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绡背着小布包昂首挺胸地从考堂里出来了。
李千星和宁渊连忙迎上去。
“傲狂大人，怎么样？”
“累了吧？要不要去百膳房用餐，我请客！”
宁渊把凌绡的小布包接过来背在身上，李千星揽着凌绡的肩膀要请她吃饭。
凌绡轻哼一声，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但她十分自信，气势上很足。
“易如反掌！”
听她这么说，两人也放下了心。
“楼师兄！”
宁渊停在了原地，凌绡也闻声望去。
原来今日不仅是徐清和，就连楼衔音也来巡查考堂。
明明干坏事的是凌绡，宁渊反倒不自在了起来，拉住凌绡就想走人，生怕被楼衔音发现端倪。
凌绡皱眉啧了一声：“你跑什么？”
她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宁渊，微微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宁渊立即道：“哪有！”
“我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凌绡身有巨力，一下拉住宁渊，让他整个人定在原地，“没有你跑什么。”
“畏畏缩缩，成何体统！”
在暗处，楼衔音已经和幽冥罗刹鬼王对上了。
因此在凌绡看来，楼衔音就是她的对手、敌人！
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小弟在敌人面前露出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给她丢人。
李千星有些摸不着头脑，“傲狂，你们认识楼师兄啊。”
宁渊先开口：“不认识！”
凌绡却嘻嘻笑了起来：“当然认识，千星，此人是我的敌人，你不准跟楼衔音玩。”
李千星哭笑不得：“我一个外门弟子，怎么可能攀得上楼师兄。”
凌绡收起笑容，面色有些严肃，她拉住李千星：“不准妄自菲薄，外门怎么了，内门弟子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几人说话声音不大，楼衔音身边围了不少人，不少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难得见一次楼衔音，都往他身边凑。
楼衔音虽然也有些头疼，但他还是面带笑容，看不出丝毫不虞。
突然，他察觉有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下意识望过去，就见一个身穿白衣，发缠金环的小少年在看着他。
那目光不带艳羡也不带忌恨，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忽然，就见那少年弯唇笑了笑，她肤色白净，面容稚嫩，此刻露出笑颜，显得无比可爱。
楼衔音也下意识回了一个笑容。
结果下一秒，那孩子整张脸都垮了下去。
凌绡捏紧拳头，咔咔作响，“可恶，竟然还敢挑衅我！”
“千星，你看到了吗，楼衔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少跟他接触。”
宁渊还有些不在状态，直到凌绡踩了他一脚。
“听到了吗？”
他有些茫然道：“什么？”
凌绡一拳擂在他的小腹，把宁渊打得一个趔趄：“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不听我说话。”
“我再重复一遍，若是今后让我看到你跟楼衔音搅和在一起，我先把你的狗头拧下来。”
宁渊捂着小腹苦巴着脸：“傲狂大人，我一个长老手下的小弟子，哪有机会跟楼师兄搅和在一起啊。”
听他这么说，凌绡也不满意了：“你是我凌傲狂的人，再敢如此贬低自己，我就”
宁渊接道：“砍了我？把我狗头拧下来？”
凌绡双手叉腰：“知道就好。”
李千星适时开口，“傲狂，走吧咱们去吃大餐。”
凌绡顿时换上另一副面孔，抱住李千星的手臂，喜滋滋道：“千星，你真好。”
宁渊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对傲狂也挺好的啊，却从来不见傲狂对他那么温柔，想着心中竟有些苦涩，但他又转念一想，平时傲狂不打骂他的时候，对他也挺好的。
虽然她脾气有些暴躁，但傲狂年龄这么小，肯定是没有人好好对待过她，她也是迫不得已，才会竖起全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
这样想着，宁渊又对凌绡心疼了起来，也不再管不远处的楼衔音了，连忙快步追上前方的两人。
*
百膳坊平时人不怎么多，今日竟是人满为患，凌绡看着乌泱泱的人头，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李千星见状，也轻轻叹了口气：“里面大多都是刚考核结束的弟子。”
哦，那难怪了。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折磨，是得吃点好的补偿一下自己，凌绡也能理解。
三人等了许久，总算抢到了一间上品包厢。
凌绡胃口很大，但因为今天是李千星请客，她就不好意思点什么菜，随意指了几道价格适中的饭菜。
在等菜的间隙，包厢的房门被敲响了。
宁渊很有眼色地去开门，打开门后，面色却微微一愣。
凌绡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道：“你站门口当门神呢。”
宁渊后退一步，凌绡从间隙里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衣角，下一秒，就听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在考堂前捡到的这个，是你们的吗？”
听着熟悉的声音，凌绡微微眯了眯眼，刀子一样的视线扎在宁渊身上。
宁渊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凌绡，咽了口唾沫：“是，是我们的。”
他接过楼衔音手中的小布包。
当时凌绡擂了他一拳，然后他就不小心把她的布包给甩了出去。
里面是凌绡的考核用具以及用来检测弟子身份的木牌。
宁渊自知做错了事，跟个鹌鹑似的也不敢吭声了。
气氛有些古怪，李千星出面开口道：“谢谢楼师兄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凌绡双手环胸，扫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宁渊，又看了看门口颇为友好的楼衔音，对方看着她，微微弯起眼睛。
她皮笑肉不笑，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谢谢。”
楼衔音勾起唇，“五日后的武试加油。”
凌绡转过头不去看他。
楼衔音没怎么停留就离开了，后面百膳坊的人又来了一次，说她们这桌的饭菜已经付过钱了。
凌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可恶。”
李千星以为她不想跟楼衔音扯上关系，想要自己去把账单结了，谁知凌绡拉住她，有些懊悔道：“早知有个冤大头，咱就多点几道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