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绡也轻笑一声,她曲起右腿踩在牛背上,另一条腿垂下来轻轻晃动,手指搭在膝盖上轻点,“反正闲着没事干,给自己找点事做咯。”
“凶兽不敢杀,放个牛我还是挺在行的。”
这些天姐妹二人也没有跟凌绡联络,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两人,凌绡便顺口问道:“姐姐,那凶兽可是又复活了?”
听她问起,李元宁也没打算遮掩,“是啊,和前几次一样。”
说着,她却话音一转,眼睛微亮,还带着一种势在必得:“不过这回,我们发现了一个好法子。”
“且已经得到验证,确实有效果。”
“哦?”
见少年好奇地看着她,李元宁弯了弯眼睛,“前些日子,我们去杀修蛇时,正巧有一个村民被它杀了,刚开始我们也没在意,照常将它斩杀后,发现过了三日它都没有复活。”
“于是,我们就丢了几个村民到猰貐的老巢,吃了人的猰貐被杀死后,果然没有再复活。”
“只是可惜,这村庄的人太少了。”
见凌绡一时没说话,李元宁微微蹙眉,似是不解道:“怎么了傲狂妹妹?”
她噗嗤笑出声,以为凌绡是怕了:“傲狂妹妹别担心,你是怕我们将你也丢进那兽窝里不成?”
李元昀警告地看了李元宁一眼:“休要再胡说八道。”
凌绡弯起唇角,眉头舒展,一副舒了口气的样子,“我知道姐姐自然不会这么做。”
李元宁似笑非笑:“我们同为仙洲姊妹,怎么说也不能做出残害同族之事。”
说罢,她揶揄地看着凌绡身下的老牛:“行了,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傲狂妹妹放牛了。”
静静看着两人离去,凌绡面色如常地回到了家里。
看凌绡回来了,阿月立马拿着弓箭跑了过来。
她满脸的得意,拉着凌绡的手走到树前,指着树下那被箭贯穿的红绸。
“做的不错,今晚吃炒兔肉。”凌绡摸了摸她的头。
阿月的小脸还没昂起来,就见凌绡忽然咧开嘴笑了,“好了,那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她随意从背篓里抽出一把青草,手指翻飞,几个动作间,一只青色的小鸟出现在了凌绡掌心。
阿月眼睛都瞪大了,直勾勾盯着那只青色的小鸟,只见凌绡吹了口气,那青鸟竟是轻轻扇动翅膀,离开掌心,往空中飞去。
阿月哪见过这种花样,一时间眼珠子几乎都要黏在小鸟身上。
凌绡抽出一支箭,示意她:
“把鸟射下来给我看看。”
鸟可不像红绸是静止不动的,况且这身附灵气的小鸟更是动作灵活。
阿月傻眼了,凌绡理直气壮道:“既然是射箭,哪有猎物是静止不动待在原地给你射的?”
知道阿月听不见,凌绡也没多说,只是控制着小鸟在她脑门上啄了几口,一直得瑟地挑衅她。
阿月气得跺了跺脚,拿起弓就开始追着鸟射。
青鸟就这样一直在她不远不近的地方飞来飞去,有时候会慢悠悠停在枝头,然而还没等阿月拿起箭,它就又摇摇摆摆离开了,阿月总觉得这只鸟跟成精了似的!
时间转瞬即逝,过去了大半个月,阿月总算能和青鸟打个平手。
而这个时候,她不论是枝头的鸟,还是田野里的野兔,不说百发百中,但也鲜少有失手的时候了。
这一天,凌绡把女孩带到屋外,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嬉笑道:“把它射下来,你就出师了。”
阿月抬头瞅着天空的太阳,眼睛被晃的生疼,用力闭了闭眼,而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凌绡,凌绡双手环胸,看着还真不像开玩笑的。
阿月吐出一口气,只当自己在陪小孩玩,认命地抽出一支箭。拈弓搭箭,一气呵成,箭如一道流星冲上云霄,白色的箭羽逐渐消失在天际。
太阳自然是没被射下来。
凌绡装模作样在天空上寻找,可惜道:“唉,可惜,就差一寸,这太阳就被你射下来了。”
“不过没关系。”
她笑眯眯道:“好了,现在带你去完成最后一项试炼。”
阿月不明所以,只知道凌绡要带她出去。
这回是要她射什么?
狐狸?蛇?还是狼?
阿月记得那山林里还有野猪和熊,她总不能要自己去射它们吧?
和熊搏斗这件事,阿月还是有点小怕的。
她背上弓,正要揣上箭,发现箭筒里的箭不知何时被换了下来。
不是往常普通的竹箭或是木箭,箭头似是用五彩石铸的,箭杆则是黑色玄铁,她就算什么都不懂,也知晓这箭肯定不得了。
阿月拿起箭仔细看了看,只觉寒意凌人。
她忍不住思索,要是用上这些箭的话,她还真说不准能和熊干一架呢!
但凌绡并不是让她去和熊打架的。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阿月感觉自己的小腿肚都在打颤。
她,她难不成是让她和凶兽打架?!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两人在和一只长着九个头的怪物搏斗。
它那九个头颅既能喷水也能喷火,
一柄长剑削去它的一只头颅,那怪物顿时发出一声怒吼,但这声音却宛若婴儿啼哭,让人毛骨悚然。
先前这九婴,李元宁一人就可轻松解决,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回给它喂了太多的活人,它竟是修为暴涨,一时间两人一起上都有些费力。
凌绡将阿月安置在一个隐蔽的位置,并点了点自己胸口的位置。
“这壶里一共九只箭,但你只有八次机会。”
凌绡静静看着阿月的眼睛,“我不要你杀凶兽,你要杀的是仙人。”
看阿月满脸惊恐,凌绡继续道:“如果你不杀,死的就是你,是阿婆,是全村的人。”
“你现在不仅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其他人。”
“只要你把箭射了出去,从此之后,天下太平。”
“你想吗,你敢吗?”
阿月知道凶兽吃了很多村民,也知道仙人杀了她的母亲和父亲。
她听不见凌绡的声音,但意外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
她想。
她敢的!
临走前,凌绡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受到手掌下微微颤抖的身体,“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