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议事堂,气氛庄重肃穆。
与之前家族大会时的喧闹不同,此刻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苏家真正的核心高层,十几位须发皆白或气势沉凝的长老分列两侧,上首坐着的是当代家主,苏清雪的父亲,苏定方。虽然苏定方常年闭关冲击更高境界,家族事务多由长老会和苏清雪处理,但今日事关始祖传承和暗影阁,他亲自出席了。
陈默和苏清雪走进议事堂,立刻感受到了无数道目光聚焦而来。这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有惊叹,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
陈默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阵仗,心里有点发毛。
(陈默内心oS:我勒个去,三堂会审升级版?这帮老头老太太眼神怎么跟看唐僧肉似的……)
苏清雪倒是神色如常,微微躬身行礼:“父亲,各位长老。”
陈默有样学样,也跟着拱了拱手:“晚辈陈默,见过家主,各位长老。”
苏定方看起来约莫四十许人,面容与苏清雪有几分相似,俊朗而威严,眼神开阖间精光闪动,气息如渊似海,显然是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强者。他目光落在陈默身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不必多礼。陈默,身体可无碍了?”
“劳家主挂心,已经全好了。”陈默赶紧回答。
“那就好。”苏定方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今日召集诸位,主要有两件事。其一,便是关乎我苏家始祖传承;其二,则是应对暗影阁的后续事宜。”
一位脾气略显急躁的红脸长老率先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默:“陈默,葬风谷之事,影卫已详细汇报。那贯穿天地的金红光柱,以及那古老的意志……你当真得到了始祖的认可,获得了完整的传承?”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始祖传承,对于苏家而言,意义太过重大,甚至关乎家族未来的兴衰。
陈默心里嘀咕,就知道会问这个。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决定半真半假:“回长老,晚辈确实在祖祠有所奇遇,与始祖雕像产生共鸣,初步感悟了守护规则。葬风谷那次,是危急关头,晚辈身上的玉佩残片与祖祠雕像再次共鸣,引动了一丝始祖残留的意志降临,才击溃强敌。至于完整的传承……晚辈愚钝,目前也只是初步掌握了些皮毛。”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与始祖有关,又没把话说满,避免了被当成“人形传承机器”过度索求。
(陈默内心oS:完整传承?我自己都还迷糊着呢!老祖宗就灌了一堆概念过来,消化都要时间,哪来的完整版?)
另一位面容清癯的长老抚须道:“皮毛?能在武王初期,借助始祖意志力敌七名武王杀手并破其邪阵,这若是皮毛,那我等毕生苦修又算什么?”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苏清雪适时开口,声音清冷:“陈默能得始祖认可,是他的机缘,也是我苏家之幸。当务之急,是如何确保他的安全,并善用这份力量,应对暗影阁的威胁。”
她将话题引向了更实际的方向,也是在暗示长老们不要过度探究陈默的隐私。
苏定方赞许地看了女儿一眼,沉声道:“清雪所言极是。暗影阁狼子野心,竟敢图谋剥离我苏家始祖传承者的规则,此事绝不能姑息!大长老。”
一位一直闭目养神,气息最为晦涩的老者缓缓睁开眼,他便是苏家大长老,苏文渊,一位真正的武皇强者。
“家主。”大长老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暗影阁据点隐秘,行事诡谲,全面开战恐非上策。老朽建议,一方面,调动‘暗卫’,对已查明的几处暗影阁外围据点进行精准打击,以示惩戒,并搜集更多情报;另一方面,发布家族悬赏,联合其他与暗影阁有隙的势力,共同施压。”
“可!”苏定方点头同意,“此事由大长老全权负责。”
“是。”大长老颔首,目光再次落到陈默身上,“陈默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影卫力量需进一步加强。另外,陈默,你既已初步掌控规则,常规的武技功法对你作用可能有限。家族藏经阁第三层,收藏有一些涉及规则运用的残缺古籍与先辈心得,你可凭此令牌,随时前往参阅。”
说着,他屈指一弹,一枚古朴的木质令牌飞向陈默。
陈默接过令牌,入手温润,上面刻着一个“苏”字,背后则是云纹环绕的祠堂图案。他心中一喜,这倒是意外收获!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对规则系统性运用的知识。
“多谢大长老!”陈默真心实意地道谢。
(陈默内心oS:藏经阁第三层!听起来就是高级货!总算有点像样的金手指待遇了!)
