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寿喜烧的甜香混着生鱼片的咸鲜在日料店内弥漫。秦寿把沾满酱汁的肥牛卷往嘴里一塞,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
秦寿涨红着脸疯狂捶打胸口,寿喜烧的酱汁还沾在鼻尖。鬼葬手忙脚乱地拧开汽水,冰凉的气泡水刚递到嘴边,秦寿抱着易拉罐仰头猛灌,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慢点慢点,这还有很多”鬼葬下意识想去拍他后背,伸到半空又想起对方的身份,僵在那里手足无措。秦寿总算顺过气,瘫在椅背上直喘气,耳尖还泛着未褪的红
鬼葬盯着他被酱汁弄脏的衣领,又想起刚刚水晶球里那个脚踏雷光的威严身影,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这位方才这位和八岐大蛇打的天昏地暗的神明,差点被寿喜烧单杀,此刻的她不知是该感叹强者的反差,还是该庆幸自己崇拜的“神”,其实也带着几分烟火气
对面的玄螭早没了平日里的冷傲模样,雪白的袖口蹭着酱料,指尖捏着三文鱼刺身往嘴里猛塞
察觉到秦寿的目光,她含着满嘴鱼肉含糊不清地呛回去:“看什么看?要不是给你当临时剑灵,消耗灵力太大,我至于饿成这样?”
话虽这么说,她却又眼疾手快地夹走最后一块金枪鱼大腹,尾巴不自觉的在身后高兴的晃了晃
玻璃窗外还散落着战斗余波留下的焦土,远处被青霜剑劈成两半的富士山清晰可见,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而屋内暖黄的灯光温柔地洒在木质餐桌上,寿喜烧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玄螭大快朵颐时发出的满足哼唧,与秦寿被呛到的咳嗽声交织在一起
鬼葬望着这荒诞又和谐的画面,恍惚间竟觉得,所谓的神明传说与人间烟火,或许从来都没有明确的界限
诅咒师浑身紧绷,指尖因过度用力攥得发白,猩红咒文顺着脖颈蔓延至眼瞳,随着他咬破舌尖将精血滴入酒盏,空气中骤然响起锁链崩断般的轰鸣
诅咒师颤抖着将酒杯与秦寿的酒杯相撞,用沙哑的嗓音念诵古咒:“以血为契,以魂为证,违此誓者,永堕无间...”
秦寿轻晃着自己的酒杯,金瞳倒映着暗御津羽额角滚落的冷汗,忽然嗤笑一声:“不必那么紧张,既然你真心悔改,我也不能断了你吃饭的路子啊,你们诅咒师的门路我也懂些,这样吧,走之前我传授给你一些咒法,虽带杀伐,却不损阴德”
巫女翻译的声音戛然而止,震惊地看着伏地叩首,额前的咒纹已悄然褪去血色,转而泛起清冽的蓝光
这也预示着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诅咒师,终于踏上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诅咒师额头重重磕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咚”的闷响,“非常感谢神明大人赐予我的无上荣耀”,诅咒师的白发沾着酒渍贴在额角,却仍固执地拱着背不肯起身
秦寿眼皮直跳,手忙脚乱去扶他瘦骨嶙峋的肩膀,掌心触到对方脊椎凸起的骨节时,差点以为自己在拎一根风干的枯枝:“哎呦我操了!炎黄不兴这个,别老是给我磕头,你这老东西不是折煞我呢吗”
诅咒师被强行按在坐垫上,浑浊的眼珠颤巍巍转了两圈,皱纹堆起的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秦寿用筷子指了指对面的诅咒师,挑起眉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巫女夹着生鱼片的手顿了顿,发间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她咽下嘴里的刺身,伸手抹去唇角酱汁:“他叫暗御津羽。”
话音刚落,就见秦寿被牛肉烫得直吸气,吐槽道:“这什么傻逼名字,比我放大招前的技能前摇誓词还拗口”
“以后别喊什么神明大人,听着像供在庙里的那些东西一样,我也不过是一个稍微厉害点的普通人”秦寿边说话边炫饭是真不怕把自己噎死
秦寿喝了口汽水,说道:“你们以后喊我秦哥就好,只要你们好好积德行善,日后出了乱子,带我查明原因,如果错不在你们,我给你们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