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喜悦只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咳嗽声与呻吟声同时在磐石、澜部落两座营盘响起。
最先病倒的是几名在河边清洗兵器的战士——高烧、蛇鳞斑、呼吸嘶哑,症状来得又凶又急。
阿雅只扫了一眼便沉下脸:“瘴毒!拜蛇教留下的瘟瘴!”
隔离区迅速搭建,病患被分批抬入。然而疫情蔓延比想象更快——傍晚时分,连伙房的妇孺也开始皮肤发灰、神智昏乱。
林烨戴上草药口罩,穿行于病榻之间。手指搭在一名战士腕上,灵气甫一入体,便觉一股阴冷“活雾”顺着经脉反噬而来。
那不是普通毒质,而是带着微弱自我意识的“怨瘴”,能吞噬药性、适应环境,甚至制造幻象。
“常规解毒丹无效,清心散只能拖延。”阿雅低声回报,眼圈乌黑,“再拖下去,他们会变成蛇傀。”
话音未落,隔离区传来尖叫——一名老工匠死后,皮肤裂出数条细小瘴蛇,直扑旁人。
虽被及时斩灭,却让整个营地陷入死寂。
不能再等!
林烨将丹医部分为两队:阿雅带人维持生命、封锁传染;自己携青禾与三名药童,闭关研解毒之法。
他先后尝试:
1. 以破邪金气直接灌体——瘴毒被逼出,但患者经脉寸断,非大规模可用;
2. 用水灵龙珠汽雾中和——能缓解症状,却无法根除恶源;
3. 以嘉禾精粹温养——结果瘴毒竟借药力壮大了几分。
青禾怯怯提醒:“它们怕热,却又能吃我们的药力……”
一句童言点醒林烨:既然瘴毒能“进化”,那就以身为炉,在病灶里点火——用温和而持续的“生命阳火”把瘴毒炼成灰!
方案即成,风险亦最大:需把嘉禾生机压缩到极限,以破邪金气为引,于患者体内点燃一缕阳火。稍有差池,便是爆体而亡。
第一名志愿试验者,是狩战部战士黑石——意志如铁,感染已深。
“林烨大人,动手吧!变怪物……不如赌一把!”
夜半,丹医帐篷灯火通明。
黑石被固定在木榻,双倍清心散、回元丹护住心脉。
林烨左手托着一碗金黄“嘉禾精粹”,右手并指如剑,一丝金气凝于指尖。
“青禾,稳住他生机;阿雅,金针封穴,听我号令!”
三人同时动作。
林烨将精粹缓缓注入,灵气裹挟金气,沿肺经直逼病灶。
生机与瘴毒相遇,嗤嗤作响,黑石浑身通红,汗水与灰黑毒液齐冒。
“封穴!”阿雅七枚金针落下,锁住要冲。
林烨精神力倾泻,把精粹压成豆大火种,金气如钻,高速旋转——
噗!
火种点燃,一缕淡金火焰在黑石肺脉升起。瘴毒如雪遇沸汤,瞬间蒸腾成灰黑雾气,又被金气逼出毛孔。
黑石肤色由灰转红,再由红复常,鳞片斑以肉眼可见速度褪去。他发出悠长鼾声——沉沉睡去,呼吸平稳。
阳火初成,凶险万分!
黎明,第一缕阳光透入帐篷,黑石睁开眼,眸中血丝尽退,只余疲惫。
“我……活了?”
林烨瘫坐一旁,汗透重衣,却露出笑意:“阳火疗法可行,但需精神力极强者主持。我会传你等导引之法,分批施救。”
随后七日,丹医部轮班运转。
重症者由林烨、阿雅亲自主火;轻症服改良“阳和丹”——以嘉禾为主,佐以温阳草药,并预激一丝金气。
虽仍有两位虚弱族人未能撑过点火冲击,但九成以上患者得愈。
疫情平息,营地重归井然。
经此一役,磐石·澜联合丹医声名大振。
林烨将阳火导引术与阳和丹方无偿授予澜巫医,两大医药体系深度融合。
更可喜者,黑石等痊愈战士因祸得福——体内留有一缕阳火火种,气血旺、金气纯,修行金煞炼体术事半功倍,实力隐隐突破。
然而,瘟神刚走,死神又至。
这日傍晚,青禾惊慌失措奔来:“林烨哥哥!沧爷爷……沧爷爷他……”
林烨冲入沧祭司帐内,只见老人浑身剧颤,皮下黑影沸腾,眉心一点墨黑印记缓缓浮现,散发出比瘴毒精纯百倍的邪异波动!
与此同时,帐外清河水面无风自涨,漆黑如墨,水位节节攀升,仿佛回应那眉心黑印的召唤。
青禾指着黑印,声音发颤:“它……在叫河里的‘大家伙’……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