接下来,会议又商讨了一些关于资源调配、情报网络加强等具体事宜。陈默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被问到才简单回答两句。
然而,听着听着,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几位长老在讨论如何利用他“始祖传人”的身份,去联合某些中立势力,或者在与一些交好的世家、宗门交往中占据更主动的位置时,那语气,仿佛他是一件可以用来增加筹码的“珍宝”。
甚至有位长老隐晦地提出,是否可以考虑让陈默多“接触”一些其他家族的优秀女子,以联姻的方式进一步加强苏家的联盟……
(陈默内心oS:喂喂喂!过分了啊!当着我老婆……啊不是,当着我合约妻子的面,讨论给我找小妾?!虽然听起来很刺激,但这是要我的命啊!)
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苏清雪,果然,大小姐的脸色已经冰寒如极地风雪,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离她近的几位长老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咳咳!”苏定方也察觉到了女儿的不悦,以及这个话题的不合时宜,连忙干咳两声打断,“此事休要再提!陈默与清雪之事,乃父亲(指苏老爷子)亲自定下,岂容儿戏!”
那位提议的长老讪讪地闭上了嘴。
陈默刚松了口气,脑海里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处于严肃家族会议场景,触发新任务——‘打破僵局の行为艺术’!】
【任务要求:在会议结束前,做出至少一件让在场超过三分之二长老感到‘离谱’或‘无厘头’的行为。】
【任务奖励:根据行为离谱程度,奖励离谱值1000-5000点,并有机会抽取与‘规则运用’相关的特殊技能。】
【失败惩罚:随机剥夺一项现有技能(包括但不限于‘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瞪谁谁怀孕’等)一周。】
陈默:“!!!”
(陈默内心oS:我靠!系统你搞事啊!在这种场合整活?还剥夺技能?!要不要这么狠!)
他看着满堂正襟危坐、气息浑厚的长老们,还有上首那位深不可测的岳父大人,以及身边气场已经降到冰点的冰山老婆……这要是整活失败,怕不是要被当场打成真·软饭(物理意义上的)?
但是,失败的惩罚他承受不起啊!“瞪谁谁怀孕”虽然羞耻,但关键时刻是神技!“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更是装逼……啊不,是控制神技!
怎么办?干还是不干?
干了,可能社会性死亡,甚至物理性死亡。
不干,技能被剥夺,下次遇到危险可能就真死了。
(陈默内心oS:妈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为了变强,为了活命,拼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坚毅”起来。
此时,会议似乎接近尾声,一位长老正在做总结性发言,内容是关于如何向外界公布陈默“始祖传人”身份,以提升苏家声望的策略。
“……故此,老朽认为,当择一良辰吉日,广发请柬,举办一场盛大的‘认祖归宗’典礼,让陈默正式入我苏家族谱,公告天下,以正名分,亦可震慑宵小!”
众长老纷纷点头,觉得此言甚是有理。
就在这时,陈默猛地站了起来。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包括正在发言的那位长老,也疑惑地停了下来。
苏清雪蹙眉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你又想干什么?
陈默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羞涩、腼腆、又带着一丝视死如归的复杂笑容。
他先是对着那位发言的长老拱了拱手,语气诚恳:“长老高见!晚辈也觉得,举办典礼,非常有必要!”
