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三攥着雷蒙德的头颅,指缝里还往下淌着黏黑的血,一抬眼就瞅见那劈成两半的身子还矗立着
腹腔里的肠子混着碎骨掉在地上,却还在一抽一抽地往回缩,断口处的血肉像被泡烂的烂肉,裹着黄白的脂肪往外鼓,不是愈合,是没头没脑地乱长,有的地方冒出半截带指甲的手指,有的地方拱出片沾着血的头皮,糊得满身都是。
“操,这他妈是啥鬼东西?”李十三嫌恶地把头颅往地上一撇,那脑袋砸在石板上溅开半滩脑浆,眼窝还直勾勾盯着他,“头都拽下来,身子劈成两半了,还能跟烂泥似的往一块儿裹?你见过这号玩意儿?”
项一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盯着那团烂肉往后退了两步,那残躯已经彻底融了,肋骨从烂肉里戳出来,又被新冒的血肉裹成歪歪扭扭的尖刺,黑血混着黄绿色的脓水往地上淌,还滋滋冒着泡,闻着是股烂肉发酵的腥臭味
他偏过头压下胃里的翻腾,声音发沉:“幸亏当初没沾魔功,放着人不当,去当一个怪物”
那团黏在地上的血肉突然炸开一阵尖笑:“怪物?哈哈哈哈!你们砍得我肠穿肚烂,我照样能恢复如初!这是不死之身!我是神!”
李十三踹了踹脚边的碎骨:“你哪只眼看见自己‘恢复如初’了?这烂泥堆连条胳膊都凑不齐,也配叫神?”
雷蒙德的狂笑盖过了他的话,烂肉里翻出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人群。
项一鸣扫了圈祭典,被锁灵石镣铐钉在地上的灵力者疼得脊背扭曲,普通群众的尸体堆在灯笼下,他扯着嗓子吼:“维尔姆!你他妈死哪去了!”
风里只有凄厉的惨叫,维尔姆的影子都没见着。项一鸣心里一紧,转头盯着玄螭,指尖刚摸出烟:“是你吗…”
玄螭走了过来说道:“别猜了,这场祭典必须输。再拖几分钟犬饲茂茂带人过来,这局就赢定了。”
李十三一拳砸在旁边的石灯上:“操你娘的!合着从头到尾都在你在搞鬼!”
项一鸣点烟的火机“咔哒”响了声,猛吸一口把烟雾喷在血味里,语气没什么波澜:“下次提前说,别冻着小玉。”
玄螭耸了耸肩:“没办法,她非要往上冲。”
玄螭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根本不是来杀人的,是来抓活的。你们在这硬扛越久,普通群众死得越多,早点被带走,反而能少死些人。”
项一鸣抬手拍了拍李十三的肩膀,语气笃定:“听她的。”
“啥意思?!”李十三猛地挣开他的手,嗓门拔高,“让老子束手就擒当俘虏?门儿都没有!”
“不是当俘虏,是诈降,趁机潜入他们老巢。”项一鸣耐着性子解释,眼神扫过地上的尸体,语气沉了沉,“总不能让这些人死得不明不白。”
玄螭点头,晃了晃乾坤袋:“我不跟你们去,真有危险我会现身。你女朋友我先照看,你俩现在可以放心晕倒了。”
李十三还是没底,攥着拳头追问:“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不会直接下死手?”
“你刚才骂我的账先记下。”玄螭瞥了他一眼,话里不带情绪,“他们要复活的赤魇,最嗜活人,还很嘴挑,不吃死人,专吃实力强的活人。想跟那玩意儿谈判,活人的命就是他们唯一的筹码。”
项一鸣眼神沉了沉,语气郑重:“十三,给我个面子,信她一次。”
李十三不爽地啧了声,狠狠叹了口气:“项一鸣,你这人情我记下了,老子活这么大,还从没被人打晕过”
项一鸣瞥了眼远处还在扭曲蠕动的雷蒙德,眉头皱得更紧:“那家伙的魔修招式太邪门了,再挨一下指不定染上什么疑难杂症,我可不想遭这罪。”
李十三秒懂,撸了撸袖子:“行,那就按你说的来,我数三二一,咱俩同时动手。”
“你轻点啊,”项一鸣撇撇嘴,“我只打你脖颈,短暂断下脑部供血就行,你别下手太狠。”
李十三摩拳擦掌,眼里闪着点兴奋:“放心,拿捏得死死的!”
“3…2…1…”
话音刚落,项一鸣手刀快准狠劈在李十三脖颈侧,而他自己没等来预想的手刀,反倒结结实实挨了李十三一记大电炮,脸直接被砸得偏向一边,眼冒金星。
项一鸣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晕倒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骂道:“李十三…你…大爷的…” 话没说完就直挺挺栽了下去。
玄螭撇了撇嘴,踢了踢项一鸣软下去的腿,吐槽道:“项一鸣什么时候也学着说脏话了…”
她指尖凝起一缕冰雷灵力,在两人眉心各按了一下,这是能紧急唤醒的护身印记,算是最后一层保险
做完这些,玄螭身形一晃,原地留下道冰蓝色残影,瞬间消失在祭典的血色夜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