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其它办法?”陈国栋惊疑地望向她。
江燕也不多话,伏下身子,就用旁门左道的方式帮陈国栋解了馋。
事毕,陈国栋心满意得,连夸燕姐懂得真多。
他还想留下来跟她亲吻温存,江燕怕露馅,赶紧推他:“我今天赶路回来太累了,你先回去吧。”
陈国栋没办法,只能依依不舍地走了。
他在外面磨蹭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回到供销社的家。
这之后,江燕和陈国栋的相处像打游击:陈国栋一心想近身,是“进攻方”;江燕则处处躲闪,是“防守方”,总想尽办法不让他靠近自己。
陈国栋忍不住抱怨:“雨涵已经怀孕几个月了,可她偏不让我近身,说是要保护孩子。燕姐你去了一趟油田后,咋也不让我碰了,她们这到底啥原因啊?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他不知道,江燕才是真的需要护着孩子——她怀孕刚一个来月,胎象还不稳,只能找各种理由推脱:一会儿说“月经来了”,一会儿说“心情不舒服”,总之就是不让他碰。
好在这“躲闪期”没持续太久。二十来天后,江燕主动告诉他:“我怀孕了,按时间算,肯定是在油田跟我丈夫怀上的。”
陈国栋心里一算,还真是——江燕请假那一周去了油田,回来后这二十多天里,两人确实没上过床,顶多是江燕用旁门左道帮他解馋。这么一想,他便信了这孩子是江燕丈夫的。
江燕又接着说:“这孩子的亲爹虽不是你,但却是你和我在一起后才怀上的,你就是“送子观音”,等孩子出生了,认你做干爹咋样?”
“当然好了!有了这个由头,咱俩往后来往就名正言顺了!”陈国栋听完江燕的建议,心里一阵激动,当即高兴地伸手抱了抱她。
“不过这孩子来得太不容易,我得好好保胎,等两个月胎象正常了,咱们才能在一起。”江燕带着征求的目光望向陈国栋。
陈国栋心里一千个不情愿,可实在没别的法子,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另一边,江燕第一时间把怀孕这桩大喜事用拍电报的方式通知了丈夫。
丈夫很快回了信,字里行间满是欢喜,一边叮嘱她好好保养身体,一边汇来了一大笔钱。
没过多久,公爹公婆也从乡下赶来,不仅带来了寓意吉祥的大公鸡,更是隔三差五就来家里帮忙照应,有时还会小住几天,把江燕照顾得妥妥帖帖。
这消息传到邻居耳朵里,大家都吃了一惊——谁不知道江燕结婚十几年都没怀上,如今突然“开了怀”。
惊诧之余,有人想起她上月去过油田,又联想到前些日子陈国栋的反常,私下里便议论开了:这孩子到底是陈国栋的,还是江燕丈夫的?没人说得清,也没处去求证。
这事渐渐成了邻居们心里头一桩没头没尾的公案,每次私下闲聊起,都只能伴着一声猜测的叹气,没个定论。
可日子终究是别人家的,再新鲜的话题也热不过头几天,没过多久,邻里间的生活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可苦了陈国栋,他变得愈发低沉。后来即便趁江燕公爹公婆不在家,他急急忙忙地找过来,江燕也只肯用别的方式帮他解闷,始终没再让他碰自己的身子。
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不能与江燕共享愉悦,陈国栋总感觉比过去差了几分,再加上没法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在一起,心里更是添了几分失落。
江燕看他这副模样,有时也会觉得过意不去,但转念一想,为了保住孩子、守住秘密,她只能硬着心肠继续按计划来——这孩子绝不能让陈国栋和家里人知道真相。直到孩子生下来那天,估摸着才能松口气。
杨秀珠一走,第五生产队的妇女队长位置就空了出来。
王寡妇心里的小算盘立刻噼啪打响,心思活络得没边儿。
虽说这妇女队长看着和普通社员没多大差别,可好处都明晃晃摆在那儿:不用像旁人那样埋头干重活,只需动动嘴指挥协调,就能拿到和妇女壮劳力一样的工分,到了年终还能多领份额外的工分补贴。
更让她眼热的是,这位置在队里好歹是个“官”——以前她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要是当了妇女队长,借着“布置工作”的名头东家走西家串,既能把那些丑事遮掩过去,还能趁机搭识大队、公社的人,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惊喜,划算得很,因此她志在必得。
这么一盘算,王寡妇当即打定主意要想方设法拿下这个位置,第一时间她就想到了找老相好杨怀安帮忙。
可杨怀安早对她犯了怵:上次他没把陈国强和张大妮结婚的消息告诉她,害得她被国强娘扇了巴掌又骂了顿。他知道自己坑了她,按她的脾气,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便一直躲着不敢上门。
王寡妇开始时真的很生气,小兔崽子竟敢坑老娘!可后来杨怀安总也不来,又开始想他了。
说到底,他比其他几个年轻鲜活,单是那份能让她彻底放松、获得身体愉悦的感觉,就不是郭大瘸腿、秦老头这几个岁数大的能比得了的。
可她又拉不下脸,只得托人递话找他,他也总拿“公社里忙”当借口推脱——他是真怕王寡妇气极了,拉着他就一顿怒骂暴打,让他这个杨集公社的中层干部下不了台。
况且杨怀安本就爱偷鸡摸狗,相好的不止她一个,更没心思特意招惹她。
这天傍晚,王寡妇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赶在杨怀安下班前,早早堵在了公社门口。杨怀安一瞧见这阵仗,就知道躲不掉了,赶紧上前把她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你咋来了?有啥事?”
