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内,沙袋被打得砰砰作响。项一鸣一拳接一拳砸上去,每一拳都力道十足,却没半点杂乱,柔中带刚,刚里藏着韧劲。
他突然停下动作,眉头拧起,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低头看去,空荡荡的右手包扎处,已经渗出血迹。
维尔姆飘在旁边,语气糙得很,话里却带着软意:“你这右手再这么折腾,比赛还没开始就得彻底废了,要不试试单手练?”
项一鸣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行。战场上,对手可不管你残不残、伤不伤,没那么多矫情的余地。这右手万不得已的时候肯定得用,不如现在提前适应痛感。”
维尔姆盯着他已经切除的右手手腕,叹了口气:“按我说,你现在身体强度确实比以前强了,但你是个体术者啊,断手如断命,到时候真拼尽全力出一拳,搞不好把右边没恢复好的部位全震碎。”
项一鸣琢磨了下,点头认同:“确实…到时候那一拳下去,说不定…半边身子都得被惯性带得散架…”
项一鸣越想越愁,索性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缓缓点燃
他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快,好像也没那么糟
他盯着手里的烟盒,忽然想起这烟的主人当初说过的话:“压力太大的时候,要是遇事没头绪,别硬扛着上头,实在烦了抽一根,能缓点。”
他喃喃自语:“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可惜这次,那个总爱神出鬼没的身影没突然冒出来回应他。
项一鸣又吸了一口,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肯定会说,这也叫事?屁大点事瞎愁啥。”
维尔姆在旁边听着,立马接话:“是啊,屁大点事犯得着愁吗?单手也能打,大不了我陪你练”
项一鸣掐灭烟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行,来吧。”
话音刚落,维尔姆周身黑雾涌动,身形快速膨胀,转眼变成了汽车大小的黑龙模样,黑鳞在训练场灯光下泛着冷光。
项一鸣闭上眼睛,彻底放空思绪,他在心里反复暗示自己,从未有过右手
不过片刻,体内灵力与肉身力量竟自动调整适配,一套新的战斗节奏悄然成型
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没睁眼,只是抬了抬左手:“来吧,别喷龙息就行,剩下的全力以赴。”
维尔姆重重点头,巨大的爪子带着破风的呼啸声,朝着他狠狠拍落,利爪劈落的瞬间,项一鸣身形猛地下沉,左脚脚尖点地,借着惯性向侧方滑出数米,堪堪避开重击
地面被爪风砸出一道深坑,碎石飞溅间,他已顺势转身,左臂肌肉贲张,带着纯粹的肉身力量,狠狠砸向维尔姆的爪腕关节。
“砰”的一声闷响,维尔姆只觉爪子传来一阵麻意,这看似简单的一拳,竟精准磕在它的发力弱点上
它吃了暗亏,当即甩动长尾,带着呼啸的劲风扫向项一鸣腰侧,想逼他躲闪。
可项一鸣却不闪不避,右脚猛地蹬地跃起,身体在空中拧成一道弧线,避开长尾的同时,左手死死扣住维尔姆的翼膜边缘
维尔姆吃痛嘶吼,猛地振翅想将他甩飞,项一鸣却借着翅膀挥动的力道,像颗炮弹般扑向它的脖颈,那里是鳞甲相对薄弱的部位。
“来得好!”维尔姆怒喝一声,头颅猛地侧转,利齿朝着他咬来
项一鸣早有预判,左手松开翼膜,身体急速下坠,同时右腿屈膝,狠狠踹在维尔姆的下颌上。
这一脚力道十足,竟让他的脑袋微微偏开,错失了撕咬的机会。
落地的瞬间,项一鸣只觉右侧断腕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但他没停顿,借着下坠的惯性翻滚,避开维尔姆接踵而至的爪击,同时左手在地面一撑,身形再次弹起,目标直指黑龙胸前的逆鳞。
“你小子疯了!”维尔姆又惊又怒,胸前逆鳞是它要害,连忙收缩翅膀护住
可项一鸣这一扑本就是虚招,在它收翅的刹那,他突然变向,左手抓住一片飞溅的碎石,狠狠掷出,精准命中维尔姆翅膀下的软肉。
维尔姆痛得发出一声咆哮,攻势顿时一滞
项一鸣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隙,身形贴地滑行,来到维尔姆的腹下,左臂青筋暴起,凝聚全身力量,一拳砸在它的腹部鳞甲上。
“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维尔姆庞大的身躯竟被这一拳打得向后滑出半米,腹下鳞甲虽未破碎,却也传来阵阵钝痛
它猛地抬头,猩红竖瞳里满是震惊:“你小子…居然这么快适配了单手战斗?”
项一鸣站直身体,擦了擦额角的汗,断腕处的包扎已经被血浸透,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很清晰:“还行,不算太差。”
维尔姆咂舌,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妈的…就一下午时间,你居然把单手战斗适配得这么完美,连以前用右手的下意识动作都没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项一鸣指了指太阳穴,语气平静:“暗示。能骗过自己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太差。”
维尔姆使劲摇头,头颅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扯犊子!就算你骗得过潜意识,那些下意识的习惯动作不刻意压着,照样会不受控制冒出来。就像我,再怎么暗示自己是文明龙,该特么说脏话还是忍不住!”
项一鸣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反问:“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战斗本就跟着战场变,所有姿态都是随机应变的习惯,压根没有固定的左右手依赖?”
维尔姆愣了愣,琢磨了半天憋出一句:“卧槽…合着你这不是改习惯,是本来就没习惯?难怪适配得这么快,这也太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