉儿刘师妹。”
他转头对赵刘二人使了个眼色,“千乾,玉儿,还不快见过吴师兄!”
赵千乾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恭敬甚至带着谄媚:“外门弟子赵千乾,见过吴师兄!”
刘玉儿也只得跟着敛衽一礼,低声道:“外门弟子刘玉儿,见过吴师兄。”
吴新羽原本随意扫过的目光,在落到刘玉儿身上时,却不由得顿住了。
只见刘玉儿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身水绿色的衣裙衬得她腰肢纤细,肌肤白皙,虽然修为不高,但容貌确实姣好,眉宇间带着一股我见犹怜的柔弱风情。
吴新羽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直勾勾的,贪婪之色几乎不加掩饰。
刘玉儿感受到那毫不避讳的灼热目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与屈辱,但她深知眼前之人乃是内门弟子,修为高深,绝非她和赵千乾能得罪的,只得强忍着低下头,不敢表露半分不满。
一旁的王风将吴新羽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心照不宣的贼笑,暗暗传音道:“吴师兄,如何?小弟之前跟您提过的,就是这位刘师妹了,还满意吧?”
吴新羽被王风的传音惊醒,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当即干咳两声,迅速收敛了脸上的贪婪,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对着赵千乾和刘玉儿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说道:“嗯,不必多礼。
我吴新羽在内门,向来最喜欢提携努力上进的后辈。”
说着,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两枚丹药,递向赵千乾,故作慷慨道:“赵师弟既然有心向上,这两枚破障丹便赠予你,望你勤加修炼,早日突破瓶颈,也不枉王师弟一番举荐之心。
只要你日后乖乖听话,跟着我,资源绝对少不了你的。”
赵千乾看到那两枚梦寐以求的破障丹,眼睛瞬间直了,脸上涌现出狂喜之色。
几乎是抢一般接过丹药,紧紧攥在手心,对着吴新羽连连躬身,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吴师兄,多谢吴师兄厚赐!
千乾一定唯吴师兄马首是瞻,绝无二心!定不负师兄栽培之恩!”
那模样,恨不得当场跪下磕几个响头。
一旁的刘玉儿看着赵千乾这副为了丹药卑躬屈膝,毫无骨气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厌恶与失望,但想到此人终究是自己选择的道侣,如今又是这番情景,只得强行压下心头的恶心,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风见状,知道时机已到,很是识趣地开口对赵千乾道:“千乾师弟,吴师兄今日还有要事,你我便先告辞吧,莫要打扰师兄清修。”
说着,便要拉赵千乾离开。
赵千乾心中一颤,自然明白王风口中的要事指的是什么,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脸色发白的刘玉儿。
怕出什么意外,便是嘴唇蠕动,暗中传音道:“玉儿……委屈你……暂且忍耐一次……待我晋升内门,实力强了,定会千百倍补偿你,绝不会再让你受此屈辱!”
刘玉儿听到传音,身体微微一僵,却连看都没看赵千乾一眼,只是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没有任何回应。
吴新羽见赵千乾还磨磨蹭蹭,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对着王风使了个眼色。
王风会意,立刻加重了力道,拉着赵千乾的胳膊就往外走:“走了走了,千乾师弟,别耽误吴师兄正事!”
谁知,就在快要被拉出洞府时,赵千乾却猛地挣脱了一下,停下脚步,转过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急切,看向吴新羽问道:
“吴……吴师兄,方才您说的那个不识抬举的新晋内门弟子……可是名叫许清辞?”
吴新羽正心痒难耐,被打断很是不悦,皱眉道:“是又怎样?你认识?”
得到确认,赵千乾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立刻咬牙切齿地说道:“认识!怎么会不认识!
那许清辞原本就是个五行伪灵根的垃圾废物,不过是宗门最低贱的杂役出身!
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机缘,修为才窜得快了些!
实则根基虚浮,人品低劣,在外门时就目中无人!
他能晋升内门,纯粹是侥幸,是捡了天大的狗屎运,吴师兄您不必为他动气,他那种货色,根本入不得您的法眼,迟早会在内门碰得头破血流!”
他一股脑地将心中对许清辞的嫉恨与恶毒揣测全都倒了出来,试图通过贬低许清辞来讨好吴新羽。
然而,此时的吴新羽满心都是接下来的好事,根本没多少心情听他在这里叽叽歪歪。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行了行了,知道了,赶紧滚!有什么屁话,明天再说!”
王风见吴新羽脸色沉下,已有怒意,不敢再耽搁,连忙用力拽着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赵千乾,几乎是硬拖着将他到几丈外,祭出飞剑,带着他飞驰而去。
赵千乾被王风拉着,双脚并未完全站立在飞剑上,不过他并不在意,而是在想着自己即将突破练气七层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