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猫着腰躲在墙角，手里还抱着一堆黑色石块，看到凌绡的身影后，她才松了口气。
漆黑的墙面被掏出一个小洞，隐隐有光从外泄进来，萧瑾看到凌绡狼狈的模样不由一愣，“遇到危险了？”
凌绡摆了摆手，动作熟练地从洞里钻了出去，萧瑾紧随其后，等她把墙重新砌好，凌绡才一抹脸上的灰尘，骂骂咧咧道：“遇到了个又聋又哑的瞎子。”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让萧瑾的脑袋一时间没转过来。
“该死的，二话不说就把我抓起来问我人在哪。”
“他说的人是谁我压根都不认识！”
萧瑾看到凌绡脖子上的伤痕，眉头紧蹙，“你可记得对方的样子。”
萧瑾刚起个话头凌绡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心情稍稍转好：“别担心，我全讨回来了。”
说起这个，凌绡道：“对了，他口中的那个人叫玉琉。”
“师姐，你知道那什么杀千刀的玉琉是谁吗？”
萧瑾布阵的动作停了一瞬，思索片刻，“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
“你认识？”
萧瑾摇头：“不认识，只是听过这个名字。”
“但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从哪听来的。”
传送阵法在地面上隐隐泛起亮光，萧瑾抬起下巴示意凌绡走过来，待两人站到阵法里，她突然想起什么：“你不如问问姜叙。”
“她说不定知道这个人。”
顿了顿，萧瑾脸色有些难看，提醒道：“不过你问她，她多半要坑你一笔。”
不是多半，是肯定。
—
“玉琉？”
“你问这个做什么？”玉简里的声音有些懒散，她似乎刚睡醒，打了个呵欠。
萧瑾和凌绡赶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天玄宗，两人走在路上，山道间还弥漫着雾气。
凌绡看了看身侧萧瑾，没说两人去了鬼市这件事，含糊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姜叙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哟，有事儿瞒着我。”
“你要是告诉我你为什么找这个人，我就不收你灵石了。”
凌绡毫不犹豫：“我给你灵石。”
对面：“……”
“行。”
姜叙漫不经心道：“玉琉，就是当今妖族的那个小少主。”
“听说人挺蠢的，似乎除了张脸外，没别的突出的地方。”
“没办法，命好嘛，一无是处也能混个少主位置当当。”
说着，她突然笑了两声，不怀好意道：“不过他长了张漂亮的皮囊，学点媚术也能凑活用。”
“现在的那个妖族首领不就是靠一张脸和床上功夫勾搭上青丘的帝姬上位的，也算是男承父业了。”
萧瑾听得满头黑线，忍不住出声道：“姜叙。”
凌绡手中的玉简闪了闪，“哦哟，好久不见啊萧瑾。”
萧瑾懒得搭理她。
凌绡继续问道：“他有个哥哥？”
姜叙道：“是啊，两个都是男儿，大男儿是个病秧子，二男儿又是个蠢货。”
凌绡从她这顺带听了一嘴八卦。
青丘是九尾狐族，她们既不属于妖域，也不居于仙洲，自成一派，素来不与外界往来。
多年前，青丘帝姬看上了如今的妖族首领，当时青丘上下并未在意，毕竟帝姬一直纵情恣欲，看上哪个妖、哪个修士了都是常事，她们以为这次又是和之前一样，就随她去了，结果帝姬竟是对其情根深种，甚至还偷偷诞下了两个孩子。
此事令青丘狐帝震怒。
青丘一直看不上妖族，更不必说当时的妖王还只是个普通的小妖。
后来青丘将帝姬强行带回，并对她说那小妖已死，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本来青丘确实打算将小妖给杀了的，不料竟被他侥幸逃走，后面她们也懒得再耗费心力追剿，毕竟青丘向来避世而居，若她们不愿现身，世间无人能寻其踪迹。在她们看来，只要帝姬归来，那对父子与死了也无甚分别。
听完妖族秘闻的凌绡思索了一番，想了半天，确定自己脑子里没有玉琉这个人，不是，妖。
可既然是妖，也不一定就是人的样子……
萧瑾看凌绡的脚步一顿，“怎么了？”
凌绡眯起眼睛，对着玉简道：“玉琉的本体是什么？”
姜叙想也没想：“那肯定是狐狸啊。”
“妖王的本体是啥玩意我不知道，但是青丘一族都是狐狸，她们的后代一般也是狐狸。”
“这就是青丘上下震怒的原因。”
“你寻思啊，这青丘族多高贵啊，传闻是有神族血脉的。她们比仙洲的某些修士更看不起妖族，在她们看来，妖族就是没开化的低级玩意儿。”
“这修士和妖族结合生下个半妖还被两族不容、整天喊打喊杀的，更别提极为注重血脉的青丘狐族了。”
所以这事，除了青丘狐族知道，外界可是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倘若闹的众人皆知，青丘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至于姜叙是怎么知道的——
只听她笑嘻嘻道：“恰好认识一个青丘的妹妹。”
说罢，她装模作样地压低了声音，紧张道：“到时候青丘的人找上门，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话音一转，姜叙又道：“傲狂啊，你看我把这么大事儿都给你说了，是把你当亲姊妹看的，价钱要高点也是人之常情嘛。”
萧瑾看不惯她，冷笑了一声：“后半段没人问你，是你自说自话。”
谁知对面的人闻言，双手一拍，惊喜道：“哎呦！我差点把你给你忘了。”
“你也听了，掏钱！”
萧瑾差点拔剑，怒道：“你！”
“无耻！”
姜叙也不生气，慢悠悠道：“怎么还人身攻击呢，唉，这年头做个生意不容易啊。”
“你那是做生意吗，分明是敲诈勒索！”
玉简闪烁的格外欢快：“有吗？我感觉我还挺良心的。”
“你要是说之前你的那批符箓啊，那确实是有点。”
见她提起这个，萧瑾更是恼火。
凌绡捂住玉简，飞快道：“就先这样吧，灵石回头给你！”说罢，赶紧掐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