王寡妇本想扯开嗓子骂,刚喊出“你这脱了裤子就不认人、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前半句,杨怀安就慌了,忙拉着她劝:“小声点!有啥事先别嚷嚷,咱们到边上说,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
王寡妇转念一想,眼下有求于他,不好把关系闹僵,便压下火气没再声张,趾高气昂地前头走了。
杨怀安则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紧紧跟在她身后。
到了王寡妇家,屋里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她早把三个孩子打发到别家玩去了。
虽是夏天,王寡妇却没穿平日里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布衫,反倒挑了件贴身显身段的衣裳,头发也梳得油亮整齐,一看就是特意打扮过的。
杨怀安有些日子没见她,瞧着这模样,心里立刻门儿清:她找自己准有事,这般精心收拾,更是存了勾引的心思。他也不客气,从身后猛地抱住王寡妇,手不安分地往她身上乱摸,嘴也凑过去,在她脖颈、耳后乱啃。
王寡妇没推拒,也没像往常那样张嘴骂他——毕竟眼下有求于他,只顺着他的力道轻轻靠了过去。
可杨怀安正要往下进行时,王寡妇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开口就骂:“杨怀安,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上次要不是你,我能被陈老太婆扇巴掌?那是老娘这辈子头一回受这气!之后你倒好,这么久不登我家门,真当老娘离了你活不了?告诉你,想跟老娘好的人多着呢!要不是今天有求于你,我这辈子都不理你!”
杨怀安这下急了,毕竟兴趣被挑起来了,忙陪着笑哄:“姐,别气别气,有啥事儿你直说,只要我能帮上的,肯定不含糊!”
王寡妇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脸色稍缓:“这还差不多。给你布置项任务,完成了,有重赏。”
“啥任务啊?姐直说。”
“你也知道,杨秀珠走了,五队妇女队长的位置空出来了,我想干。你不是跟陈主任能说上话吗?你去跟他提提,让他找怀书书记和怀邦队长帮着活动活动。至于队里群众那边,我自己去打点,咱们双管齐下,这位置就稳了!”
杨怀安琢磨着不过是帮着传个话、搭个线,算不上难事,当即一口应承。
之后他又在王寡妇家吃了晚饭,王寡妇反复叮嘱,让他尽快去办——眼瞅着三两天内就要选举,这事耽误不得。
杨怀安一心想着重赏,哪敢怠慢,估摸着这会陈家旺说不定还在办公室,便带着讨好的语气说:“姐,我现在就去找家旺主任,这事我记在心上,这就去给你办!”