众长老闻言,面露欣慰,觉得这孩子虽然有时候行为跳脱,但关键时刻还是识大体的。
然而,陈默话锋一转,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一种莫名的亢奋:
“不过,晚辈觉得,光是典礼,格局还是有点小了!不够深入人心!不够彰显我苏家始祖传承的博大精深与……亲民性!”
亲民性?众长老一脸问号。
苏定方和苏清雪也皱起了眉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陈默清了清嗓子,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摆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起手式——左脚前踏,右脚后撤,双手在胸前画圆,然后猛地向两侧展开,如同……一只试图起飞的老母鸡?
(陈默内心oS:回忆广场舞大妈的动作!就是这种感觉!音乐!起!)
他口中还开始念念有词,用一种介于朗诵和RAp之间的怪异腔调: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一边唱,他一边扭动起了腰胯,手臂跟着节奏胡乱挥舞,脚步在地上摩擦,赫然是——广场舞!还是最经典的那首《最炫民族风》的动作!(虽然他跳得歪七扭八,毫无美感可言)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议事堂落针可闻。
所有长老,包括家主苏定方和大长老苏文渊,全都目瞪口呆,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傻愣愣地看着在议事堂中央,扭来扭去,嘴里还唱着“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的陈默。
苏清雪以手扶额,不忍直视,雪白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红,是气的,也是羞的。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一脚踹出苏家!
(苏清雪内心oS:这个混蛋!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叮!检测到在场长老普遍陷入极度震惊与无语状态,符合‘离谱’判定!】
【离谱值+1000!+1500!+2000!……】
【叮!任务‘打破僵局の行为艺术’完成度持续提升中!】
陈默感受到脑海中疯狂刷屏的离谱值,跳得更起劲了,甚至还即兴加入了几个自创的、更加辣眼睛的旋转和wave动作!
“噗——”
一位年纪较轻、定力稍差的长老实在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剧烈咳嗽。
这一声仿佛打破了魔咒。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那位红脸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陈默,手指哆嗦。
“这……这这……始祖传承者,岂能如此……如此……” 另一位长老“如此”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大长老苏文渊嘴角微微抽搐,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平复心情,还是眼不见为净。
苏定方脸上的肌肉也在跳动,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把这家伙拎起来丢出去的冲动。他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女儿提起这家伙时,总是那副又气又无奈的表情了。
“够了!” 苏清雪忍无可忍,一声冷叱,蕴含着武王级别的威压,瞬间笼罩了陈默。
陈默动作一僵,感觉周身空气都凝固了,讪讪地停了下来,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无辜又欠揍的笑容:“那啥……我这不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我看各位长老讨论得挺严肃的,怕大家累着……”
(陈默内心oS:搞定!5000点离谱值到手!技能保住了!至于后果……大不了回去跪搓衣板!)
【叮!任务‘打破僵局の行为艺术’完成!奖励离谱值5000点!】
【叮!恭喜宿主触发特殊抽奖,获得技能——‘规则之语·共鸣’!】
【‘规则之语·共鸣’:被动技能。宿主对规则之力的理解与运用,将更容易引发他人(尤其是对规则有亲和力或修炼同类规则者)内心的共鸣与认同,小幅提升好感度与信任度。(注:对心智坚定或实力远超宿主者效果减弱。)】
陈默心中狂喜!好东西啊!这简直就是人际交往(尤其是忽悠……啊不,是团结同道)的神技!
虽然过程羞耻了点,但结果血赚!
苏定方揉了揉眉心,无力地挥了挥手:“今日议事到此为止。陈默,你……先跟清雪回去好好‘休息’!”
他特意加重了“休息”两个字。
陈默如蒙大赦,赶紧溜到脸色铁青的苏清雪身边。
苏清雪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着上首行了一礼:“父亲,各位长老,清雪告退。”
说完,转身就走,步伐又快又急。
陈默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
留下满堂神色各异、久久无法平静的苏家高层。
今天这场会议,注定会以另一种方式,被所有人铭记。
而陈默“离谱”的形象,也在这些家族核心成员心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深刻。