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看着玄螭周身翻涌的冰雾,他挠着被夜风刮乱的头发,平日里痞气的眼神难得染上点窘迫:“天天让你忙前忙后...今儿这放松日子还让我搅和了...”
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声音低下去,“等这事完了,我带你们去泡温泉,再带你们吃好吃的,把欠你的全给你补上!”
玄螭斜睨着他:“我告诉你,你他妈最好别给老娘画饼,上次说...”
她话没说完,就被秦寿突然拔高的调门打断
“一言为定!”秦寿猛地凑上前,笑得眼睛眯成缝,“那我们走吧~我美丽动人、高贵冷艳、艳压群芳的玄螭姐姐~”
他边说边绕着玄螭打转,把从陈浩那儿学来的彩虹屁全抖了出来,“您这冰肌玉骨往那一站,三界颜值都得打哆嗦!比西方那些翅膀冒光的天使可水灵多了!”
玄螭被夸得耳根泛红,却还是狠狠瞪了秦寿一眼:“再废话就把你舌头冻成冰棍!带路!”
雕花木门在叩击声中缓缓敞开,苏沐涵侧身让三人入内时,廊灯在她发梢镀上冷银般的光晕
楼梯转角的铜钟敲过九响,四人足音踏碎寂静,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透出昏黄光线,像只半睁的眼
推开门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苏父仰卧在床上,青灰色纹路如蛛网爬满脖颈,随微弱呼吸轻轻起伏
苏母跪坐在床边,指间绞着的素色帕子已浸出深色泪痕,见有人来,红肿的眼眶陡然亮起微光:“小寿,这两位是...”
“伯母,这是我东北来的朋友。”秦寿抢步上前,“他俩以前做过出马仙,懂些驱邪的门道。”
话音未落,玄螭已径直走到床边,素白指尖搭上苏父腕脉,她袖口滑落处,淡青色血管下似有冰棱流动,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缕缕黑烟从领口翻涌而出,在空气中凝成扭曲的鬼脸轮廓
玄螭瞳孔骤缩,她猛地收回手,指尖凝出的冰晶在掌心寸寸碎裂:“这东西...不是寻常小鬼啊...”
“啥?连你都搞不定?”秦寿惊得拔高声调,苏母“啊”地一声软倒在椅中,玉藻前慌忙扶住她颤抖的肩臂
玄螭皱了皱眉:“我本以为是荒坟野鬼作祟,现在看来...”
秦寿更懵了:“我靠,你都没办法?那这鬼得多牛逼啊”
玄螭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确实处理不了,确实得找昆仑山的道士来”
秦寿说道:“你都解决不了他们能解决?”
玄螭瞥了他一眼:“术业有专攻没听说过吗,这方面的事就该让这方面的人去做,我又没有阴阳眼,看不见摸不着的我咋解决”
她突然抬手,掌心炸开半透明的冰晶八卦图,符文流转间映得满室寒光,“这邪祟不在天机盘的卦象里,更像是有人影响了天机所导致的”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秦寿四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瞳孔骤缩——四人同时想起那晚秦寿帮千夜绯见她父母时窜出的黑雾残影
当时他们急着安抚千夜绯,只当是寻常阴气逸散,此刻想来,那缕黑雾的走向...分明朝着苏宅的方位!
“妈的...造孽啊...”秦寿突然踉跄着扶住床柱,“合着这事是特么我干的!”他猛地抬头,盯着苏父的状态,
秦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妈了个巴子...这事,我就是求,也得求昆仑道士过来帮,他们不帮,我就算跪穿昆仑山的台阶,也得把伯父治好!”
玄螭的眼眸闪过复杂神色,还未开口,秦寿已转身攥住她手腕:“玄螭,你就在这看着点吧。”
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万一这邪祟要伤害伯父...你保护好他,算我求你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终玄螭轻轻抽回手,发梢垂落的冰棱轻轻晃了晃,算是应允
玉藻前默默跟在秦寿身后下楼,狐耳在阴影中不安地抖动
刚踏出门廊,她周身泛起流光,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扫过地面带起金粉,转眼间化作丈许长的雪白巨狐
秦寿一跃跨上她脊背:“坐好了!”玉藻前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声音里带着强撑的轻快:“我坐起来可能和玄螭姐不太一样,可能有点颠簸~”
话落,她后腿猛蹬地面,如离弦之箭朝着昆仑山方向疾驰,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扬起的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