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玄宗的某处洞府之内。
只见一人被罩在数张散发着金光的符箓之中,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缓缓睁开双眼,细小的纹路瞬间爬上眼尾,最后竟是覆上了整张脸。
*
阵法已破,凌绡收起长刀,一跃而起,几步便跳出这阵法之外。
她回头看去,却见那阵法竟是又开始自行运转,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初。
耗费了那么多灵炁竟然没有将其彻底销毁,凌绡顿觉有些憋闷。
但阵法触动,布阵之人很快就会到来,还是先跑为妙。
走出阵法,凌绡就见身上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夕阳斜下,已至黄昏。
不曾想自己竟然被困在那阵法中那么长时间。
看着泛黄的天际,凌绡忍不住皱眉。
破了阵法之后,前路顿时清晰不少,不再像先前那样仿佛只在一处绕着兜圈子。
见到眼前这副景象,凌绡心中又有些蠢蠢欲动。
单靠这两条双腿,不知还要走多久。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一定能御刀成功!
于是刚被收起来的长刀,又被她唤了出来。
长刀悬浮在半空中,凌绡灵巧地跃了上去,按照先前的步骤,输送灵气,连接神识,然后——猛得窜向上空!
凌绡惊呼一声,稳住身形,抬头看向身下,只剩一片幽深的绿色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在凌绡离开不久。
一个白袍道长翩然而至,他看着地面上那细微的痕迹,微微眯起眼睛。
不论是谁,今日毁阵法者,必死无疑。
*
终于在天色彻底暗下去的时候,凌绡回到了谢长缨的府邸。
也不知怎么那么巧,一连好几日都不见的谢长缨,今日就回来了。
她还没从刀上下来,就看到了谢长缨的身影。
清冷瘦削的身影立在古树之下,微风吹动她乌黑的发丝。
对上那双冷如寒冰一样的双眸,凌绡被吓得灵气不稳,当场从长刀上摔了下来。
就在她脸要着地的时候,一股轻盈的力道托住了她。
“师姐,好巧哦。”
凌绡稳稳落地,扬起笑脸去看不远处的女子。
谢长缨淡淡地看着她:“不巧。”
凌绡又道:“哦?那师姐就是在等我咯?”
今日她又是从半空中落下来,摔了个底朝天;又是跟别人大打了一架,整个人都搞得灰头土脸,一看她那狼狈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干坏事去了。
“你今日去哪了。”
听她这么问,凌绡一瘪嘴,委委屈屈道:“师姐好几天都不见人,我自己在这儿待着无趣,就想着练习一下御剑飞行,毕竟身为谢师姐的药仆,总不能给你丢脸,连御剑飞行都做不到吧。”
“然后呢。”
凌绡挠了挠脸颊,有些尴尬道:“然后…然后我就从空中掉了下来,差点摔死。”
谢长缨微微蹙眉:“御剑飞行本就是内门弟子的课业。”
“无人教导,你也不怕出了意外。”
凌绡顺杆子往上爬:“那师姐教教我呗。”
谢长缨一甩长袖,冷声道:“你是我的药仆。”
“哦!”
“知道了!”
凌绡故意大声回复。
谢长缨冷睨了她一眼:“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可出灵枢阁。”
凌绡没吭声。
许久之后,抬起头见谢长缨面色不太好,她才开口道:“那整日闷在这里,也太无聊了。”
“无聊?”
“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你最好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
冷淡的声音传来,凌绡愣了一下。
谢长缨这番话倒是很有意思。
她试探性道:“那如果我能成为内门弟子呢?”
若是谢长缨执意要将她困在此处,一时半会儿她还真没办法。
谢长缨姿态高傲,近乎睥睨地看着她:“那就看看你的本事。”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不干涉这件事了。
凌绡哼笑一声:“虽说内门弟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你就等着看吧,我一定会通过门派考核!”
狠话已经放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看着谢长缨离去的身影,凌绡越发觉得她并不像弟子口中说的那样。
谢长缨不仅心狠手辣,还很看不起人呢!
回到自己的住处,凌绡刚准备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就在案几上看到一件叠好的白色衣衫。
她三两步走过去,把那衣裳拿在手里抖落了两下。
这衣裳的布料与谢长缨身上的有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拿在手里分量更足,没有那种如云似雾的感觉。
凌绡饶有兴致地把那衣裳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谢师姐这么大方啊,给自己的药仆那么好的衣裳!
还是说,怕自己出门碰到熟人,叫她丢了面子?
凌绡仔细去看,发现这布料甚至比内门弟子服都要好上几分。
她两三下把身上那件破了好几个口子的灰蓝色下矿服换了下来,迫不及待地穿上那雪白的衣裳。
如此软滑的布料穿在身上,感觉就是不一般。
凌绡来到镜前,转身照了照,就见镜子里的自己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只是头上那有些炸毛的头发毁了些许氛围感。
凌绡坐在软垫上,总算舍得费些心思侍弄自己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也不知为何,虽然她草编动物编得栩栩如生,面对自己的头发,只能说是束手无策。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只会一种发式。
两枚金钏套住乌黑的发丝,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就将头发束好。
既方便,又省时。
凌绡不喜素色,她自己的衣裳都是些颜色鲜亮的款式。要么是明亮的鹅黄、要么是腻人的桃粉、亦或者还有生机勃发的翠绿。
瞧了瞧自己这一身仙气飘飘的雪白,凌绡思索片刻,从储物空间里抽出两条赤红的绦带,一根绑在发间,一条环在腰上。
如此,就见一个肤白如玉,眸似点漆的俊美少年出现在镜中。
只是可惜,李千星不在身边,她没法给对方看看自己的新衣裳。
凌绡揽镜自照了一会儿,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耗费了那么多的灵炁,凌绡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虚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