王寡妇见他态度积极,心里满意,凑过去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又让他摸了下胸,说道:“先给点小奖励。”
杨怀安立马屁颠屁颠出了门,到了公社办公室,陈家旺果然还在。他恭恭敬敬敲了敲门,里头传来陈家旺的声音,问清是他后,便让他进了屋。
此时陈家旺还没吃晚饭,办公室里也没旁人,正琢磨着杨秀珠与陈泰安事情的后续处理办法,他盘算着怎么往上汇报才能对自己更有利,还打着借这事再往上提一级的主意。
杨怀安弓着腰,小心翼翼把王寡妇想参选五队妇女队长、请陈主任帮忙的事说了。
陈家旺听完,只当是件小事,又念着杨怀安向来是自己的小跟班,便满口答应,还让他赶紧去把大队书记杨怀书、生产队长杨怀邦这对堂兄弟叫过来,说现在就安排这事。
杨怀安一听陈主任这么上心,顿时喜出望外,转身就去寻人。
杨怀书和杨怀邦本就是他的本家兄弟,他也没客气,直接把两人一起带了过来。
陈家旺当即把这事跟两人交代清楚,杨怀邦却有些为难,小声说:“可这妇女队长得靠选举啊……”
这话刚落,陈家旺就瞪了他一眼,厉声训斥:“连这点事都安排不好?我看你这五队生产队长,也别当了!”
杨怀邦被训得没了脾气,只得垂着头往外走,心里满是愁绪,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事圆满办妥。
另一边,杨怀安第一时间就把陈家旺答应帮忙的好消息告诉了王寡妇。
王寡妇一听,当场高兴得手舞足蹈,当杨怀安要她兑现重奖时,她说先办正事要紧,让他在等等。
她当即就忙开了——先找了郭大瘸腿、秦老头这几个相好的,还有几个平时跟自己处得近、愿意听她话的人。找他们无非是让他们多劝劝自家的人,再借着关系游说周边的人,帮自己拉票。
等把这些事安排妥当后,王寡妇这才重奖了眼巴巴等候在此的杨怀安。一番鏖战后,精疲力竭的杨怀安已沉沉睡去,躺在边上的她却一夜没合眼,满脑子都在想自己当上妇女队长后的光景。
她先琢磨哪些人碰不得:第一个就是陈家旺一家,陈国强一家肯定也动不了,别说自己没胆子,就算敢,陈家旺也不会答应;除了这两个硬茬,碰不得的也仅剩杨怀书、杨怀邦……
接着就开始盘算要“治”谁——李婶,张嫂……这些人都是国强娘、杨秀珠的死党,老说她作风有问题,有的甚至当众骂过她,这些人她都一一记在心里。自己当了妇女队长,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咱虽不是啥大官,就得把它给用足了。明的不行,毕竟有国强娘这个死老太婆撑腰,咱就施些暗的手段,分工时多让她们干些累的、脏的、工分少的活,想着想着,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这么在美滋滋的畅想里挨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王寡妇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脸上总挂着笑,态度格外恭敬。
大伙都看得莫名其妙,暗地里嘀咕:“这王寡妇,莫不是傻了?”
国强娘瞧见她这样,还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问需不需要上医院。
只有头天晚上被她找过的人,才知道她这是为了妇女队长位子的事。
王寡妇对人客气,其实藏着盘算——那些态度中立的人,是她要争取的关键对象。
见大伙虽觉得奇怪,却还是礼貌地跟她打招呼,她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我敬着人家,人家肯定也会帮我。”
其实头天在家她就打过算盘,把能争取到的票数一一列了出来,如今再加上这些中立派的票,她觉得妇女队长的位置稳了。
另一边,杨怀邦这两天愁得饭都吃不下。
陈家旺把让王寡妇当选妇女队长的事硬派给他,可他心里门儿清:王寡妇平时为人刻薄,生活作风又不好,想让她当选,难度实在太大。可陈家旺压得紧,这任务不完成又不行,他只能整天唉声叹气。
回到家,家属见他愁眉苦脸,追问之下,他才把王寡妇要竞选妇女队长的事说了。
他老婆一听,顿时叹了口气:“怪不得呢!今天见着王寡妇,她跟吃了蜜似的,见谁都笑嘻嘻,原来是为了这事拉票啊!”
杨怀邦心里猛地一亮:对啊,王寡妇都主动去串联拉票了!他转念一想,一般人总得顾着面子,既然王寡妇都拉下脸求人,选举时的阻力说不定就小了。
他又盘算队里可能参选人的情况:陈国强的母亲,也就是陈家旺的大嫂,虽说威望最高,可她是小脚,走路都不方便,妇女队长要天天指挥生产,她年纪又大,儿媳又怀着孕,肯定不会参选;而其他有威望的妇女本就没几个,有意愿参选的更寥寥无几,毕竟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这么一来,王寡妇提前做了些工作,当选的难度倒真没那么大了。这么一想,他悬了两天的心,总算慢慢放了下来。
按照陈家旺的指示,第四天晚上七点,第五生产队的妇女队长选举,准时在生产队堆场上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